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淮陰接過環兒手中的馬韁繩遞給吳天,好心言道:“我派人護送你吧?”


    吳天搖了搖頭:“不用,多謝祝幫主美意。我有三千護衛,離此不遠。吳某先行一步,這匹駿馬他日定來還你。告辭!”


    祝淮陰拱了拱手,沒有言語。


    吳天心中悲憤交加,實沒有心思再說什麽場麵話,他背起錢大牛上了馬,抽出腰帶再次將二人緊緊綁在一起,輕輕道了一聲:“大哥,你坐穩了,咱們迴家。駕~”


    烏雲駒快如疾風,半日後,吳天與前來接應自己的宋鐵柱和護衛隊們碰上了頭。


    宋鐵柱見吳天背著一人歸來,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再定睛一瞧,忍不住放聲驚唿:“大牛哥~”


    吳天沉痛的說了事情經過。


    錢大牛平日裏待人和善,從來不擺架子,此時三千護衛見其身死,痛苦哀嚎者甚多,更有甚者叫囂著馬上就要去找揚州軍拚命。


    如今距離吳天從鹽場出來已經曆時三天三夜。這三日以來,他一直在不停的奔波,強壯如馬尚且受不了,更別說顆粒未進的他了。


    當下他吩咐宋鐵柱率眾先迴海州城,而後心力憔悴之下,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宋鐵柱帶著吳天等人迴了海州暫且不提,單說自吳天離開鹽幫別院以後。


    環兒在祝淮陰身旁低聲問道:“小姐,這個吳天說的話是真是假?”


    祝淮陰搖了搖頭:“不知,想來應該不假。他能為了自己妻舅,一個人孤身犯險,看樣子是動了真怒。我適才聽他語氣裏有殺意,這一點不會錯。”


    “小姐的烏雲駒可是寶貝,但願那吳天可別虧待了它。”


    “很快就會拿迴來了。”


    “很快?”


    “嗯,環兒,你去放信鴿,傳我號令,命江南江北各地分舵,速速啟程,兩日趕路,五日之內在淮河岸邊集合。”


    環兒大驚失色:“小姐,你要和漕幫開戰?不先和他們談一談嗎?萬一還有緩和的餘地呢?”


    “我是要開戰,不過不是和漕幫,我要吃下揚州守備軍。”


    環兒瞪大杏眼,驚道:“小姐,你……你要起義?”


    祝淮陰揮揮手:“不,雖說近來江南義軍四起,可我祝淮陰一介女流之輩,並不想要什麽江山。


    你說……我拿卞威揚和揚州守備軍的人頭,能不能換吳天的雪花精鹽場?”


    “小姐,那可是一萬大軍啊?咱們真想啃下也要大費周折。而且……吳天領情嗎?他舍得鹽場嗎?他萬一壓根沒打算為他那個妻舅報仇雪恨呢?他剛才會不會就是逢場作戲?”


    祝淮陰歎了口氣:“卞威揚再難啃也得啃。咱們多少兄弟死於揚州軍之手?如今生意越來越難做了,不趁機吃了揚州軍,等朝廷收迴江北等地以後,咱們鹽幫隻怕更沒有好日子過了!


    至於吳天嘛,那可由不得他,他不願意也得願意。環兒,放出風去,就說漕幫從東海運鹽進淮,搶了我鹽幫的生計,我祝淮陰衝著吳太保的麵子,讓了。再大肆宣揚吳天兄弟死於揚州守軍之手,曾來我鹽幫求援。”


    環兒若有所思的問道:“小姐你這是想把他架在火上?”


    祝淮陰微微一笑:“嗯,吳天在江湖中威望頗高,不可硬來。此人也確實有勇有謀,我也不想和他玩花招。


    等我拿下揚州軍以後,我祝淮陰以德報怨,他吳天倘若真要是舍不得給我雪花精鹽,我方才師出有名。


    此舉先誅揚州軍除我大患,後施恩東海郡開辟鹽道,一箭雙雕。”


    “小姐,你越來越壞了。”


    “多嘴,我哪一條說的不是事實?我可沒胡編亂造,隻是應時造勢而已,你還不快去。”


    “是……”


    東海郡,海州城。


    吳天在昏迷中一會兒夢見和錢大牛喝酒,一會兒夢見他麵色鐵青的望著自己笑,一會兒又夢見他向自己哭訴。


    吳天想向其致歉,可是無論自己多麽努力,就是張不開口,說不出聲,最終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耳聽身旁有一人急道:“夫君,你終於醒了?”


    吳天緩了緩神,見是白飛飛在自己身旁,遂半坐起身,問道:“飛飛,我睡了多久?”


    “夫君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吳天急忙就要下床,白飛飛阻攔道:“深更半夜的,夫君你幹什麽去?可是要喝水?”


    吳天搖搖頭:“央央在哪?大嫂怎麽樣?嘟嘟還好嗎?三弟呢?”


    “夫君莫急,央央在陪著大嫂,嘟嘟和安安在麻杆他們那裏。三弟在大廳守靈。


    大夫說你疲勞過度,你不能著急,你且躺好,有什麽話明日再說也不遲啊!”


    吳天自責的歎道:“我……我去給大嫂他們道歉,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哥!”


    白飛飛正色道:“夫君莫要胡說,萬萬不要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我知道你心裏有愧,可發生此事與你何幹?


    分明是朝廷之人蠻不講理,在官鹽不流通的地方賣鹽都不行,天下哪有這個道理?老百姓就不能吃鹽了嗎?


    這事怪不得夫君你啊!分明是大齊朝廷昏庸無道,揚州守備卞威揚草菅人命。夫君你啊,別太自責了!”


    吳天深深歎了一口氣,紅著雙眼搖了搖頭:“這讓我還有何麵目見大嫂和嘟嘟他們。我一想到大嫂和嘟嘟成了孤兒寡母,我心都在滴血。我要是沒有讓大哥去江淮,哪裏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不是大哥去,也會有別人去。夫君,你且好生休息吧,莫要多想。你再不養好身體,何人主持大局?”


    “哎……”


    吳天頭疼欲裂,重重的倒在床上!


    次日天明,吳天在靈堂之上見到了懷抱嘟嘟的錢杜氏。


    吳天跪在錢大牛棺材前磕了幾個頭,燒了一把紙錢,而後沉痛的衝著杜氏說道:“大嫂,我對不起你。”


    杜氏默默流淚,沙啞著嗓音說道:“妹夫,不怪你,要不是你,大牛連屍身都迴不來。”


    嘟嘟伸著小胖手擦著杜氏的眼淚:“娘親不哭,爹爹喝多啦,他睡醒了就起來吃飯啦。”


    吳天聞言,一直在極力控製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緊緊攥著拳頭,狠狠捶了捶胸口,疏散著滿腔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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