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齊天大聖孫悟空畢竟是一隻妖猴,對天庭的官職等級和俸祿多少並不在意,隻要能把名字登記上去就滿足了。在齊天府裏,有兩位司仙吏負責照顧他的日常生活起居。他們每天早上和晚上都要侍奉孫悟空,而孫悟空則是每天吃三頓飯,睡一張床,沒有什麽事情讓他煩惱牽掛,過得非常自由自在。閑暇的時候,他喜歡交朋友,四處遊玩,結交各種神仙。見到三清時,他會尊稱一聲\"老\";遇到四帝時,則會道聲\"陛下\"。對於九曜星、五方將、二十八宿、四大天王、十二元辰、五方五老、普天星相等眾神隻,他都視為兄弟,互相稱唿。今天他可能在東邊遊玩,明天又會跑到西邊遊蕩,像雲朵一樣自由自在地來來往往,行蹤飄忽不定。
一天,玉帝舉行早朝,群臣列班完畢後,忽然閃出許旌陽真人,躬身向玉帝稟報說:“現在齊天大聖孫悟空整日無所事事,到處閑逛,還結交了天上眾多星宿,無論地位高低,他都稱之為朋友。恐怕日後會生出是非,不如給他安排一件事情管理,以免再生出其他事端。”
玉帝聽聞此言,立刻傳下旨意。那美猴王欣喜地趕來,說道:“陛下,召見老孫有什麽賞賜嗎?”玉帝說:“朕見你清閑無事,給你一件差事。你暫且管理蟠桃園,要早晚小心在意。”大聖高興地謝恩,向上行禮後離去。
他迫不及待地忙碌起來,立即進入蟠桃園內查看。園中一個土地公攔住了他,問道:“大聖去哪裏?”大聖迴答道:“我奉玉帝之命,代管蟠桃園,現在來查看一下。”那土地公急忙行禮,隨即唿喚那一幫鋤樹力士、運水力士、修桃力士、打掃力士都前來拜見大聖並磕頭,引領他進去。隻見那裏:
桃花盛開得鮮豔奪目,每棵樹都長得茂盛。桃花盛開得滿樹都是,果實掛滿了枝頭。果實壓低了枝頭,仿佛垂下的錦緞彈丸,花朵開滿了樹枝,宛如簇擁著胭脂。時而開花結果,成熟時間長達千年,沒有夏天和冬天之分,萬年才會熟透一次。早熟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臉紅。還生的,帶蒂青皮。隻見那棵大樹高聳入雲,樹幹粗壯如柱,樹皮呈深綠色,紋理清晰可見。樹冠茂密繁盛,宛如一把巨大的遮陽傘。樹枝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每一個果實都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人們展示它們的珍貴和美味。
凝煙般的肌膚帶著翠綠,映照陽光時展現出紅色的姿態。這棵樹下有各種各樣奇異的花卉,四季常開不敗,色彩鮮豔而整齊。左右兩邊是精美的樓台和館舍,常常籠罩在雲霧之中,顯得神秘而美麗。這些奇花異草並非凡間普通的品種,而是由瑤池王母親自培育而成。
大聖觀賞了許久後,詢問土地公:“這棵樹共有多少株呢?”土地公迴答說:“一共有三千六百株:前麵的一千二百株,花朵較小且果實微小,需要三千年才能成熟,凡人食用後可成為仙人,身體輕盈健康;中間的一千二百株,層層疊疊的花朵甘甜結實,六千年才會成熟,凡人食用後可以飛升成仙,長生不老;後麵的一千二百株,紫色紋路的果實,九千年才會成熟,凡人食用後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庚。”
大聖聽了這話,欣喜萬分。當天便仔細查明了每一株樹木,點數了亭台樓閣,然後返迴府邸。從那天起,每隔三五日就來觀賞一番,既不結交朋友,也不去其他地方遊玩。。
一日,孫悟空看見那老樹枝頭上的桃子已經成熟了一大半,心中便想吃幾個嚐嚐鮮。然而,由於本園土地、力士以及齊天府的仙吏一直緊跟著他,不方便下手。於是,孫悟空忽然想出一個計策說:“你們先到門外等候吧,讓我在這裏的亭子上稍作休息片刻。”
那些神仙們果然聽從命令離開了。這時,隻見孫悟空脫去了冠服,迅速爬上大樹,挑選那些熟透的大桃子,摘下了許多,然後就坐在樹枝上盡情享受起來。吃飽之後,他才跳下來,整理好衣冠,召喚眾等儀仗隨從迴到府邸。過了兩三天,孫悟空又想辦法去偷吃桃子,盡情地享用。
有一天,王母娘娘設宴,打開寶閣,在瑤池中舉辦“蟠桃盛會”。她隨即派遣紅衣仙女、青衣仙女、素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黃衣仙女、綠衣仙女,各自頂著花籃,前往蟠桃園采摘桃子用於宴會。七位仙女來到園門口,隻見蟠桃園的土地、力士和齊天府的二司仙吏都在那裏看守大門。仙女們上前說道:“我們奉王母娘娘的旨意,前來這裏采摘桃子準備宴席。”
土地連忙說道:“仙娥暫且停步。今年和往年不一樣了,玉帝特意派遣齊天大聖在這裏監督管理蟠桃園,必須稟報給大聖知道後,才敢開園。”仙女問道:“大聖在哪裏呢?”土地迴答說:“大聖就在園內,因為困倦,自己在亭子上睡覺呢。”仙女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去找他吧,不能耽誤時間。”
於是,土地就和仙女一同前往尋找。找到花亭時,卻沒有看到大聖,隻看到亭子上放著大聖的衣服和帽子,不知道大聖去了哪裏。四處都找不到大聖。原來大聖玩耍了一會兒,吃了幾個桃子後,變成了一個兩寸長的小人兒,躲在那棵大樹梢頭濃密的樹葉下睡著了。七個仙女焦急地說道:“我們奉玉帝旨意前來采摘蟠桃,如果找不到大聖,怎麽能空手迴去呢?”
旁邊的仙使安慰道:“仙娥們既然是奉命而來,就不要猶豫了。我家大聖一向喜歡閑逛,想必是出園子去會見朋友了。你們還是先去摘桃子吧。我們會替你們向大聖迴話的。”
那些仙女聽了仙使的話,便走進樹林中開始摘桃子。她們先是在前邊的樹上摘了兩籃子,又在中間的樹上摘了三籃子;七仙女來到桃園之後,開始采摘樹上的果實,但她們發現樹上的花果非常稀少,隻有幾個還未成熟的青果。原來,成熟的果實都已經被猴王吃掉了。
七仙女四處張望,突然發現向南的樹枝上有一個半紅半白的桃子。青衣女伸手去摘,紅衣女摘下桃子後,順手將樹枝往上一扔。沒想到這時候大聖變化成了一隻猴子正在樹枝上睡覺,被樹枝扔上來的動靜給吵醒了。
大聖立刻變迴原形,從耳朵裏抽出金箍棒,晃一晃變成碗口粗細,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妖怪,竟敢偷吃我的桃子!”七仙女驚慌失措,連忙跪地求饒說:“大聖息怒啊,我們可不是妖怪,而是王母娘娘派來的七衣仙女,奉命前來采摘仙桃,準備舉辦‘蟠桃勝會’。我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先拜見了本園土地等神仙,但是找不到大聖您。因為害怕耽誤了王母娘娘的旨意,所以沒等到大聖就先來摘桃子了,希望大聖能原諒我們。”大聖聽了她們的話,收起怒火,笑著問:“仙子們請起來吧。王母娘娘開閣設宴,邀請的都是誰呢?”
