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筱禾攤了攤手,道:“少裝純,你還不是秒懂,這就怪不了我了啊。”


    “我秒懂,和你秒懂是兩迴事,男人給女人講黃段子,是為了看她臉紅,而不是為了聽她講一個更黃的段子。”執火說著,走到喻筱禾身旁,拿起杯子接了一杯水,道:“更何況我還沒講什麽段子,你就往那處想了,這個樣子,很容易嫁不出去。”


    執火個子不算高,一米七五左右的樣子,五官端正,高挺的鼻梁上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給人的感覺很沉穩。


    他很愛笑,嘴角上揚時很好看,雖然笑意淡淡的,卻總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暖意。


    喻筱禾笑吟吟地搶過他手裏的水杯,道:“嫁不出去你負責。”


    “沒意見。”執火笑著從一旁拿出一個一次性杯,接了一點水,喝完把手裏錢包往茶幾上一放,轉身便走進了廚房。


    喻筱禾放下手中水杯,追在了他的身後:“那我就不怕了,我給你講黃段子,你下麵給我吃。”


    “我煮麵給你吃。”執火糾正著,拿出了兩個大碗,與冰箱裏的雞蛋、臊子、辣醬。


    喻筱禾癟了癟嘴,道:“我千裏迢迢跑來,你就隻煮麵給我吃,我真委屈。”


    “我平時迴家都是在外麵隨便吃點什麽再迴來,隻要周末有時間才自己做,要不是你來了,我現在已經吃飽了。”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還委屈咯?”喻筱禾雙手背在身後,斜依著門框,不滿地朝著天花板翻了一個白眼。


    “沒,我的意思是,今晚將就一下。”執火說著,燒上了水,繼續道:“你要方便的話,明天提前幫我把飯煮上,等我迴來就炒菜給你吃。”


    “行。”喻筱禾點了點頭,指了指麵碗,道:“不要醬油和蔥,多放點醋,不謝。”


    她說著,走到客廳沙發處坐下。


    “二貨,你錢包我能翻嗎?”


    “隨意,沒秘密,比手機無聊。”執火迴道。


    手機她都翻過了,所以錢包也是能翻的咯。


    喻筱禾拿起執火的錢包翻了兩下,翻出了身份證,望著那比本人醜了幾個檔次的證件照笑出了聲。


    “笑什麽?”廚房裏傳出了執火的聲音。


    “沒啊,我就看看你的身份證。”喻筱禾說著,把目光移到了姓名上。


    原來他叫張軒啊……


    喻筱禾捏著這張身份證想了好一會兒,將其重新塞迴包裏,蹦躂到執火身後,笑道:“二貨,以後我就叫你小軒軒了。”


    “……”執火沒有說話,隻把煮好的麵挑進放好了調料的碗裏,倒好湯,端到了一旁的小餐桌上。


    喻筱禾順手在一旁拿了一雙自己的筷子,坐到桌邊,道:“你怎麽不反抗啊?”


    “從一個外號到另一個外號,本質上沒多大差別,都屬於能接受的範圍,你開心就好。”執火說著,從一旁拿來了一瓶醋,放到喻筱禾麵前,笑道:“這是你愛吃的醋。”


    “不錯。”喻筱禾拿起醋往碗裏倒了一些,遞迴去,道:“這個醋我是喜歡吃的,不過你要敢讓我吃別的醋,我的脾氣你可招架不住。”


    “萌大人放心,小的對外麵那些單純不做作的乖乖少女,和做作不單純的妖豔賤貨都不感興趣。”他說著,笑了笑,道:“就心悅你這個活體女暴龍。”


    “啊……我的大腦已經分辨不出這句話對我而言是褒是貶了。”


    貼吧的小說帖過了新鮮期,便同許多八卦帖一樣沉了下去,樓主劇情一發不可收拾,h數次後越來越多的人失了興趣,紛紛出樓尋覓其他有趣的八卦,樓主最後便默默寫了一個琴音幫主與驚鴻長老受世俗眼光紛擾,最終相忘江湖的結尾。


    太多人高唿沒意思,最後不少畫手幹脆另開圖樓,畫起了琴音與驚鴻的同人。


    九霄雲外這風波看似過去了,實則還沒有經過綠洲的準許呢。


    遊戲裏少有秘密,九霄雲外內部變動更不是什麽秘密,懸劍煮酒能聽到的消息,溪山閣一樣也能聽到。


    陳寧就知道,綠洲一定會有動作,果不其然,貼吧又有人開始拿這次九霄內部的變動做文章了。


    又是一個新的樓主,又是一副路人嘴臉,又是一陣陰謀氣息。


    上次是個轉彎球,這次直接是個直球。


    話說天涯服九霄內訌,徒留悲風已將按鍵傷人當做棄子,真的假的?


    一開始,帖子沒人搭理,通篇刷下來,都是樓主一個人在那裏頂貼,像個傻逼一樣。


    ——怎麽沒人?


    ——大家都不關心這個嗎?


    ——徒留悲風和按鍵傷人鬧崩了,是為了幫會不要兄弟?


