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壓睿王的事有璟王去做,倒不用她費什麽心思,黎書心裏一直惦記著一件事越發的不安。


    「你服侍太後多久了?」


    外間灑掃的白藥笑道:「七年了,我本是個沒福的被爹娘賣進了宮,十二歲那年險些病死在浣衣司承蒙太後大恩救了奴婢,而後一直侍奉在壽安宮。」


    才七年...


    「那你知道璟王生母玉嬪怎麽死的麽?」黎書問。


    白藥一僵,忙直起身子探著腦袋往門外看了看,幸好四下無人,緊張道:「姑娘萬萬不能再提玉嬪娘娘的事了!」


    「嗯?為什麽?」不過就是一個死人而已,還犯了什麽律法不成?


    白藥搖搖頭:「這可是宮中和璟王殿下的大忌。」


    璟王忌諱黎書明白,可這跟宮中有什麽關係?


    「姑娘好端端的怎麽問起這個?」白藥狐疑的看著她。


    「好歹我也跟著璟王喚她一句母妃,紅顏薄命我隻是替她惋惜罷了。」黎書撐額撫了撫眼皮道。


    白藥見她這幾日都沒有往隔壁跑,又聽她這般關切的言語,忍不住又勸道:「姑娘把心放在殿下身上是好的,今日晨起大雄哥買了幾壇好酒,不如我晚上準備幾道殿下愛吃的小菜,今天是十五月色醉人姑娘與殿下也可以把酒言歡,可好?」


    「好,啊---」黎書拉著長音,眉目間多了幾許期盼。


    幾日未見,沐雲庭的消瘦與黎書的紅潤對比鮮明。


    「小沒良心的...」沐雲庭掃了他一眼,餘怒未消。


    白藥端來淨手的帕子,沐雲庭奪過屬於黎書的那條帕子抓著她的手將掌心、手背、手指、指縫統統拭遍。


    那個男人摸過的手--髒。


    黎書:....那您幹嘛來的?


    「疼,都快禿嚕皮了!」黎書縮迴手,不滿的擰著眉。


    「我下次輕一點。」沐雲庭按捺著性子同她說話,溫柔的如拉絲的蜂蜜甜膩、。


    黎書嘴角抽搐著,笑意微涼,未達眼底,「好。」


    「我明天想去趟城外...」黎書夾了他最愛吃的菜,低頭道。


    「見誰?」沐雲庭盯著碗裏的菜,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見誰,我來京都後哪裏都沒去過,我想出去走走,你若是不放心可以叫人跟著。」黎書道。


    俊逸清貴的臉上表情寡淡如水,眉鋒冷硬,漆墨的眸子裏死氣沉沉的,讓人猜不透。


    「明日讓你景翌帶你出去走走。」沐雲庭努力的維持著兩人表麵平靜的關係。


    她,最好不是去見那個瞎子。


    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失控做出什麽血腥的事情來。


    黎書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他卻想將她牢牢的控製在自己的手心。


    他不想逼她太緊。


    怕把她逼得太緊了,她會受不了,會離開,會..去找瞎子。


    「上次蕭亦找我談過了,我..知道錯了。」黎書自罰的倒了一杯酒,語氣嬌軟帶著討好的意味。


    耳膜一緊,心尖似有鵝羽拂過,酥酥麻麻的令人慾罷不能。


    沐雲庭想到的是,黎書嬌弱不堪的倒在瞎子懷裏,軟糯的叫著他:瞎子哥~


    嫉妒的怒火在胸腔裏翻滾。


    一杯酒盡,眼角掃著他的神色,黎書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狗東西,還不上套?


    她再次滿杯,清艷的五官帶著琉璃般的易碎感,杏眼裏泫泫欲泣的全是水,看向沐雲庭時一副倔強強忍的樣子。


    別說男人了,連女人看了,都會心疼。


    沐雲庭抬手想揉揉她的發間,一頓,拿起酒杯慢慢的喝下,「以後離那個瞎子遠一點。」


    黎書乖巧的點頭,語氣中帶了兩分小心,「我知道了。」


    事情發生的那麽順其自然,不真實的似一場脆而不堅的夢,許多年以後沐雲庭才意識到當獵物收起鋒芒自願鑽入籠中,是一件多麽危險的舉動。


    吱呀一聲,窗戶縫隙裏探出一雙眼睛提溜的往裏麵看,黎書快速的卸下釵寰隨意拿白玉簪子挽了一個發髻,輕聲問:「衣服呢?」


    第三十七章 太後心裏的男人


    采白笑著晃了晃手裏的衣服,丟了過去,調侃道:「姑娘,時間還早春宵一刻值千金,正事要緊。」


    黎書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人,那雙目光森然的雙眼仿佛隨時都可以睜開。


    唿--


    這貨酒量真好,兩人生生的幹了四罈子雪中燒,要不是她提前下了少量的迷藥怕是現在兩人還在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呢。


    所幸之前芻狗給過她一份西京宮城地圖那晚夜宴她親自走過,否則在這漆黑幽暗的深夜眾多宮宇中,她還真找不好內廷司的位置。


    悶熱潮濕的刑房中夾雜著血腥、黴味和腐爛的惡臭,即便是白日裏,不點燈也暗的不見天日,厚厚的草褥上女人痛苦且無助的呻吟著。


    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停在她牢房門前,姝貴妃本能的往後一縮,蜷縮捂住自己的頭驚恐的重複的喊著:不要打我。


    「葉姝!」


    姝貴妃睜開血絲滿布的眼仁,自暗黑之處閃出兩道人影,搖曳的燭火下取下鬥篷黑帽的竟是太後和竹墨。


    「太..太後,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沒有毒害陛下。」叮噹作響的鎖鏈聲,她爬了過去。


    竹墨搬了一條長櫈,用帕子擦幹淨了扶著太後坐下,太後幽幽道:「哀家信你沒有毒害皇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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