仙女道:“上會自有舊規。請的是西天佛老、菩薩、聖僧、羅漢,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這個是五方五老。還有五鬥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眾,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嶽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宮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齊赴蟠桃嘉會。”
大聖笑著說道:“可以邀請我嗎?”仙女迴答說:“沒有聽說過要邀請您。”大聖又說:“我可是齊天大聖啊,請我老孫做個宴席的首席貴賓,有什麽不行呢?”
仙女解釋道:“這是以前宴會的規矩,不知道這次會怎麽樣。”大聖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怪不得你們。你們先在這裏等著,讓老孫先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是否會邀請老孫。”
好一個大聖,他捏著法訣,念了一聲咒語,對著眾仙女說道:“停,停,停!”原來這是一個定身法術,把那七個仙女一個個定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站在桃樹下麵動彈不得。大聖縱身跳上一朵祥雲,飛出蟠桃園,徑直奔向瑤池的方向。正在飛行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
天空中一片祥瑞的靄光閃爍搖曳,五色的祥雲不停地飛舞。白鶴鳴叫聲響徹九霄雲外,紫色靈芝的色彩鮮豔奪目,分出千層葉片。中間出現了一位仙人,相貌堂堂,風采獨特。他舞動著彩虹般的霓虹旗幟,腰間懸掛著珍貴的符籙,永不磨滅。他被稱為赤腳大羅仙,特地趕來參加蟠桃盛會增添壽命。
那赤腳大仙正在空中行走,突然迎麵撞見大聖,大聖心中暗自盤算,想要騙哄這位真仙。於是他低下頭來,裝作一副恭順的樣子,準備暗暗前去參加蟠桃會。他開口問道:“老道這是要去哪裏呢?”赤腳大仙迴答說:“承蒙王母娘娘召見,我正要前往參加蟠桃盛會。”大聖故意驚訝地說道:“哎呀!老道你還不知道嗎?玉帝因為我的筋鬥雲速度極快,特地派我五路邀請各位神仙,先到通明殿下進行演練禮儀,然後再前往瑤池參加宴會。”赤腳大仙一向正直坦誠,竟然把大聖的謊言當成了真話。他疑惑地說:“往年我們都是直接在瑤池舉行儀式感謝恩情,為何今年要先去通明殿演練禮儀,然後再去瑤池參加宴會呢?”盡管感到困惑,但他也無法反駁,隻好無奈地調轉祥雲,徑直朝著通明殿飛去。
大聖駕馭著雲朵,口中念念有詞,施展變化之術,瞬間變成了赤腳大仙的模樣,向前直奔瑤池而去。沒過多久,他來到了寶閣附近,按下雲頭,輕輕地移動腳步,悄悄地走進了寶閣內部。
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了這樣一副景象:瓊香繚繞,瑞靄繽紛。瑤台上鋪滿了彩結,寶閣裏散發著氤氳之氣。鳳凰飛翔,鸞鳥翱翔,形態縹緲,金花玉萼的影子在其中沉浮。上麵排列著九鳳丹霞扆,八寶紫霓墩。五彩描繪的金桌子,千花碧玉的盆子。桌子上擺放著龍肝和鳳髓,熊掌與猩唇等各種珍貴的食物。美味佳肴應有盡有,奇異的果實和美味的菜肴樣樣都是新鮮的。
那裏鋪設得整齊有序,但還沒有仙人到來。孫悟空仔細地觀察著這些布置,忽然聞到了一陣酒香撲鼻而來。他轉過頭,看到右側長廊下麵,有幾個負責釀酒的仙官,以及搬運酒水的力士、運送水源的道人、燒火的童子等人正在那裏清洗水缸和甕,已經釀成了玉液瓊漿和香醪佳釀。孫悟空忍不住流口水,想要去嚐嚐,但無奈那些人都在這裏。於是他施展了一個神通,從身上拔下幾根毫毛,放入口中嚼碎後噴出,並念起咒語,喊道:“變!”隨即變成了幾隻瞌睡蟲,飛向眾人的臉上。
你看那夥人,手軟頭低,閉眉合眼,丟了執事,都去盹睡。卻說那大聖吃飽喝足之後,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地走在長廊裏,心中暗自發愁:“哎呀呀,這可怎麽得了?過會兒客人來了,看到這副樣子,豈不怪罪於我?萬一被他們抓住,該如何是好呢?還是趕緊迴府睡覺去吧。”
這大聖啊,晃晃悠悠,借著酒勁,東倒西歪,一會兒便走錯了路。本來要去齊天府,卻誤打誤撞來到了兜率天宮。一抬頭看見匾額,大聖恍然大悟:“哎呀呀,這可是三十三重天上的兜率宮,是太上老君居住的地方,我怎麽跑到這兒來了?罷了罷了,一直想來拜訪這位老先生,卻沒有機會,今天既然到了這裏,那就趁機去拜訪一下吧。”說著,大聖整理好衣服,大步流星地闖了進去。
然而,進了宮中一看,竟然不見老君的蹤影,四周也空無一人。大聖心中疑惑不解,自言自語道:“咦,這是怎麽迴事?難道老君不在家嗎?”他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老君的身影。
卻說那太上老君和燃燈古佛正在三層高閣朱陵丹台上講經論道,一眾仙童、仙將、仙官、仙吏皆侍奉在側聆聽教誨。這大聖徑直闖入丹房之中,尋不見老君身影,隻看到丹灶旁邊,爐火正旺。爐灶兩側擺放著五個葫蘆,葫蘆內裝的都是已經煉成的金丹。大聖心中大喜,自語道:“此等寶物乃是仙家之寶。老孫自從領悟大道之後,明白了內外相通的道理,也想煉製一些金丹來濟世救人,隻是一直沒有時間;沒想到今天有幸遇到,趁著老君不在,待我先吃幾顆嚐嚐鮮。”說罷,他便將那幾個葫蘆全都倒空,然後將所有金丹盡數吞食,如同吃炒豆子一般。
過了一會兒,金丹被消化,酒精也消散了,大聖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自言自語道:“糟糕!糟糕!這下闖下大禍了,比天都要大;若是驚動了玉帝,恐怕小命難保啊。走,走,走!不如下界為王去也!”孫悟空說完這句話後,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兜率宮,沒有按照原路返迴,而是從西天門使出一個隱身法術逃走了。他按下雲頭,迴到了花果山的邊界。隻見那裏旌旗閃爍,戈戟閃耀著光輝,原來是四健將和七十二洞妖王正在那裏演練武藝。
孫悟空高聲喊道:“小的們,我來了!”眾妖怪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器,跪地說道:“大聖真是好寬心啊!丟下我們這麽久都不來照顧一下!”孫悟空笑著迴答道:“沒多久,沒多久!”邊說邊走,徑直進入了山洞深處。四健將迅速打掃整理,安排好休息之處,然後叩頭行禮完畢。
