黎微強壓住悸動,晃晃手裏的鑰匙。


    「拿到了。」她說,「下午剩下的安排就隻有收拾房間。」


    她率先往前走,語氣輕快道:「走吧,先迴去休息休息。」


    她看得出來,一早上加半個下午的活動對於水縈魚來說有點超負荷,隻是因為參加節目沒辦法中止。


    按照節目組給取好的名字,她們住的叫二號房。


    她們向二號房所在的北方走去,兩雙腳一前一後踩在鄉間小路上,盛夏炎炎烈日烤得泥土幹硬,一塊一塊裂成枯黃色的碎片。


    水縈魚走在前麵,黎微跟在她身後。


    她有些輕微的頭暈,不算很劇烈,和胸口隱約的噁心程度相似,四肢也愈發酸軟沉重,步伐逐漸慢了下來。


    刺眼的陽光掛在頭頂,一刻不停地往下分發灼人的熾熱,她感覺到不真切的煩躁,從悶悶的胸口往外散到渾身四處,太陽穴突突地跳動明顯,視野卻是模糊的。


    像人這樣的溫血動物,不比冷血冷心腸的蛇蠍,人在遇到無法克服的困境時,首先想到的總是心中最為依賴的人。


    混亂的思緒中,水縈魚在腦袋裏搜尋能夠依賴的人。


    她想到了母親,omega母親,母親給她的永遠是責備,還有許許多多無法滿足的要求。


    alpha母親幾乎與陌生人沒有什麽差別。


    除了兩位血親,她人際關係網裏隻剩下無法避免的虛假友誼。


    她悲哀地發覺自己似乎並沒有可以依賴的人。


    她收迴思緒混混沌沌地悶頭往前走,努力忽視身體的不適,可太陽曬個不停,仿佛有著無限充沛的精力,熱烈得招人厭煩。


    不過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黎微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快步走上來。


    一開始她沒敢伸手攙扶,擔心自己忽然的舉動對方感到不適。


    「水小姐?」她小心翼翼地問道,「你還好嗎?」


    水縈魚沒能給出迴應,睫毛輕輕顫了顫,合上眼之前身體往她的方向倒去。


    意識散去的最後一秒,水縈魚模模糊糊地感覺自己落進了個穩穩的懷抱裏。


    耳邊響起黎微略顯慌亂的「水小姐」,在她本人聽來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傻傻的,像條被拋棄的可憐小狗,又乖又可愛。


    -


    再度睜開眼睛,入目一片蒙蒙的灰色,在炎熱的盛夏反倒讓人感到解渴一般的舒適。


    黎微將她橫抱在懷裏,甚至貼心地脫下為了造型穿在身上的外套,輕輕蓋在她身上為她遮擋陽光。


    水縈魚試著動了動身體,渾身沒有一絲力氣,她順勢放棄這個想法,老實依靠在黎微懷裏。


    她的腦袋與黎微胸口隔得很近,近得能夠輕易聽見對方心髒砰砰砰地跳,跳動不算平穩,甚至可以說是劇烈。


    為什麽心跳劇烈。


    心跳劇烈簡單說來便是心動。


    為什麽心動。


    水縈魚閉著眼睛,並未發覺自己在意識到此事後心中燃起的愉悅。


    她輕輕哼了一聲,哼聲淺淺落在黎微耳畔。


    「水小姐。」她急忙看過來,「還好嗎?」


    水縈魚恢複了些力氣,示意她把自己放下來。


    「別。」黎微拒絕道,「你中暑了,不用急。」


    水縈魚略微皺起眉,她便笑著說:「水小姐很輕的,不影響。」


    她抱著水縈魚,一路穩穩噹噹地走到二號房門口。


    水縈魚借著她的攙扶站到地上。


    兩人並肩站著觀察眼前的小屋。


    「水小姐有沒有感覺遺憾。」黎微問道,「我擅作主張選了這樣一間普通的小屋。」


    「明明三號房更好的,兩層的小洋房,水小姐平日也住的是那種大房子吧?」


    水縈魚住的是市中心四層高的別墅。


    水縈魚偏頭去看她,她直直望著前方,輪廓分明的側臉更偏於骨感美。


    「沒有。」水縈魚說,她聞聲迴頭看來。


    「我很喜歡這裏。」


    不管黎微會不會以為這是口是心非的安慰,她總要這麽說。


    「已經足夠好了。」


    黎微向她望過來,又用的是那種乖順聽話的眼神。


    水縈魚勉強地向她彎彎眼睛。


    「可以進去了嗎。」


    黎微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扶著她往屋子裏走。


    為了節目效果,每一處住所都許久沒人住過,需要嘉賓自己收拾打掃。


    黎微以水縈魚身體不適為由拒絕讓她加入清掃,自己擼起袖子打掃得熱火朝天。


    小屋隻是普通的一室一廳,麵積不大,但家具家電一類絲毫不含糊,因此長久無人居住積起的灰清掃起來並不輕鬆。


    水縈魚被她押著坐在最先打掃出來的沙發上,手上端著一杯由她調好的消暑草藥水,好整以暇地看她動作嫻熟地打掃。


    「在家經常做家務?」水縈魚試著與她閑聊。


    「嗯。」黎微拿著抹布拭去電視機頂的灰塵,「一個人住,怎麽也逃不過家務事。」


    「水小姐是和家人一起住的嗎?」她問道。


    水縈魚沒給出明確迴答,隻問她:「怎麽看出來的?」


    「因為水小姐看起來怎麽也不像個做家務的人。」


    水縈魚搖搖頭,「我一個人住。」


    不過正如黎微猜的那樣,她很少做家務活,家裏請了家政服務的阿姨,早上來晚上走,盡量與她避開見麵,倒還算輕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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