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自我消化,秦?磕磕巴巴吐出一個字:「段......」


    不遠處的電梯間,傳來到達樓層的提示音。


    緊接著便是金屬電梯門緩緩打開的聲音。


    秦?大驚失色,依然四肢比腦子反應更快,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了段若軒的小臂便往房間裏拽:「進來!」


    來不及思考更多。


    她隻知道,段若軒這樣麵目全露的,深夜出現在自己房間門口,任是誰看到都要多想的!


    房間門被輕巧關上,與此同時,她聽見了從電梯間緩緩而來的腳步聲。


    確實,是朝著這邊來的。


    秦?重重唿了一口氣,莫名其妙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然而,還沒等鬆弛下來,唿吸就再次屏住了。


    她拉段若軒進門的時候,手還攥著他的小臂,一時間忘了鬆開。


    更要命的是,兩人貼得過於親近了。


    段若軒後背靠著玄關的全身鏡,低頭俯視她。


    從她露出的瑩潤雪肩,到半遮半露的浴巾,修長勻稱的小腿,纖細精緻的腳踝,再往下,便是白皙嬌小的腳趾,光腳踩在黑色的地毯上。


    是鮮明的對比,更是無聲的引誘。


    玄關沒有開燈。


    昏暗的狹小空間裏,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借著夜色發酵成型,張牙舞爪。


    男人的喉結微微滾動,氣息漸快,秦?大氣不敢喘,也忘了後退,任由溫熱的唿吸撲在她的耳垂還有鎖骨。


    透過鏡子,她也看到了自己的滿臉慌亂。


    ......


    ......


    段若軒目光掃過她另一隻手上攥著的煙盒打火機,皺了皺眉,俯身靠近她的耳畔:


    「幾年不見,學會抽菸了?」


    他壓低了聲音,語氣也平淡,但就算這樣,也足以讓秦?渾身顫慄。


    這是分手三年,重逢以來,他與她麵對麵說的第一句話。


    聲音,氣息,觸感,味道。


    這些看似無關緊要的東西,卻帶著肆意生長的倒刺,把一些已經模糊的記憶生生從血肉中拖出來,讓人無法忽視。


    秦?握著煙盒的手緊了緊,塑料包裝的揉搓聲,在安靜的一方角落顯得格外刺耳。


    她幾乎是用氣音迴應:「.....不是我的。」


    「嗯?」


    手被人扳開,煙盒被奪走,打火機掉在地上,由柔軟的地毯承接,沒發出一絲聲響。


    「那是哪個男人留在這的?」


    秦?梗著脖子,緊緊咬著牙:「沒有......」


    ......


    有綿軟的唇,就貼覆在她的耳垂上,聲帶的震動,肌膚相貼的溫潤,都被完全地感受。


    秦?有種錯覺,自己像是被綁在城堡裏的刑架,吸血鬼掌著生殺大權,在她脖頸處小心挑逗,不知哪一秒,尖齒就會刺破血肉。


    她逃不了。


    五年前初識時她就逃不了,如今也一樣。


    「咚咚咚。」


    秦?近乎閉上了眼睛,又被敲門聲瞬間驚醒。


    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下。


    門外傳來輕柔的女聲:「秦?姐,你睡了嗎?」


    能叫她姐的,除了林小果,就是季羽蒙了。


    秦?暗暗想,今晚自己這裏還真熱鬧,訪客一位接著一位。


    恢複了片刻理智,她雙手抵著段若軒的胸口,往後退了一步,可段若軒不饒,緊跟了上來。如今,她成了被困在牆壁上的那個人。


    有手掌自下而上,扣住她的後腰。


    「秦?姐?你睡了嗎?」季羽蒙又問了一句,倒是沒再敲門。


    秦?極困難地吞咽了下,一張口才發現,自己聲音都在抖:「睡......睡了......」


    也不知門外人有沒有聽出什麽異常,秦?繼續強裝鎮定:


    「是羽蒙嗎?有事嗎,嘶......」


    話還沒說完,鎖骨處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秦?把話吞進肚子裏,大腦一片空白。


    幻想成真了。


    吸血鬼真的對她下口了。


    細嫩的皮肉,段若軒埋頭在她肩窩處,重重咬了下去。


    並且不是淺嚐輒止,而是持續舔咬吸吮,絲毫不克製力道,不用懷疑,一定是流血了。


    是最本能的生理反應,秦?眼眶瞬間發燙,倒吸涼氣,發出一聲驚唿。


    「秦?姐?」季羽蒙聽見聲音,又敲了兩下門:「你怎麽了?」


    「沒......沒事!我撞到櫃子了......」秦?用盡全身力氣把身前人推開。


    不甚明朗的光線,她看到段若軒唿吸也很快,胸口起伏著,嘴角卻帶笑。


    那是野獸順利捕食到獵物的愉悅。


    他把唇角的血絲舔掉,好整以暇倚著牆壁,與她麵對麵,似在欣賞她的慌亂。


    秦?強忍著眼淚,沉著聲:「羽蒙,我有點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好嗎?」


    門外的人頓了頓,迴應道:「好,那秦?姐,你休息吧。」


    ......


    秦?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側,直到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徹底消失不見,才陡然泄了氣,靠在身後冰冷的牆壁,如釋重負。


    「你有病?」


    她這樣問剛咬了自己一口的人。


    段若軒盯著她的臉。


    慌張,憤怒,還有未散的擔憂和懼怕,全都攪在一起,匯成一雙泛紅的濡濕的眸。眼裏漾著水光,但始終沒落下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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