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白駒過隙,轉瞬間一年已逝。當再次見到水自生時,他正置身於一座小巧的洞府之內潛心修煉。此時此刻,他的修為已然重迴築基九層之境,距離圓滿之境僅有一步之遙。


    迴首過去的這一年,水自生的生活單調卻充實。大部分時間裏,他要麽埋頭繪製符籙,要麽跟隨師父研習法術。憑借以往紮實的根基與那埋頭苦修的決心,對於師父傳授的各種法術,他總能在短時間內領悟並熟練掌握,令師父對他讚賞有加。


    然而,命運似乎總是喜歡與人開玩笑。曾經在兩次不得已的情況下,因驅動金丹導致自身修為驟降,仿佛散盡功力一般,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此經曆反倒助他得以修煉培靈功。如今,他體內的靈力相當精純,而在曆經兩輪真炁靈元的壓縮後,別看他表麵上仍停留在築基圓滿階段,實則真實戰力恐怕絲毫不遜色於那些煉氣初期的修士。


    在這天景宗內,眾多天賦出眾、擁有煉氣修為的男修們紛紛對梅萱華心生愛慕之情,並渴望能夠與她結為雙修伴侶攜手共進大道。然而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水自生暢通無阻地來往於各個山峰、閣樓和院落之間,如魚得水般不斷研學著其它道術。


    這段時間裏,他不僅進一步鞏固了之前所學的繪製符籙以及煉丹等術,更是將傀儡製作與煉器等道也納入到自己的修煉範疇之中。盡管以他目前的修為來看,這些技藝尚處於初級階段,但他始終堅信隻要自身修為不斷提升,將來必定能夠深入探究更為高深奧妙的法門。


    恰在此刻,悠揚而莊重的鍾聲傳入耳中,原本正緊閉雙眸潛心修煉的水自生猛地睜開眼睛。稍作停頓後,伴隨著接連不斷的五道鍾聲依次響起,水自生意念一動,立刻站起身來,接著駕馭飛劍不急不慢的飛出洞府。


    一盞茶後,水自生穩穩地降落在一座寬闊無比的廣場之上。這時,他發現大殿門前的台階下早已擠滿了自己的師兄弟們。最前麵整齊地站立著一群身著藍色衣袍的煉氣期修士,他們朝氣蓬勃、精神抖擻;後麵則是數排身穿灰色衣袍的築基期修士,個個氣定神閑、身姿挺拔。


    當水自生位列同門之後不久,三道身影宛如從前方大殿中飄逸而出的仙人,緩步行來。這三人皆身著明黃色道袍,那鮮明的顏色,仿佛在昭告著他們尊崇的身份與地位。按照宗內的規矩,弟子的衣著顏色與修為緊密相連:築基者身穿灰色衣袍,煉氣者著藍色衣袍,金丹者則身披黃色衣袍,而元嬰者則身著橙色衣袍。毫無疑問,這三位身著黃衣的修士,必然是宗門中德高望重的長老。轉瞬間,他們便如鬼魅般倏地出現在高高的台階之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俯瞰著下方的眾弟子。


    在久久未見有弟子降落在殿前場地之後,那位一直穩穩地站在正中央位置處的女性金丹期修士,便將她那淩厲如鷹隼般的目光,快速且仔細地掃視了下方的一眾弟子。


    在金丹女修停止掃動作後,她突然輕啟朱唇,然而當話語剛被其吐出時,聽起來卻是軟綿綿、有氣無力的樣子,仿佛下一刻就會因為耗盡力氣而倒下似的。但讓人感到驚奇不已的是,就是這樣一道看似沒有多少力量支撐的聲音,卻清晰無比地響徹在整個殿前巨大場地上,並且還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沉穩氣度。


    “諸位弟子,五日之後便是八大仙門之間約定好的比試之日,而明日清晨辰時,本宗派便要提前舉行一場內部的選拔比試,為期三日。這次的選拔方式有些特別,將會把築基期和煉氣期的弟子們全都混在一起進行比試。至於你們各自遇上的對手究竟是誰,則需要通過現場抽簽這種方式來決定。”


    當金丹女修的話音剛落,台階下方的眾多築基弟子們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緊接著便開始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起來:


    \"築基打練氣?這難道不是在開玩笑麽?\"


    \"以往可都是分開比試啊!怎麽今年突然變了規矩?\"


    \"噓!既然是長老們定下來的,自然有他們的道理所在。\"


    \"也許是覺得以往太過繁瑣了吧?索性將兩者放在一起比試反倒省事不少呢。\"


    \"哎!咱們這些築基修士不過是走走過場罷了,如同凡世間戲台上的那些醜角一般,隻是用來烘托氣氛而已。抽到與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就全力以赴,如果不幸抽到了煉氣期的前輩,那直接認輸便是了,何必想太多呢。\"


    ......


    就在這群築基修士們竊竊私語的時候,再看前方的那些煉氣期弟子們,則全都顯得胸有成竹、鎮定自若。他們筆直地站在原地,昂首挺胸,目光崇敬地仰望著上方的三位長老。然而此時此刻,唯有水自生一個人正手托著下巴,低著頭若有所思地暗自琢磨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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