他們齊聲問道:“大聖在天上這一百多年,究竟擔任了什麽職位呢?”孫悟空大笑道:“我記得才過了半年而已,你們怎麽會說是一百多年呢?”健將解釋道:“在天上一天,就相當於在人間一年啊。”孫悟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好這次玉帝對我很寵愛,果然封我做了‘齊天大聖’,還建了一座齊天府,又設立了安靜、寧神兩個司署,由仙吏負責侍衛。”
孫悟空向後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傷害,於是讓我代他管理蟠桃園。最近因為王母娘娘要舉辦‘蟠桃大會’,沒有邀請我,所以我沒等她邀請就先去了瑤池,把那裏的仙品和仙酒都吃光了。離開瑤池後,我迷迷糊糊地走進了老君的宮殿,還把他的五個葫蘆裏的金丹給偷吃了。我擔心玉帝會怪罪,所以才剛剛走出天門。”
眾妖怪聽了這話,非常高興。他們立刻準備了美酒佳肴來迎接孫悟空,並將滿滿的椰酒倒在一個大石碗裏獻給他。孫悟空喝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說道:“不好喝!不好喝!”崩將軍和芭將軍說:“大聖在天宮時已經品嚐過仙酒和仙菜,所以對這椰酒不太感興趣。俗話說得好:‘美不美,鄉中水。’”孫悟空迴答道:“你們真是‘親不親,故鄉人’啊。我今天早上在瑤池中享用美食的時候,看到長廊下麵有很多瓶子和罐子,裏麵裝的可都是玉液瓊漿呢。可惜你們都沒有嚐到。待我再去偷他幾瓶迴來,你們各飲半杯,一個個也長生不老。”眾猴歡喜不已。
大聖走出洞門後,再次翻起筋鬥雲,施展隱身法術,徑直前往蟠桃會。進入瑤池宮殿,隻見那些釀酒、運水、燒火的人都還在酣睡。大聖從他們中間挑了兩個大的,夾在左右腋下,雙手提著另外兩個,隨即轉頭返迴,與眾猴在洞中相聚,並舉辦了一場“仙酒會”,各自喝了幾杯,歡樂無比。
話說那七衣仙女被大聖的定身法術所困,整整過了一個星期才能解開。她們各自提著花籃,迴去向王母稟報說:“齊天大聖使用法術困住我們,因此來得晚了些。”
王母問道:“你們摘了多少蟠桃?”仙女迴答說:“隻有兩籃小桃子和三籃中等大小的桃子。到最後麵,連半個大桃子都沒有了,想必都是被大聖偷吃了。我們正在尋找時,沒想到大聖突然出現,兇神惡煞地拷問我們,還詢問設宴請客的對象是誰。我們把上次會議的事情告訴他,他就定住了我們,然後不知道去哪裏了。一直到現在,我們才得以醒來並迴來報告。”
王母娘娘聽了仙女的匯報後,立刻前往淩霄寶殿麵見玉帝,並詳細地向他陳述了發生的事情。正說著的時候,忽然看見負責釀造美酒的一群仙人以及其他仙官前來稟報:“不知道是什麽人擾亂了‘蟠桃大會’,偷吃了玉液瓊漿和八珍百味。”
接著又來了四位大天師,他們恭敬地上奏:“太上道祖來了。”玉帝急忙與王母一同出去迎接。老君行完朝拜禮後,說道:“我在宮中煉製了一些‘九轉金丹’,原本打算獻給陛下舉辦‘丹元大會’,沒想到卻被賊人偷走了,請陛下知道這件事。”
玉帝聽了之後,感到十分震驚和恐懼。過了一會兒,又有來自齊天府的仙吏叩頭稟報:“孫大聖沒有堅守崗位,自從昨天外出遊玩後,到現在還沒有迴來,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玉帝心中又增添了疑慮。這時,赤腳大仙又俯身叩拜上奏:“臣接到王母娘娘的邀請,昨天參加蟠桃會,但在路上遇到了齊天大聖,他告訴我萬歲有旨意讓他邀請我們這些神仙先去通明殿演習禮儀,然後再去參加蟠桃會。我按照他的話返迴通明殿外等待,可是一直沒有見到萬歲的龍車鳳輦,所以又急忙趕來這裏等候。”
玉帝聽到這些話後,心中愈發驚訝和憤怒,他大聲說道:“這家夥竟然敢假傳我的旨意,欺騙諸位愛卿,趕快派糾察靈官去追查這個家夥的行蹤!”
靈官接到命令後,立即走出宮殿四處查訪,最終了解到了全部情況。迴到宮中向玉帝稟報說:“擾亂天宮秩序的人,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啊。”
接著,靈官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玉帝。玉帝聽後非常生氣。於是,他派遣四大天王,與李天王以及哪吒太子一起,率領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諦、四值功曹、東西星鬥、南北二神、五嶽四瀆、普天星辰等眾多神靈,共計十萬天兵天將,布置了十八層天羅地網,下凡前往花果山包圍孫悟空,務必抓住他並嚴加懲處。眾神們立刻起兵,離開了天宮。他們這一去,隻看到天空中黃風滾滾,遮住了太陽,紫色的霧氣騰騰升起,籠罩了大地,一片昏暗。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妖猴竟敢欺負玉帝,所以才導致眾神降臨凡間。四大天王和五方揭諦分別負責統管和調動大量兵力。
李天王托塔站在軍隊中間指揮著軍號聲,惡哪吒則擔任前部先鋒隊的將領。羅睺星作為頭部檢查點,計都星緊跟其後顯得威武雄壯。太陰星精神煥發,太陽星光芒四射。五行星尤其英勇豪邁,九曜星最喜歡爭鬥。元辰星按照子午卯酉排列,一個個都是強大的天神。五瘟五嶽分別擺在東西方,六丁六甲分布在左右兩側。四瀆龍神分為上下兩層,二十八宿緊密排列。角亢氐房作為統領,奎婁胃昴習慣翻動。鬥牛女虛危室壁,心尾箕星個個都有能力,井鬼柳星張翼軫,揮舞著長槍和寶劍展現出威嚴的神靈力量。雲霧停止下降降臨到凡間世界,在花果山前駐紮下來。
詩中寫道:
天生的猴王變化多樣,偷吃仙丹美酒喜歡住在山窩裏。隻因為擾亂了蟠桃大會,十萬天兵天將布置下天羅地網。
就在那時,李天王下達命令,讓眾多天兵安營紮寨,把花果山圍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他們上下布置了十八層天羅地網,首先派遣九曜星出戰。九曜星立即率領軍隊徑直來到洞外,隻見洞外大大小小的猴子正在歡快地跳躍和玩耍。星官嚴厲地高聲喊道:“那些小妖怪們!你們的大聖在哪裏?我們是上天派來的神靈,專門來降服你們這個造反的大聖。叫他趕快出來投降;如果敢說半個‘不’字,就讓你們全部被誅殺!”那個小妖怪急忙跑進洞裏報告:“大聖,不好啦!不好啦!外麵有九個兇狠的神靈,自稱是上天派來的天神,要收服大聖。”
這時,大聖正與七十二洞妖王以及四位健將一起分享美酒,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毫不在意地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門外是是非非。’”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小妖怪跳進來稟報:“那九個兇狠的神靈,用惡毒的言語辱罵挑釁,已經在門前叫陣了!”
