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你顫什麽?」烏蘭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紀之邵發抖的手上。


    砰--


    巨響的聲音讓滿院子的守衛汗毛一立,全都朝小侯爺看去。


    紀之邵抖得更厲害了。


    烏蘭挑了一下眉梢,對璟王的反應毫不意外,腹中漫不經心滑過一句:她又沒死...


    屋子裏射出的那道目光當頭罩下,幾乎要將人釘死在地上,紀之邵幾乎說不出話來求助的看著烏蘭,烏蘭簡略的將顧淩的出現和委屈三下五除二的說清楚。


    璟王整個人都籠在陽光照不透的陰影裏,身後是無垠無際的黑暗,阿黎的背叛、父皇的狠絕早已讓他痛不欲生,現在連淩兒都護不住了麽?


    半遮的麵具漏出賽雪的肌膚和精緻的鎖骨,說話時唇角勾起的弧度和臉上每一根絨毛都與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他近乎貪婪的看著一張一翕的唇瓣,心中的怒火仿若被滋潤萬物的細雨無聲的澆滅了。


    其實整件事與紀之邵能有多大關係?!


    「話都說完了,小侯爺您府上..沒事了麽?」烏蘭聽著房間裏的動靜,扯了扯紀之邵的衣袖。


    「對,對..」紀之邵連忙拱手告退,轉身的功夫,烏蘭隻覺得天旋地轉涼風把熟悉的寒香味道送到了鼻尖。


    他纖細的腰身被牢牢的桎梏著,視線裏隻剩下璟王緊窄精瘦的腰身和搖晃的地麵。從紀之邵的視線看過去,他此刻正是以屁股朝天的姿勢被抗在了某個男人的肩膀之上。


    這這這....


    璟王殿下該不會是要...這可是關係大啟與瀚北和談的大事,殺了特使可了不得啊。


    一股勁風揚起雪籽冰涼涼的落在烏蘭的脖頸上,他抬眸看向那一連串的腳印,隻聽紀之邵已經飄遠的身影傳來一句:「烏蘭兄,等我找人救你啊~」


    烏蘭欲哭無淚,我信你個鬼!


    他趴在璟王的肩膀上,頭昏腦漲的一搖一晃的走了長長的路途,璟王緊繃的嘴唇上臉色晦澀不明,一手扣緊了胸前的大腿,一手從那鞋邊熟練的摸出了兩根銀針。


    再狡猾的狐狸,也鬥不過好獵手。


    一直到沐雲庭停下了腳步,烏蘭抬眸看到那熟悉的影壁,才意識到自己被帶到了哪裏。


    芙蕖院?


    淦!


    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剛才沒說一句話,璟王怎麽會突然發現了的呢?


    璟王將人往床上一扔,陰鬱寬大的身影籠著床上哆哆嗦嗦的烏蘭,瓷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扣住那玲瓏精巧的下巴,指腹擦過那不點而紅的唇瓣。


    他還記得那上麵的味道。


    「我是瀚北欽派的特使,璟王殿下行事前最好還是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烏蘭倔強的別過頭,心中盤算著如何趕緊逃出這魔窟。


    他的手緩緩的摸上鞋邊,鞋邊...


    淦,他的針呢?


    璟王晃了晃手裏的物件,似笑非笑道:「烏蘭與本王的側妃的小心思倒是如出一轍,隻是不知...」璟王的身子俯了下來霸道的鋪滿他的視線,「會不會能像她一般稱心如意的離開本王的身邊。」


    第六十一章 小產


    烏蘭望著那漸漸猩紅的眼眸,咬緊了牙,視死如歸的昂起頭。


    啪--


    宛若凝脂的手掌在空中滑出一條流暢的弧度,不偏不倚的落在璟王冠玉無雙的臉上。


    「你想圈禁我?」


    「這個注意倒是不錯!」璟王看著他,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烏蘭:....


    「璟王殿下,今日之事與外臣毫無關係,您這般軟禁我就不怕再挑起戰事?」


    默了一瞬,璟王道:「我已經沒有什麽不能失去的,還怕什麽?」


    望了眼微怔看著他的黑眸,烏蘭悠悠的閉上了雙眼,鴉羽的長睫緩緩的落下在麵具上留下修長的影子,「璟王意誌如此消沉,難怪有人敢趁機起兵作亂。」


    「你..你說..什麽?」


    *


    武安侯的葬禮風風光光的辦了好幾日,紀之邵一邊接待著絡繹不絕的賓客一邊安撫他盤桓在崩潰邊緣的老母親,在艱難的日子裏時間好似流轉的更慢些。


    「總覺著忘了件什麽事...」紀之邵泡著足浴,驅散了多日來的身心疲憊。


    「世子最近辛勞想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忘了便忘...」小廝的話還沒說完,溫熱的洗腳水隨著主人的動作嘩啦啦的飛濺到了他的臉上。


    「我草草草草...」紀之邵終於想起自己忘了啥事,赤著腳向外奔去,隨後便瞧著武安侯府的馬車直接開進了皇城。


    如今唯一能救烏蘭兄的人,隻有陛下了。


    皇帝冷銳的目光投來,「你是說璟王扣押了瀚北使者至今都沒有將人放出來,生死未知?」


    紀之邵誠惶誠恐的應聲,心中更是擔憂:「陛下,如今戰火方歇若是烏蘭特使在京都出了什麽差池,如何向瀚北交代?」


    「你說什麽?」陛下不悅的聲音響起,震怒的看著紀之邵。


    紀之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忙叩頭:「不不不,大啟皇室做事何時需要給一個蠻族解釋..」


    「這件事朕自會派人去處置,你...」啟帝看著紀之邵眼下的烏青語氣也柔和了不少,「你父親去的突然,你作為紀氏嫡子既已及冠論理也該承襲這爵位。」


    侷促的手猛地一頓,隨是意料之內的爵位紀之邵依舊是感激涕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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