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窗外的雷聲便好似打在他的話音上接二連三的又響了起來,可見窗外的男孩仍在為了吞噬樓中的魂魄做著最後一點掙紮。


    守在窗邊的甘離提著弩箭聽見窗外的雷聲索性打開了窗,風在一剎那灌了進來吹亂了陳久的頭發。


    陳久被迷了視線也看不清晰,他歪頭看了一下隻見甘離逆著風把弓弩架在了窗邊,利劍載著十幾道烈火符在瞬間直衝上天際炸出了一片火焰的雲霞,下一刻他又利落的搭箭,上弦,一根根利劍迅速的掠過窗扉載著烈火符在天邊炸出了一片絢爛。


    陳久心裏想著,這破小孩這會這麽利索,剛才哭著喊著要他抱的架勢呢?


    他摸了摸手裏的槍柄不著調的想著,這廝剛才該不會在和他撒嬌吧。


    這樣想著他伸手撩開了眼前的頭發,側迴了頭繼續看向屏障裏的池淺。


    「江月曦的魂魄碎了是嗎?」陳久問到。


    池淺點了點頭答道。


    「江媽媽把她的一半魂魄放在了我的身上。」


    「那另一半呢?」陳久問。


    「我不知道。」池淺搖了搖頭,她伸手摸了摸身前的屏障繼續道。


    「剛才阿喬在昏迷,男孩從走廊的廣播裏偷襲了我,江媽媽保護了我但之後她就化成了眼前的這道屏障。」


    一旁的葉喬這才明白過來剛才她懷中的池淺到底在哭什麽。


    而等她明白過來之後她也瞬間紅了眼眶,她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眼前的這塊屏障,她還有些發懵她不懂自己似乎隻是做了一個夢,但醒來之後所有人卻都要離她而去。


    陳久伸手摸著屏障,他敲了敲嘆了口氣。


    「我也沒招,等出了幻境你們拿著鏡石去找顧闕試試吧,目前看來江月曦的魂魄已經和鏡石有一部分重合了。雖然我不清楚是誰幫她切割的魂魄瞞過的鬼差,但暫時這個魂魄已經無法再重聚了。去異事處找顧闕試試,他可能有辦法。」


    說著他站起了身,池淺仰頭望著他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麽。


    陳久伸手把她仰著的頭按了下去,他嘆了口氣。


    「別道歉了,我說了把你們帶出去就一定把你們帶出去,不然我來這幹嘛來了。」


    說著他轉身走向了窗邊架著弩的甘離,陳久繼而舉起槍沉默的朝天上開了幾槍,鬥了這麽久可以看出來男孩所剩的法力估計也不多了。


    他下意識的往口袋裏摸去想找根煙,但摸到一半想到了這是幻境裏他高中的時候,那時候他還不抽菸呢,菸癮是大學裏才染上的。


    這樣想著他下意識的側頭看了看一旁的甘離,甘離剛射空一弩箭正準備換箭。


    陳久把槍口對準了外頭的雷雲掩護著他。


    陳久在一邊朝著天開著槍,一邊在心底咂摸著這小子有沒有聽見剛才他和池淺的對話。


    這小子要是聽見了,他肯定得炸,要不然自己主動去和他認個錯吧。陳久心不在焉的想著。


    但他還在糾結著,那邊甘離卻出了聲。


    「我就不應該讓你來這。」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視著天空,弩箭從他的手下躥出,成堆的烈火符染橘了半片天空。


    完了,炸了。


    陳久想著,他摩挲著自己槍柄上的花紋一時間也不知說些什麽好。


    但甘離也並不需要他說些什麽。


    「你迴去當一隻貓,也比來這被人用來餵這些妖魔鬼怪的強。」


    甘離冷笑了一聲,他手下的的弩箭在他的動作下接二連三的射出,烈火符在雲層上轟轟烈烈的炸了一圈也沒能息了他的怒火。


    陳久在一旁縮著也不敢說什麽,隻好配合著打空了一彈夾的子彈。


    末了才顧左右而言其他的瞄著甘離手裏的烈火符肉疼的說了一句。


    「省著用,也試試其他的符,烈火符快薅沒了。」


    說完陳久瞄了一眼一旁的甘離,見他還是不為所動,於是又補了一句。


    「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不接這種任務了。」


    說著他又瞄了一眼甘離,隻見甘離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停下了手中的弩箭轉頭望向了陳久。


    「哥,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難道你還想讓我再失去你一次嗎?」


    他認真的望著陳久的眼睛繼而一字一句的與他說。


    「你知道的哥,不論去哪我都會陪你去的,就算是地獄我也會陪你走一遭。」


    「阿久,你甩不脫我。」


    陳久知道甘離口中的去地獄並不是形容詞,他以前仗著年輕一直把自己的命看的輕如鴻毛,踏天踩地的到處浪,後來自己作死了也沒生多大悔意。


    可甘離的命不一樣,他的命,在他心裏重如泰山。


    陳久撐不起這座泰山,也捨不得這座泰山。


    甘離這話砸在他的心間,便如同砸了一座泰山。


    陳久張了張嘴,默然了許久也沒能再說出什麽辯解的話來。


    最終他嘆了口氣還是應了一聲道。


    「我知道了。」


    這一句知道也等同於把這座名為甘離的泰山妥帖的置入了他的心裏。


    陳久這隻孫猴子,最終還是心甘情願的走入了五指山下。


    霎時間天空響過一連片的驚雷,雷霆的光輝慘白的掃下映白了整片大地。


    陳久被這雷聲所驚他朝前方望去,隻見原先世界的裂口已經蔓延到了近前,最近的碎片離窗口不過隻有三米的距離,仿佛他們隻要伸手就能夠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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