大聖笑著說道:“不要理會他們。‘詩酒暫且追求今天的快樂,功名就別去管它什麽時候成功了。’”話還沒說完,又有一群小妖前來稟報:“爺爺!那九個兇狠的神仙已經把門打破,殺進來了!”大聖憤怒地說:“這些個毛頭小神,太沒有禮貌了!本來不想跟他們計較,怎麽還敢找上門來欺負我?”隨即命令獨角鬼王率領七十二洞妖王出戰,自己則帶領四健將緊跟其後。那鬼王急忙率領妖兵,出門迎戰,但被九曜惡星一起圍攻,被困在了鐵板橋頭,無法逃脫。
正在喧鬧的時候,大聖趕到了。大喊一聲:“給我讓路!”抽出金箍棒,晃一晃,變成碗口般粗細,一丈二長,拋開架勢,打了出去。九曜星誰也不敢抵擋,瞬間被擊退。那九曜星站定陣勢說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弼馬溫!你犯下了十種罪惡,先是偷吃桃子,然後偷走美酒,擾亂了蟠桃大會,接著竊取了老君的仙丹,最後把禦酒偷到這裏來享受,你罪行累累,難道不知道嗎?”
大聖笑著說道:“這幾件事確實存在,但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呢?”九曜星說道:“我們奉玉帝的旨意,率領眾人前來收服你,你還是趕快歸順吧!以免讓這些生靈喪命。否則,就會踏平這座山,掀翻這個洞穴!”大聖憤怒地說:“就憑你們這些小神仙,有什麽法力,竟敢口出狂言。別跑,接我的一棒!”於是,九曜星一同奮勇上前。那美猴王毫不畏懼,揮動金箍棒,左右抵擋,把九曜星打得筋疲力盡,一個個拖著武器,戰敗逃走,急忙進入中軍帳篷,向托塔天王報告:“那猴王果然非常勇猛!我們打不過他,戰敗迴來了。”
李天王隨即調動四大天王和二十八星宿,一路出兵前來戰鬥。大聖也毫不畏懼,調出獨角鬼王、七十二洞妖王和四位健將,就在洞門外排成陣勢。
且看這一場混戰,真是驚人啊!寒風唿嘯,怪霧彌漫。那邊旗幟飄揚,色彩斑斕,這邊兵器閃耀,光輝奪目。滾滾的頭盔明亮,層層的鎧甲閃光。滾滾的頭盔明亮映照太陽,如同撞擊天空的銀色鍾罄;層層的鎧甲光亮堆砌在岩崖之上,好似壓倒大地的冰山。巨大的盾牌,飛雲般迅速,白色的長槍,穿越雲霧。方天畫戟,虎眼鞭子,整齊排列;青銅寶劍,四明鏟子,密集布陣。彎曲的弓箭和堅硬的弓弩,雕刻著羽毛的箭矢,短棍和蛇形長矛帶著淩厲的氣勢。大聖揮舞著他那條如意金箍棒,反複與天神戰鬥。殺得空中沒有鳥兒飛過,山中的虎狼四處逃竄;揚起沙塵,走石飛沙,天地黑暗,撥開泥土,飛揚塵土,宇宙昏暗。隻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震驚天地,威懾鬼神。
這一場從早晨開始布陣,一直混戰到日落西山。那獨角鬼王和七十二洞的妖怪,都被眾多天神捉住抓走了,隻有四個健壯的將領和那群猴子,躲藏在水簾洞底部。
隻見那大聖手持金箍棒,獨自一人抵擋著四大天神和李托塔、哪吒太子的攻擊,他們都在半空中激戰,你來我往,殺聲震天。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雙方都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下來,夜幕即將降臨。大聖見狀,心中暗自盤算,他深知此時不宜戀戰,於是當機立斷,決定改變戰術。他迅速從身上拔出一根毫毛,放入口中嚼碎,然後用力一吹,大聲喊道:“變!”眨眼間,無數個大聖出現在空中,每個大聖手中都拿著金箍棒,氣勢磅礴。這些大聖如同一支無敵的軍隊,衝向哪吒太子,瞬間將其擊退,並擊敗了五個天王。
大聖取得勝利後,得意洋洋地收起毫毛,急忙轉身返迴洞府。剛到鐵板橋頭,就看到四個健將率領眾多猴子前來迎接。他們見到大聖,先是哽咽大哭,然後又開心大笑起來。大聖感到十分奇怪,問道:“你們見到我,為何又是哭泣又是歡笑呢?”四個健將答道:“今天早上我們帶領眾猴與天王交戰,結果七十二洞妖王和獨角鬼王都被眾神抓走了,我們僥幸逃脫,所以應該哭泣;而現在看到大聖勝利歸來,安然無恙,我們應該高興。”
大聖聽後,微笑著安慰他們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過於在意。古人曾經說過:“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更何況我們抓住的頭目都是虎豹、狼蟲、獾獐、狐狢之類的妖怪,而我們自己的同類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何必為此煩惱呢?雖然我用分身法把他們擊退,但他們還會在我的山腳下安營紮寨。我們隻要緊緊防守,吃飽喝足,安心睡覺,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等到天亮,我就施展大神通,捉拿這些天將,為大家報仇雪恨。”四將和眾猴將喝了幾碗椰酒,便放心入睡,不再提及此事。
那四大天王收兵罷戰後,各自匯報戰功:有的抓住了虎豹,有的抓住了獅象,有的抓住了狼蟲狐狢,卻沒有捉到一個猴精。此時天色已晚,他們隻好再次安營紮寨,設立大寨,犒賞有功的將領,並吩咐天羅地網的士兵們,各處都要提著鈴鐺,大聲唿喊,嚴密包圍花果山,專門等待明天早上的大戰。眾人領命後,紛紛嚴守崗位。
這正是:妖猴作亂驚動天地,布下天羅地網日夜看守。
究竟第二天早上該如何處置,且看下迴分解。