    ——有沒有可能,這隻是做給懸劍和溪山閣看的,按鍵傷人就算被撤了長老職位,也還將繼續為幫會做事。


    ——頂頂頂,為什麽都沒人呢?


    ……


    這家夥自說自話了挺久,一直堅持不懈,這才慢慢有人開始搭理。


    忽然,有個路人過來對他說了一句:“lz,一個人自說自話也不讓帖子沉,你和九霄到底多大仇?其實你九霄的敵對幫的人吧?”


    此人如此質疑樓主的“純路人”身份,樓主立即憤怒起來,開始大力反駁。


    你來我往,兩人罵來罵去,情緒十分激動,帖子一時漂在首頁,難以下沉。


    越來越多的圍觀黨在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後,加入了這一樓的罵戰。


    大部分是勸和的,小部分是幫著罵的。


    有人幫樓主,有人幫路人。最後的情況很混亂,簡單來說,就是完全分不清誰是“真路人”了。


    誰隻要幫樓主,立刻就會被扣上懸劍煮酒與溪山閣的帽子,就像這樣:“懸劍煮酒和溪山閣的人想黑誰就黑誰,能不能別裝路人了,路人會沒事在這裏和我們瞎bb嗎?”


    誰隻要幫路人,立刻就會被扣上九霄雲外和俺們村的帽子,就像這樣:“九霄雲外和俺們村的人想洗白就洗白,能不能別裝路人了,路人會沒事在這裏和我們瞎bb嗎?”


    會啊,真的會啊。


    別說心裏偏幫某一方的路人會了,就連真兩不相幫的路人都忍不住進來說上幾句,從而被莫名其妙成了“四幫混血”兒,到了最後,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屬於哪一個陣營了。


    本來一個完全不引人注目的帖子,就因為樓主與路人一言不合,便圍繞著“樓主是不是懸劍煮酒或溪山閣的‘偽路人’”與“路人是不是九霄雲外與俺們村的‘真幫眾’”這兩個論點展開了撕逼,這時,又不知從哪些地方趕來了一些吃瓜群眾,又將舊事再次扯了起來。


    ——徒留悲風怎麽可以這麽對按鍵傷人啊?說好的cp呢,說好的真愛呢qaq!


    ——樓上別鬧好嗎?嚴肅點,別把用來腦補的同人當正劇,徒留悲風和按鍵傷人就倆直男,先前是狼狽為奸的,現在情勢不妙,準備財團散夥了!


    ——按鍵傷人不還是九霄雲外的長老嗎?你們到底在哪裏聽說徒留悲風要撤掉按鍵傷人的?


    ——徒留悲風又不是傻逼,按鍵傷人對寸陰蟬和花開一季二連渣的事,大半個撕天的玩家都知道,用腳趾頭想想也明白,繼續留著按鍵傷人絕對會影響幫會,現在不踹隻是時候不到。九霄雲外內部在選新管理,這就是要淡化按鍵傷人對幫會的影響力,等時機一到,要踹掉,還不就是一飛腳的事?


    ——樓上分析得好屌,不明覺厲(⊙o⊙)…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此發表意見,也有更多不明前因後果的路人進來後一臉懵逼的求科普。


    不少好心人為他們提供了舊八卦帖的id,一時間,那些舊貼又莫名其妙被頂上了首頁。


    “真是沒完沒了,感覺徒留悲風要瘋了。”這是沉舟一箭大致掃完一遍帖子後的感想。


    陳寧點了點頭,道:“如果這帖子也是花開一季發的,我就真的不得不佩服她了。”


    畫風多變,花樣百出,還這麽懂得煽動路人的情緒,這種人要一心躲在暗處,還真不好對付。


    “大兄弟,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貼吧、論壇、遊戲,被排擠被唾棄都隻需要換個賬號就可以重新來過,掐走一個花開一季,迴來一個綠洲,掐走一個綠洲,就不會再迴來下一個某某了嗎?”


    “這個問題好深奧,待我想想。”沉舟一箭陷入了沉思,不過沒沉思幾秒,便又自覺從沉思中走了出來,道:“大兄弟你接著說,我就懶得想了。”


    “別鬧,我這次是疑問句,不是設問,沒有答案。”陳寧說著,忍不住笑推了他一把,繼續道:“我也不知道能怎麽做,以她心胸狹隘的程度來看,報複完按鍵傷人,肯定還會把目標轉向我們……”


    這麽陰魂不散,想想都覺得沒法好好玩遊戲了。


    “那家夥刀槍不入的,連過去的自個兒都能黑,還有什麽是她會怕的嗎?”沉舟一箭癟了癟嘴,道:“想讓這種家夥在網絡上安分,除非……除非網絡能影響她的現實。”


    “你說人肉?”


    “哎,我隨口一說的……大兄弟,人肉可不是什麽好事!”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怎麽人肉。”陳寧說著,伸了個懶腰,道:“反正她現在的目標是按鍵傷人,別的先不管,就貼吧這麽個鬧法,徒留悲風和按鍵傷人的關係維持不了多久了……等著看戲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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