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迴事?大變活人嗎?


    還是說……


    夢中夢?


    駱雪盯著摔躺到床下的稻草人怔了數秒,環顧四周,沒能找到小巴。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痛!


    不是夢。


    門外的尖叫聲還在繼續。尖銳刺耳,一聲比一聲厲。


    如果這不是夢,那她就是被內鬼盯上了?


    駱雪漸漸理清了頭緒,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正琢磨應對措施,抬眼一瞧,房間的門被強行破開了。


    「砰——」的一聲,門框盡碎。


    她預感不妙,迅速滑下床以床身作掩,抬臂把住袖箭瞄準門外,做防禦之勢。


    門外揚起了塵,厚重灰黃。霧蒙蒙的,阻了視線。


    看不清外頭有什麽。


    刺鼻的血腥味隨著那陣飛揚的塵土卷進了屋,那陣血腥味漸濃,危險的氣息愈重。


    駱雪警覺後退。


    貼牆屏息,細察左右。


    塵霧慢慢淡化散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身血的小女孩。


    小女孩趴伏在一具被啃咬的麵目全非的屍體上,張開嘴,露出密密的尖牙。她那壞了一隻耳的玩具熊與屍體躺成一列,棉絮裏浸滿了黏稠可怖的猩紅。


    小女孩正一口、一口地啃食著摁於身下的屍體,連皮帶骨,撕進口,吞入腹。


    駱雪蜷躲在牆邊,頭皮發麻地看著她。擔心驚動她,一動都不敢動。


    埋頭啃屍的小女孩似感覺到了什麽,倏地抬起頭來。眼白外翻,一雙眼咕嚕嚕呈360度轉了一圈。偏轉過臉,往駱雪躲藏的方位直勾勾看了過去。


    目光撞上,小女孩掛滿血水的嘴角扯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被發現了。


    駱雪沒躲逃,被堵了門,她想逃也逃不掉。硬著頭皮抽出甩棍,想著萬一那東西撲過來,也好有個準備。


    小女孩沒動,一雙眼如帶鉤,緊鎖在她身上。


    一直盯著她,盯的她汗毛直立。


    此地不宜久留,駱雪一向不喜處於被動局麵。


    她貼牆站起,一步、一步,極小心地緊貼牆麵,往出口慢慢挪移過去。


    小女孩還是沒動,隨著她的移步,看向她的目光跟著慢慢轉到了門邊。


    近門前,小女孩突然張開了嘴,細密的尖牙裏塞滿了血肉。


    她唇齒張合,無聲吐出兩個字。


    看清了她的口型,駱雪不由一愣。


    還沒來得及細辨是否看錯,感覺腕部一緊,她被躲藏在門外的婦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快!快跑!」白日裏與小女孩同行的婦人抓牢了她,急急拉著她拚命往外奔逃。


    駱雪被她拽進了一扇半敞的門內。一迴頭,瞧見一身是血的小女孩移步無聲,在門隙處閃現。


    千鈞一發之際,婦人迅速關緊了門,扣上鎖。


    許是因為緊張,她的一雙手哆嗦得厲害。緊貼門板聽聲,確認外頭沒有響動了,婦人這才一臉關切地把駱雪拉去燈下,著急詢問:「沒事吧?傷到沒有?」


    駱雪警惕看她,搖了搖頭。


    她始終記得這裏入夜的規矩,不能輕信任何人。即便這婦人一臉慈容,她也不敢輕易放下戒心。


    更何況……


    「真是對不住啊,我家孩子變成這樣,我也是……」


    婦人慾言又止,似有什麽難言之隱。


    她的猜測沒錯,眼前這婦人,就是那孩子的母親。


    駱雪沒有要追問的意思,攥緊防身的甩棍默不作聲地往後退行了幾步,與婦人拉開了距離。


    婦人對她顯而易見的敵意並沒放心上,很配合地跟著往後退開了幾步,自顧自道:「那孩子,其實很可憐。她生下來沒多久,就被查出心髒有問題。」


    她張開雙臂,上下比劃了一下:「差不多,那麽點大的孩子。每天半死不活地躺在加護病房裏,渾身插滿了管子。她還什麽都沒能經曆過呢,就成了這副模樣。我這當母親的光是看著,都心疼得不行。」


    駱雪沒吭聲,豎耳凝神,聽她繼續往下說。


    「為了救這孩子,我的愛人沒日沒夜的工作,想盡辦法地籌款,不幸過勞死了。公婆嫌我們母女倆命硬剋死了他們的兒子,把我們娘倆從家裏趕了出去。眼看著家也散了,人也沒了。我走投無路,準備帶著孩子一起去死。就是那天,我遇上了一個江湖術士。那人說他有辦法給我的孩子續命,不過代價不小。我是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把孩子交到了他手上。我也是萬萬沒想到,這續命的辦法會那麽邪性,讓這孩子變成了這副濫殺的模樣。」


    婦人話說到這,掩麵拭淚,哽咽道:「算我求你,求求你。就當是可憐可憐那孩子,或者,你可憐可憐我這當母親的心。她還隻是個孩子,錯都在我。求求你,求你千萬別傷害她。」


    「因為可憐,所以,所做的一切惡事,就都該被理所當然的原諒嗎?」駱雪淡聲道,「抱歉,你的邏輯我理解不了,也不認同。更不可能做到,在那孩子撲過來撕咬我的時候,我隻是一味防備不做抵抗。」


    婦人一聽她這話,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你怎麽能說出這麽沒人情味的話?你就這麽冷血嗎?」


    駱雪並不否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那張情緒變化豐富的麵孔。


    「在別人向我舉刀的時候,我不僅要把脖子伸過去,還要擔心濺出的血會不會弄髒劊子手的身子。在我看來,那不是仁慈,是愚蠢。你如果覺得這是冷血。那就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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