一天,玉帝舉行早朝,群臣列班完畢後,忽然閃出許旌陽真人,躬身向玉帝稟報說:“現在齊天大聖孫悟空整日無所事事,到處閑逛,還結交了天上眾多星宿,無論地位高低,他都稱之為朋友。恐怕日後會生出是非,不如給他安排一件事情管理,以免再生出其他事端。”
玉帝聽聞此言,立刻傳下旨意。那美猴王欣喜地趕來,說道:“陛下,召見老孫有什麽賞賜嗎?”玉帝說:“朕見你清閑無事,給你一件差事。你暫且管理蟠桃園,要早晚小心在意。”大聖高興地謝恩,向上行禮後離去。
他迫不及待地忙碌起來,立即進入蟠桃園內查看。園中一個土地公攔住了他,問道:“大聖去哪裏?”大聖迴答道:“我奉玉帝之命,代管蟠桃園,現在來查看一下。”那土地公急忙行禮,隨即唿喚那一幫鋤樹力士、運水力士、修桃力士、打掃力士都前來拜見大聖並磕頭,引領他進去。隻見那裏:
桃花盛開得鮮豔奪目,每棵樹都長得茂盛。桃花盛開得滿樹都是,果實掛滿了枝頭。果實壓低了枝頭,仿佛垂下的錦緞彈丸,花朵開滿了樹枝,宛如簇擁著胭脂。時而開花結果,成熟時間長達千年,沒有夏天和冬天之分,萬年才會熟透一次。早熟的,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臉紅。還生的,帶蒂青皮。隻見那棵大樹高聳入雲,樹幹粗壯如柱,樹皮呈深綠色,紋理清晰可見。樹冠茂密繁盛,宛如一把巨大的遮陽傘。樹枝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每一個果實都閃爍著誘人的光芒,仿佛在向人們展示它們的珍貴和美味。
凝煙般的肌膚帶著翠綠,映照陽光時展現出紅色的姿態。這棵樹下有各種各樣奇異的花卉,四季常開不敗,色彩鮮豔而整齊。左右兩邊是精美的樓台和館舍,常常籠罩在雲霧之中,顯得神秘而美麗。這些奇花異草並非凡間普通的品種,而是由瑤池王母親自培育而成。
大聖觀賞了許久後,詢問土地公:“這棵樹共有多少株呢?”土地公迴答說:“一共有三千六百株:前麵的一千二百株,花朵較小且果實微小,需要三千年才能成熟,凡人食用後可成為仙人,身體輕盈健康;中間的一千二百株,層層疊疊的花朵甘甜結實,六千年才會成熟,凡人食用後可以飛升成仙,長生不老;後麵的一千二百株,紫色紋路的果實,九千年才會成熟,凡人食用後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庚。”
大聖聽了這話,欣喜萬分。當天便仔細查明了每一株樹木,點數了亭台樓閣,然後返迴府邸。從那天起,每隔三五日就來觀賞一番,既不結交朋友,也不去其他地方遊玩。。
一日,孫悟空看見那老樹枝頭上的桃子已經成熟了一大半,心中便想吃幾個嚐嚐鮮。然而,由於本園土地、力士以及齊天府的仙吏一直緊跟著他,不方便下手。於是,孫悟空忽然想出一個計策說:“你們先到門外等候吧,讓我在這裏的亭子上稍作休息片刻。”
那些神仙們果然聽從命令離開了。這時,隻見孫悟空脫去了冠服,迅速爬上大樹,挑選那些熟透的大桃子,摘下了許多,然後就坐在樹枝上盡情享受起來。吃飽之後,他才跳下來,整理好衣冠,召喚眾等儀仗隨從迴到府邸。過了兩三天,孫悟空又想辦法去偷吃桃子,盡情地享用。
有一天,王母娘娘設宴,打開寶閣,在瑤池中舉辦“蟠桃盛會”。她隨即派遣紅衣仙女、青衣仙女、素衣仙女、皂衣仙女、紫衣仙女、黃衣仙女、綠衣仙女,各自頂著花籃,前往蟠桃園采摘桃子用於宴會。七位仙女來到園門口,隻見蟠桃園的土地、力士和齊天府的二司仙吏都在那裏看守大門。仙女們上前說道:“我們奉王母娘娘的旨意,前來這裏采摘桃子準備宴席。”
土地連忙說道:“仙娥暫且停步。今年和往年不一樣了,玉帝特意派遣齊天大聖在這裏監督管理蟠桃園,必須稟報給大聖知道後,才敢開園。”仙女問道:“大聖在哪裏呢?”土地迴答說:“大聖就在園內,因為困倦,自己在亭子上睡覺呢。”仙女說道:“既然這樣,那就去找他吧,不能耽誤時間。”
於是,土地就和仙女一同前往尋找。找到花亭時,卻沒有看到大聖,隻看到亭子上放著大聖的衣服和帽子,不知道大聖去了哪裏。四處都找不到大聖。原來大聖玩耍了一會兒,吃了幾個桃子後,變成了一個兩寸長的小人兒,躲在那棵大樹梢頭濃密的樹葉下睡著了。七個仙女焦急地說道:“我們奉玉帝旨意前來采摘蟠桃,如果找不到大聖,怎麽能空手迴去呢?”
旁邊的仙使安慰道:“仙娥們既然是奉命而來,就不要猶豫了。我家大聖一向喜歡閑逛,想必是出園子去會見朋友了。你們還是先去摘桃子吧。我們會替你們向大聖迴話的。”
那些仙女聽了仙使的話,便走進樹林中開始摘桃子。她們先是在前邊的樹上摘了兩籃子,又在中間的樹上摘了三籃子;七仙女來到桃園之後,開始采摘樹上的果實,但她們發現樹上的花果非常稀少,隻有幾個還未成熟的青果。原來,成熟的果實都已經被猴王吃掉了。
七仙女四處張望,突然發現向南的樹枝上有一個半紅半白的桃子。青衣女伸手去摘,紅衣女摘下桃子後,順手將樹枝往上一扔。沒想到這時候大聖變化成了一隻猴子正在樹枝上睡覺,被樹枝扔上來的動靜給吵醒了。
大聖立刻變迴原形,從耳朵裏抽出金箍棒,晃一晃變成碗口粗細,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妖怪,竟敢偷吃我的桃子!”七仙女驚慌失措,連忙跪地求饒說:“大聖息怒啊,我們可不是妖怪,而是王母娘娘派來的七衣仙女,奉命前來采摘仙桃,準備舉辦‘蟠桃勝會’。我們剛到這裏的時候,先拜見了本園土地等神仙,但是找不到大聖您。因為害怕耽誤了王母娘娘的旨意,所以沒等到大聖就先來摘桃子了,希望大聖能原諒我們。”大聖聽了她們的話,收起怒火,笑著問:“仙子們請起來吧。王母娘娘開閣設宴,邀請的都是誰呢?”
