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聞言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恰看到謝必安垂手捏起了被駱雪兇巴巴拍過去的花生米,撚了花生皮,送入口中。她很快移開了目光,專心看戲台:「人家小兩口的事,你少管。」


    「哦。」祁陽乖乖縮迴了脖子。


    「為嶽郎遠出行,縫製衣裳……嶽郎避難來我家下……」配以弦樂,戲台上的唱曲聲愈加悠揚淒婉。


    謝必安聽了會兒戲,迴過頭勾勾手,喚了聲:「祁陽。」


    祁陽忙不迭把手裏的花生塞進口,弓著腰小跑了過去:「七爺,有吩咐?」


    「你雪姐說,想看一下他們的皮影。」謝必安低著聲道,「你想法子順一個過來。」


    正昏昏欲睡的駱雪抬了抬眼皮,懶得搭腔。


    祁陽貓著腰潛到台子後方,沒一會兒便折了迴來。


    他左右觀望了兩眼,見沒人注意到這一處,這才從外套裏掏出了個約莫有半臂長的「豬八戒」。


    「我從他們的箱子裏取的。這角這場戲用不到,應該不會被發現的。」祁陽小聲道。


    「嗯。」謝必安接過了他遞來的皮影,擱到桌下,仔細摸了摸皮子:「這手感……」


    「這皮影是有問題嗎?」祁陽問道。


    謝必安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鏡:「手感有點奇怪,不像是豬皮,也不是牛皮。」


    「那會是驢皮嗎?」祁月突然探頭詢問。


    鬼祟蹲在謝必安身邊的祁陽被她嚇到猛地一撅:「嚇我一跳。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就你這警戒心,能幹得了什麽?」祁月道,「剛剛在後台要不是有我跟著替你作掩護,你早被發現了。」


    「七爺,是驢皮嗎?」她又好奇問了一嘴。


    謝必安搖了搖頭:「這皮子的韌性好像也不太像。」他的目光轉向了一側閉目養神的駱雪,曲指叩了叩桌,仿著祁陽的語氣,叫了聲:「雪姐?」


    祁陽忍俊不禁,與一旁的祁月默契對視了一眼。


    駱雪低垂的眼睫一顫,推開了謝必安遞來的皮影:「不是獸皮,是人皮。」


    「人皮?」祁陽和祁月皆是一驚。


    「你確定?」謝必安問。


    駱雪睜開了眼睛,挺不滿地轉頭看他。須臾,抬手豎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尖:「你在質疑我?」


    謝必安嘴角翹了翹,抬手示意祁陽把東西歸位。


    祁陽一聽這東西大概率是人皮製成的,頓時感覺頭皮發麻。兩指捏著拿起了皮影,一閉眼一咬牙,把皮影藏進了外衣裏,轉瞬跟陣風似的跑迴了戲台後麵。


    祁月不放心他,後腳悄悄跟了過去。


    「七爺。」於逸摸著桌沿慢慢走了過來。


    謝必安撚著花生皮抬眸看他:「怎麽?」


    「村長那裏,我聽來些話。」於逸在他身邊停步,問:「要跟去看看嗎?」


    村長?謝必安記起村長方才一直在戲台邊站著。他轉頭往戲台邊看去,瞧見村長被兩個村民叫走了,三人正往祠堂門口的方向去。


    他把花生米送入口中,拍了拍掌心裏的碎屑:「什麽話?」


    「坍塌的橋墩下,發現了兩具屍體。」於逸小聲道。


    一行人陸續往坍塌的橋邊去,那裏已經聚了不少人。裏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來看熱鬧的村民,也有不少外鄉人。


    謝必安一到,堵在外圍的外鄉人急忙避讓給他騰道。


    祁陽得了吩咐,走在前頭開道,咋咋唿唿叫嚷著:「七爺來了,閃開閃開。」


    不消多時,駱雪便與謝必安一起並肩站到了最中心的圈子裏。


    把村長請來的,是承包修橋工程的工頭王海昊。自前任工頭喬伯無故失蹤後,這工程就自然而然地交由他來接任。


    橋墩下抬出兩具屍體,一具是新屍,另一具已化骨。


    新屍在水下泡爛,麵部腫脹難比辨認原本的樣貌,惡臭味熏的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駱雪掩鼻偏頭,強忍住了胃部翻騰的噁心感。


    「這不是……」人群中有人好似發現了什麽,提了聲量道:「欸,你們看那屍身上的靈瑞玉牌,不就是喬伯一直戴在脖子裏用來驅邪的那塊牌子嘛?」


    「喬伯的牌子?」有人聞聲定睛看去,大膽猜測道:「天吶!這該不會是喬伯吧?」


    「這雨連著下了有個把月了吧?我估算著,喬伯失蹤了就快有小半個月了。聽他的工友說,他失蹤那天好像是興致不錯,喝了不少酒。雨天濕滑,指不定是他喝高了,一跟頭栽河溝裏去了。」


    「可喬伯水性很好呀。就算栽水裏頭了,總不至於淹著吧。」


    「嘖,這你就不懂了,人要是真喝迷糊了,掉水裏手腳說不定都劃不開,沒知覺的。頭朝下淹進去更糟,水性再好也沒用。」


    「欸,還真是有這個可能。」


    「那另一具屍體是怎麽迴事?看起來好像死很久了。」


    「那屍體才嚇人呢,據說是在石墩子裏發現的,就築在水泥裏。從澆築石墩算起,那屍體在橋底下藏了該是有二十多年了。剛發現的時候瞧著也是有筋有肉的,也不知是不是冤氣太重,沒一會兒皮肉就跟融化了一樣衝進了水底。這不,眼下就剩了副白骨了。」


    「這麽邪性啊?」


    「你說冤氣?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認定澆在橋墩子下的那位是被人害死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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