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昊得罪的人真不少。要不是岑寂腦子好使,駱雪差點想就地扯張紙,一個名一個名地記下來了。


    為著他得罪的那些人,之後的一整天,他們都在核對著那些他得罪過的人名,一個接一個地拜訪套話。


    一直到天黑,也沒能發現什麽有用的新線索。


    在安全屋安頓好,祁月清點人數的時候瞧見失蹤了一天的肖娟終於歸了隊。


    肖娟的臉上身上都帶了不少新傷,失魂落魄地進了院,縮坐在角落。


    祁月不動聲色地迴了屋,給圍坐火爐邊的岑寂匯報了一下肖娟的動向。岑寂略點了點頭,沒多言。


    「村裏現在流傳著『祭橋』一說。」於逸繼續往下說道,「當年建橋時村裏好些孩子生了怪病,當時的村長請來了黃姑的師父做了場法事,很快就有了結論,說是那還在打樁的橋生了古怪。隻有用活人祭橋的方式,才能平息橋怨。」


    祁陽驚訝看他:「用活人?」


    「我也聽過這種儀式,民間還有一說法,好像是叫『打生樁』。」伊桃道。


    「這跟打生樁還是有區別的,打生樁需要用童男童女打樁。可這橋下鑿出的,隻有一具屍體。看體型是個成年男性,與傳統打生樁不同。」祁月合理分析道。


    「話是這麽傳的。說是當時負責建橋工程的喬伯為了村裏那些病重的孩子,費了好大勁才找來個身患絕症的流浪漢,允了他好處,讓他自願獻祭的。為這事,喬叔虧心了很久,連著吃了三年素。」於逸道。


    「這話聽著怎麽那麽怪呢?有點像是……像是……」祁陽一時尋到合適的詞。


    「立人設。」駱雪道。


    祁陽一拍掌:「欸,對,就是這個感覺。」


    岑寂掀起眼皮,瞧了眼一旁在揉貓的駱雪,問:「有打聽出,是誰傳出的這些話嗎?」


    「喬伯的老婆。」伊桃道。


    祁陽恍然點頭:「怪不得了。」


    「喬伯作為當時的工頭,工程出了問題,他定是知道內情的。這樣的大前提下,他們那家人想甩鍋也甩不掉。他老婆倒是機靈,編了這麽套說辭。」祁月道。


    岑寂若有所思地轉了轉指間的圈戒:「那女人口中提到的許的好處?有打聽到是什麽嗎?」


    「沒有明確說。」於逸道。


    祁陽輕呲了聲:「大概率是忽悠人的瞎話。」


    「那流浪漢呢?就是橋下的另一具屍骨,有查清具體身份嗎?」駱雪問。


    「不清楚,沒人來認屍,目前也就知道那是個無親無故的中年男人。至於那男人生前有沒有像傳聞中說的那樣得過什麽絕症,福伯那裏也沒辦法驗清。」伊桃道。


    線索到這又斷了。


    一群人苦惱了一陣,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起了與開工宴無關的話題。


    駱雪被爐火烤軟了骨頭,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與一旁的岑寂默契對視了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起身上樓。


    臨放著座鍾的拐角處,駱雪低下視線,瞧了眼縮躲在角落裏一言不發的肖娟。


    她正瞪著雙血紅的眼,一臉警惕地看著伊桃的方向。


    岑寂單手一攬,摁住她轉向一邊的半邊臉,將她的視線掰轉了迴來。豎指貼唇,給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秘密。駱雪猛地記起,他分明提醒過她,這個秘密被揭開的後果,她個人沒辦法承擔。


    沒猜錯的話,伊桃是早該死去的人,是於逸與那位做了交易,用一雙眼睛換迴了她的生機。


    肖娟的眼神讓駱雪不免擔心,話音低低地詢問:「那如果是別人呢?如果是別人處心積慮地揭開了伊桃身上的秘密,她會怎樣?」


    「會、消、失。」岑寂比著口型道。


    駱雪看懂了他的話意,心下一驚。


    她迴頭看去,已看不到肖娟的身影了。以於逸的聽覺,應該能聽得到她的這般提醒吧。她心想著。


    岑寂反手關好門,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再次提醒道:「不要插手,不要幹涉。人各有命,管好自己。」


    「那你為什麽要幹涉我的生死?」駱雪問。


    「不知道。」岑寂抬指一挑,掀開了帽子。他斜斜倚在門後,抓了抓發:「我不想你死,這個意願很強烈。我一向循著直覺做事,不會去細想這背後的原因。」


    「嗯,那就不要想。」駱雪點頭認同,「簡單點。」


    「嗯。」岑寂跟著點了點頭,抬眸看她。與她相視一笑:「那就,都簡單點。」


    前一夜幾乎整宿沒合眼。駱雪疲極,沾枕就眠。


    迷迷糊糊半夜她醒了一下,半夢半醒間瞧見個人影趴伏在她床頭。那人影弓縮著背,似一直在盯著她。她困到腦子發懵,一閉眼,一下又睡了過去。


    再睜眼,天已大亮。


    岑寂與她麵對麵躺在床上,一見她睜開了眼睛,眼底洋溢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他的眼裏閃著細碎的光,是從前不曾見過的光亮。


    駱雪盯著他那雙異常漂亮的眼睛恍了會兒神,慢半拍發現他臉上多了兩道新傷。她皺了眉,下意識朝他伸去手,輕撫他落了傷的臉:「疼嗎?」


    他愣了一下,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跟貓似的歪過頭,臉往她掌心裏埋了埋,話音低低地迴:「嗯。」


    像是在與她撒嬌。


    她被撓癢了掌心,迴擊著撓他的癢癢肉。兩人瞬間滾作一團,咯咯直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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