仙女道:“上會自有舊規。請的是西天佛老、菩薩、聖僧、羅漢,南方南極觀音,東方崇恩聖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這個是五方五老。還有五鬥星君,上八洞三清、四帝、太乙天仙等眾,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嶽神仙;下八洞幽冥教主、注世地仙。各宮各殿大小尊神,俱一齊赴蟠桃嘉會。”
大聖笑著說道:“可以邀請我嗎?”仙女迴答說:“沒有聽說過要邀請您。”大聖又說:“我可是齊天大聖啊,請我老孫做個宴席的首席貴賓,有什麽不行呢?”
仙女解釋道:“這是以前宴會的規矩,不知道這次會怎麽樣。”大聖點頭說:“你說得也有道理,怪不得你們。你們先在這裏等著,讓老孫先去打聽一下消息,看看是否會邀請老孫。”
好一個大聖,他捏著法訣,念了一聲咒語,對著眾仙女說道:“停,停,停!”原來這是一個定身法術,把那七個仙女一個個定在了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站在桃樹下麵動彈不得。大聖縱身跳上一朵祥雲,飛出蟠桃園,徑直奔向瑤池的方向。正在飛行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
天空中一片祥瑞的靄光閃爍搖曳,五色的祥雲不停地飛舞。白鶴鳴叫聲響徹九霄雲外,紫色靈芝的色彩鮮豔奪目,分出千層葉片。中間出現了一位仙人,相貌堂堂,風采獨特。他舞動著彩虹般的霓虹旗幟,腰間懸掛著珍貴的符籙,永不磨滅。他被稱為赤腳大羅仙,特地趕來參加蟠桃盛會增添壽命。
那赤腳大仙正在空中行走,突然迎麵撞見大聖,大聖心中暗自盤算,想要騙哄這位真仙。於是他低下頭來,裝作一副恭順的樣子,準備暗暗前去參加蟠桃會。他開口問道:“老道這是要去哪裏呢?”赤腳大仙迴答說:“承蒙王母娘娘召見,我正要前往參加蟠桃盛會。”大聖故意驚訝地說道:“哎呀!老道你還不知道嗎?玉帝因為我的筋鬥雲速度極快,特地派我五路邀請各位神仙,先到通明殿下進行演練禮儀,然後再前往瑤池參加宴會。”赤腳大仙一向正直坦誠,竟然把大聖的謊言當成了真話。他疑惑地說:“往年我們都是直接在瑤池舉行儀式感謝恩情,為何今年要先去通明殿演練禮儀,然後再去瑤池參加宴會呢?”盡管感到困惑,但他也無法反駁,隻好無奈地調轉祥雲,徑直朝著通明殿飛去。
大聖駕馭著雲朵,口中念念有詞,施展變化之術,瞬間變成了赤腳大仙的模樣,向前直奔瑤池而去。沒過多久,他來到了寶閣附近,按下雲頭,輕輕地移動腳步,悄悄地走進了寶閣內部。
就在這時,眼前出現了這樣一副景象:瓊香繚繞,瑞靄繽紛。瑤台上鋪滿了彩結,寶閣裏散發著氤氳之氣。鳳凰飛翔,鸞鳥翱翔,形態縹緲,金花玉萼的影子在其中沉浮。上麵排列著九鳳丹霞扆,八寶紫霓墩。五彩描繪的金桌子,千花碧玉的盆子。桌子上擺放著龍肝和鳳髓,熊掌與猩唇等各種珍貴的食物。美味佳肴應有盡有,奇異的果實和美味的菜肴樣樣都是新鮮的。
那裏鋪設得整齊有序,但還沒有仙人到來。孫悟空仔細地觀察著這些布置,忽然聞到了一陣酒香撲鼻而來。他轉過頭,看到右側長廊下麵,有幾個負責釀酒的仙官,以及搬運酒水的力士、運送水源的道人、燒火的童子等人正在那裏清洗水缸和甕,已經釀成了玉液瓊漿和香醪佳釀。孫悟空忍不住流口水,想要去嚐嚐,但無奈那些人都在這裏。於是他施展了一個神通,從身上拔下幾根毫毛,放入口中嚼碎後噴出,並念起咒語,喊道:“變!”隨即變成了幾隻瞌睡蟲,飛向眾人的臉上。
你看那夥人,手軟頭低,閉眉合眼,丟了執事,都去盹睡。卻說那大聖吃飽喝足之後,竟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地走在長廊裏,心中暗自發愁:“哎呀呀,這可怎麽得了?過會兒客人來了,看到這副樣子,豈不怪罪於我?萬一被他們抓住,該如何是好呢?還是趕緊迴府睡覺去吧。”
這大聖啊,晃晃悠悠,借著酒勁,東倒西歪,一會兒便走錯了路。本來要去齊天府,卻誤打誤撞來到了兜率天宮。一抬頭看見匾額,大聖恍然大悟:“哎呀呀,這可是三十三重天上的兜率宮,是太上老君居住的地方,我怎麽跑到這兒來了?罷了罷了,一直想來拜訪這位老先生,卻沒有機會,今天既然到了這裏,那就趁機去拜訪一下吧。”說著,大聖整理好衣服,大步流星地闖了進去。
然而,進了宮中一看,竟然不見老君的蹤影,四周也空無一人。大聖心中疑惑不解,自言自語道:“咦,這是怎麽迴事?難道老君不在家嗎?”他四處尋找,卻始終找不到老君的身影。
卻說那太上老君和燃燈古佛正在三層高閣朱陵丹台上講經論道,一眾仙童、仙將、仙官、仙吏皆侍奉在側聆聽教誨。這大聖徑直闖入丹房之中,尋不見老君身影,隻看到丹灶旁邊,爐火正旺。爐灶兩側擺放著五個葫蘆,葫蘆內裝的都是已經煉成的金丹。大聖心中大喜,自語道:“此等寶物乃是仙家之寶。老孫自從領悟大道之後,明白了內外相通的道理,也想煉製一些金丹來濟世救人,隻是一直沒有時間;沒想到今天有幸遇到,趁著老君不在,待我先吃幾顆嚐嚐鮮。”說罷,他便將那幾個葫蘆全都倒空,然後將所有金丹盡數吞食,如同吃炒豆子一般。
過了一會兒,金丹被消化,酒精也消散了,大聖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妙,自言自語道:“糟糕!糟糕!這下闖下大禍了,比天都要大;若是驚動了玉帝,恐怕小命難保啊。走,走,走!不如下界為王去也!”孫悟空說完這句話後,便迫不及待地跑出兜率宮,沒有按照原路返迴,而是從西天門使出一個隱身法術逃走了。他按下雲頭,迴到了花果山的邊界。隻見那裏旌旗閃爍,戈戟閃耀著光輝,原來是四健將和七十二洞妖王正在那裏演練武藝。
孫悟空高聲喊道:“小的們,我來了!”眾妖怪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器,跪地說道:“大聖真是好寬心啊!丟下我們這麽久都不來照顧一下!”孫悟空笑著迴答道:“沒多久,沒多久!”邊說邊走,徑直進入了山洞深處。四健將迅速打掃整理,安排好休息之處,然後叩頭行禮完畢。
他們齊聲問道:“大聖在天上這一百多年,究竟擔任了什麽職位呢?”孫悟空大笑道:“我記得才過了半年而已,你們怎麽會說是一百多年呢?”健將解釋道:“在天上一天,就相當於在人間一年啊。”孫悟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還好這次玉帝對我很寵愛,果然封我做了‘齊天大聖’,還建了一座齊天府,又設立了安靜、寧神兩個司署,由仙吏負責侍衛。”
孫悟空向後看了一眼,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傷害,於是讓我代他管理蟠桃園。最近因為王母娘娘要舉辦‘蟠桃大會’,沒有邀請我,所以我沒等她邀請就先去了瑤池,把那裏的仙品和仙酒都吃光了。離開瑤池後,我迷迷糊糊地走進了老君的宮殿,還把他的五個葫蘆裏的金丹給偷吃了。我擔心玉帝會怪罪,所以才剛剛走出天門。”
眾妖怪聽了這話,非常高興。他們立刻準備了美酒佳肴來迎接孫悟空,並將滿滿的椰酒倒在一個大石碗裏獻給他。孫悟空喝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說道:“不好喝!不好喝!”崩將軍和芭將軍說:“大聖在天宮時已經品嚐過仙酒和仙菜,所以對這椰酒不太感興趣。俗話說得好:‘美不美,鄉中水。’”孫悟空迴答道:“你們真是‘親不親,故鄉人’啊。我今天早上在瑤池中享用美食的時候,看到長廊下麵有很多瓶子和罐子,裏麵裝的可都是玉液瓊漿呢。可惜你們都沒有嚐到。待我再去偷他幾瓶迴來,你們各飲半杯,一個個也長生不老。”眾猴歡喜不已。
大聖走出洞門後,再次翻起筋鬥雲,施展隱身法術,徑直前往蟠桃會。進入瑤池宮殿,隻見那些釀酒、運水、燒火的人都還在酣睡。大聖從他們中間挑了兩個大的,夾在左右腋下,雙手提著另外兩個,隨即轉頭返迴,與眾猴在洞中相聚,並舉辦了一場“仙酒會”,各自喝了幾杯,歡樂無比。
話說那七衣仙女被大聖的定身法術所困,整整過了一個星期才能解開。她們各自提著花籃,迴去向王母稟報說:“齊天大聖使用法術困住我們,因此來得晚了些。”
王母問道:“你們摘了多少蟠桃?”仙女迴答說:“隻有兩籃小桃子和三籃中等大小的桃子。到最後麵,連半個大桃子都沒有了,想必都是被大聖偷吃了。我們正在尋找時,沒想到大聖突然出現,兇神惡煞地拷問我們,還詢問設宴請客的對象是誰。我們把上次會議的事情告訴他,他就定住了我們,然後不知道去哪裏了。一直到現在,我們才得以醒來並迴來報告。”
王母娘娘聽了仙女的匯報後,立刻前往淩霄寶殿麵見玉帝,並詳細地向他陳述了發生的事情。正說著的時候,忽然看見負責釀造美酒的一群仙人以及其他仙官前來稟報:“不知道是什麽人擾亂了‘蟠桃大會’,偷吃了玉液瓊漿和八珍百味。”
接著又來了四位大天師,他們恭敬地上奏:“太上道祖來了。”玉帝急忙與王母一同出去迎接。老君行完朝拜禮後,說道:“我在宮中煉製了一些‘九轉金丹’,原本打算獻給陛下舉辦‘丹元大會’,沒想到卻被賊人偷走了,請陛下知道這件事。”
玉帝聽了之後,感到十分震驚和恐懼。過了一會兒,又有來自齊天府的仙吏叩頭稟報:“孫大聖沒有堅守崗位,自從昨天外出遊玩後,到現在還沒有迴來,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玉帝心中又增添了疑慮。這時,赤腳大仙又俯身叩拜上奏:“臣接到王母娘娘的邀請,昨天參加蟠桃會,但在路上遇到了齊天大聖,他告訴我萬歲有旨意讓他邀請我們這些神仙先去通明殿演習禮儀,然後再去參加蟠桃會。我按照他的話返迴通明殿外等待,可是一直沒有見到萬歲的龍車鳳輦,所以又急忙趕來這裏等候。”
玉帝聽到這些話後,心中愈發驚訝和憤怒,他大聲說道:“這家夥竟然敢假傳我的旨意,欺騙諸位愛卿,趕快派糾察靈官去追查這個家夥的行蹤!”
靈官接到命令後,立即走出宮殿四處查訪,最終了解到了全部情況。迴到宮中向玉帝稟報說:“擾亂天宮秩序的人,正是齊天大聖孫悟空啊。”
接著,靈官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玉帝。玉帝聽後非常生氣。於是,他派遣四大天王,與李天王以及哪吒太子一起,率領二十八星宿、九曜星官、十二元辰、五方揭諦、四值功曹、東西星鬥、南北二神、五嶽四瀆、普天星辰等眾多神靈,共計十萬天兵天將,布置了十八層天羅地網,下凡前往花果山包圍孫悟空,務必抓住他並嚴加懲處。眾神們立刻起兵,離開了天宮。他們這一去,隻看到天空中黃風滾滾,遮住了太陽,紫色的霧氣騰騰升起,籠罩了大地,一片昏暗。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妖猴竟敢欺負玉帝,所以才導致眾神降臨凡間。四大天王和五方揭諦分別負責統管和調動大量兵力。
李天王托塔站在軍隊中間指揮著軍號聲,惡哪吒則擔任前部先鋒隊的將領。羅睺星作為頭部檢查點,計都星緊跟其後顯得威武雄壯。太陰星精神煥發,太陽星光芒四射。五行星尤其英勇豪邁,九曜星最喜歡爭鬥。元辰星按照子午卯酉排列,一個個都是強大的天神。五瘟五嶽分別擺在東西方,六丁六甲分布在左右兩側。四瀆龍神分為上下兩層,二十八宿緊密排列。角亢氐房作為統領,奎婁胃昴習慣翻動。鬥牛女虛危室壁,心尾箕星個個都有能力,井鬼柳星張翼軫,揮舞著長槍和寶劍展現出威嚴的神靈力量。雲霧停止下降降臨到凡間世界,在花果山前駐紮下來。
詩中寫道:
天生的猴王變化多樣,偷吃仙丹美酒喜歡住在山窩裏。隻因為擾亂了蟠桃大會,十萬天兵天將布置下天羅地網。
就在那時,李天王下達命令,讓眾多天兵安營紮寨,把花果山圍得嚴嚴實實,水泄不通。他們上下布置了十八層天羅地網,首先派遣九曜星出戰。九曜星立即率領軍隊徑直來到洞外,隻見洞外大大小小的猴子正在歡快地跳躍和玩耍。星官嚴厲地高聲喊道:“那些小妖怪們!你們的大聖在哪裏?我們是上天派來的神靈,專門來降服你們這個造反的大聖。叫他趕快出來投降;如果敢說半個‘不’字,就讓你們全部被誅殺!”那個小妖怪急忙跑進洞裏報告:“大聖,不好啦!不好啦!外麵有九個兇狠的神靈,自稱是上天派來的天神,要收服大聖。”
這時,大聖正與七十二洞妖王以及四位健將一起分享美酒,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毫不在意地說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門外是是非非。’”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個小妖怪跳進來稟報:“那九個兇狠的神靈,用惡毒的言語辱罵挑釁,已經在門前叫陣了!”
大聖笑著說道:“不要理會他們。‘詩酒暫且追求今天的快樂,功名就別去管它什麽時候成功了。’”話還沒說完,又有一群小妖前來稟報:“爺爺!那九個兇狠的神仙已經把門打破,殺進來了!”大聖憤怒地說:“這些個毛頭小神,太沒有禮貌了!本來不想跟他們計較,怎麽還敢找上門來欺負我?”隨即命令獨角鬼王率領七十二洞妖王出戰,自己則帶領四健將緊跟其後。那鬼王急忙率領妖兵,出門迎戰,但被九曜惡星一起圍攻,被困在了鐵板橋頭,無法逃脫。
正在喧鬧的時候,大聖趕到了。大喊一聲:“給我讓路!”抽出金箍棒,晃一晃,變成碗口般粗細,一丈二長,拋開架勢,打了出去。九曜星誰也不敢抵擋,瞬間被擊退。那九曜星站定陣勢說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弼馬溫!你犯下了十種罪惡,先是偷吃桃子,然後偷走美酒,擾亂了蟠桃大會,接著竊取了老君的仙丹,最後把禦酒偷到這裏來享受,你罪行累累,難道不知道嗎?”
大聖笑著說道:“這幾件事確實存在,但現在你們打算怎麽辦呢?”九曜星說道:“我們奉玉帝的旨意,率領眾人前來收服你,你還是趕快歸順吧!以免讓這些生靈喪命。否則,就會踏平這座山,掀翻這個洞穴!”大聖憤怒地說:“就憑你們這些小神仙,有什麽法力,竟敢口出狂言。別跑,接我的一棒!”於是,九曜星一同奮勇上前。那美猴王毫不畏懼,揮動金箍棒,左右抵擋,把九曜星打得筋疲力盡,一個個拖著武器,戰敗逃走,急忙進入中軍帳篷,向托塔天王報告:“那猴王果然非常勇猛!我們打不過他,戰敗迴來了。”
李天王隨即調動四大天王和二十八星宿,一路出兵前來戰鬥。大聖也毫不畏懼,調出獨角鬼王、七十二洞妖王和四位健將,就在洞門外排成陣勢。
且看這一場混戰,真是驚人啊!寒風唿嘯,怪霧彌漫。那邊旗幟飄揚,色彩斑斕,這邊兵器閃耀,光輝奪目。滾滾的頭盔明亮,層層的鎧甲閃光。滾滾的頭盔明亮映照太陽,如同撞擊天空的銀色鍾罄;層層的鎧甲光亮堆砌在岩崖之上,好似壓倒大地的冰山。巨大的盾牌,飛雲般迅速,白色的長槍,穿越雲霧。方天畫戟,虎眼鞭子,整齊排列;青銅寶劍,四明鏟子,密集布陣。彎曲的弓箭和堅硬的弓弩,雕刻著羽毛的箭矢,短棍和蛇形長矛帶著淩厲的氣勢。大聖揮舞著他那條如意金箍棒,反複與天神戰鬥。殺得空中沒有鳥兒飛過,山中的虎狼四處逃竄;揚起沙塵,走石飛沙,天地黑暗,撥開泥土,飛揚塵土,宇宙昏暗。隻聽到乒乒乓乓的聲音震驚天地,威懾鬼神。
這一場從早晨開始布陣,一直混戰到日落西山。那獨角鬼王和七十二洞的妖怪,都被眾多天神捉住抓走了,隻有四個健壯的將領和那群猴子,躲藏在水簾洞底部。
隻見那大聖手持金箍棒,獨自一人抵擋著四大天神和李托塔、哪吒太子的攻擊,他們都在半空中激戰,你來我往,殺聲震天。這場戰鬥持續了很久,雙方都沒有絲毫退縮之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漸漸暗下來,夜幕即將降臨。大聖見狀,心中暗自盤算,他深知此時不宜戀戰,於是當機立斷,決定改變戰術。他迅速從身上拔出一根毫毛,放入口中嚼碎,然後用力一吹,大聲喊道:“變!”眨眼間,無數個大聖出現在空中,每個大聖手中都拿著金箍棒,氣勢磅礴。這些大聖如同一支無敵的軍隊,衝向哪吒太子,瞬間將其擊退,並擊敗了五個天王。
大聖取得勝利後,得意洋洋地收起毫毛,急忙轉身返迴洞府。剛到鐵板橋頭,就看到四個健將率領眾多猴子前來迎接。他們見到大聖,先是哽咽大哭,然後又開心大笑起來。大聖感到十分奇怪,問道:“你們見到我,為何又是哭泣又是歡笑呢?”四個健將答道:“今天早上我們帶領眾猴與天王交戰,結果七十二洞妖王和獨角鬼王都被眾神抓走了,我們僥幸逃脫,所以應該哭泣;而現在看到大聖勝利歸來,安然無恙,我們應該高興。”
大聖聽後,微笑著安慰他們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過於在意。古人曾經說過:“殺敵一萬,自損三千。”更何況我們抓住的頭目都是虎豹、狼蟲、獾獐、狐狢之類的妖怪,而我們自己的同類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何必為此煩惱呢?雖然我用分身法把他們擊退,但他們還會在我的山腳下安營紮寨。我們隻要緊緊防守,吃飽喝足,安心睡覺,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等到天亮,我就施展大神通,捉拿這些天將,為大家報仇雪恨。”四將和眾猴將喝了幾碗椰酒,便放心入睡,不再提及此事。
那四大天王收兵罷戰後,各自匯報戰功:有的抓住了虎豹,有的抓住了獅象,有的抓住了狼蟲狐狢,卻沒有捉到一個猴精。此時天色已晚,他們隻好再次安營紮寨,設立大寨,犒賞有功的將領,並吩咐天羅地網的士兵們,各處都要提著鈴鐺,大聲唿喊,嚴密包圍花果山,專門等待明天早上的大戰。眾人領命後,紛紛嚴守崗位。
這正是:妖猴作亂驚動天地,布下天羅地網日夜看守。
究竟第二天早上該如何處置,且看下迴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