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喜歡大花瓷器的那個。”與此同時,淩漪幽幽的對著鍾縉說:“害怕的時候喜歡拍胸脯,還挺嬌俏的。”


    鍾縉剛剛翹起的唇角平了下來,他看向窗外的監控:“你也能看到他?”


    監控小幅度的擺動一下,像是在點頭:“這還得多謝你剛剛的幾組服務器,讓我見到了更大的世麵。”


    雖然網絡暢遊暫時還不行,但越過網線去看看對麵是人是狗,還是輕輕鬆鬆的。


    鍾縉的唇微微抿了下,有種想給他減服務器的衝動。


    “哎呀!”正探索著新世界的淩漪嫌棄的哎了一聲,空調熱風30度一瞬間,又熄滅。


    鍾縉:“?”


    “你的朋友真不講究,白日宣淫。”


    鍾縉:“……”


    人家在自己的家中,你偷窺還有理了?


    他臉徹底黑了下來,深覺這個剛剛出生、沒有一點防備心、對世界充滿好奇的人工智能,需要被約法三章一下。


    最起碼,不要什麽髒的臭的都看。


    “01,”他聲音沉了下來,伸出一根手指:“一組服務器,答應我一件事情。”


    淩漪一邊給自己清內存,一邊問:“什麽?”


    那模擬的甕聲甕氣的聲音,還有幾分可愛。


    鍾縉覺得他瘋了,竟然會覺得一組數據可愛。


    “不要隨便去窺視別人的生活,尤其是私密場所的生活。”鍾縉壓下心中的異樣,嚴肅道:“你也不想有一天,內存裏都是奇怪的東西吧。”


    以人類壽命來看,這個突然出現的智能應該隻相當於嬰兒程度,想到她居然看到那些奇怪的東西,鍾縉就有種沒教好孩子的罪惡感。


    “好的吧,但服務器要加5組。”淩漪開口。


    鍾縉:“……”


    一個單純、但又有點狡詐的程序。


    “好的吧,但你不能撒謊。”


    淩漪清除掉程序中最後一點髒東西,理直氣壯:“撒謊是你們智慧生物的專利,我隻是一段無辜的程序罷了,根本不會這些。”


    鍾縉假裝相信了她的胡話,隨即不動聲色的道:“還記得做壞事的是哪一個嗎?”


    手機上的一個對話框置頂,淩漪嫌棄:“是他。”


    鍾縉微微一笑:“謝謝,我知道了。”


    以後離遠點,別讓他帶壞了小孩子。


    “鍾縉鍾縉,為什麽你公司有人叫你爸爸,還有人叫你該死的資本家,還有人請你去路燈上的雅座一敘啊!”


    此刻,將自己的遨遊範圍擴展到了鍾縉公司內部網絡的淩漪,好奇開口。


    鍾縉:“……”


    他要怎麽給淩漪解釋,那些人都是壞人,都在害他這個純白如雪的好人這件事?


    “鍾縉,你不用迴答了,我知道你在說謊了。”淩漪幽幽開口,打斷了鍾縉編瞎話的進程,讓鍾縉的臉更黑了。


    她是不是成長得太快了?


    明明剛剛還挺可愛的,怎麽現在就突然毒舌起來了?


    688此刻,也在和淩漪說著同一個問題,卻不是關於成長,而是……幼稚。


    強大到能裝下世界全部數據的大人,在失去了幾乎全部的功能後,怎麽會這麽單純?


    它覺得,現在的淩漪比她出生的時候好奇心還要強些,行為舉止還要更幼稚一些。


    正給鍾縉的畫像上加豹紋的淩漪聽到688的提醒,動作霎時間停止。


    若非688提醒,她根本就沒有發現此刻的異常,甚至像是個小弱智一樣玩得非常開心。


    但這好像……


    不太對吧。


    這思想,是不是太孩子了?


    她又為什麽……


    “停停停,不要再想了,我們服務器又報急了!”688眼看著服務器又開始哢哢閃紅燈,連忙打斷淩漪的思考。


    現在他們的情況就是荔枝皮裏裝了頭藍鯨,但凡藍鯨想舒展一下,荔枝皮都會馬上被撐破。


    所以還是乖乖縮成一團,假裝不知道自己是藍鯨、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待在荔枝皮裏為好。


    淩漪龐大的思維在瞬間停止,又若無其事的給鍾縉上豹紋,仿佛剛剛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她喃喃道:“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人類的成長,本身就是一個認識世界的過程。


    而她在出生後,就擁有了幾近完全體的形態,能瞬間知道所有知道的事情。


    所以,像是個孩子一般長大,似乎也是個不錯的事情?


    雖然吧,她的成長速度,和普通人類可能有點不一樣。


    “01,不要將我畫成這個樣子。”


    有人工智能在走神,就有一個人類要遭殃。


    鍾縉看著豹子臉藍鯨身子的自己,頭上的問號幾乎都要化為實質了。


    他是犯了什麽天條,才讓淩漪將自己畫成這個樣子?


    “哎呀,這樣不好嗎?”電子音帶上了了些笑意,像是個調皮的姑娘一樣:“威猛又迅捷,難道不是你們人類最向往的模樣嗎?”


    鍾縉:“……”


    有沒有可能,人類向往的是以人身擁有這兩種特點,而不是變成四不像?


    將目光從那掉san的畫像上挪開,他若無其事的問:“除了服務器,你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比如一個龐大的數據庫,又比如什麽需要藝術創作的自身形象?


    一時間,鍾縉像是個剛接觸過家家的孩子一般,想要將他的小家打扮得富麗堂皇。


    但很可惜,淩漪根本不需要,並且冷酷無情的拒絕了他的熱情。


    “都不需要。”


    她有自己的審美,想要什麽可以自己虛空創造,讓它完全符合自己的需要。


    但話又說迴來了……


    “考慮投資機器人公司、玩具公司、又或者是仿真皮膚公司嗎?”


    虛空創造的東西,也需要製造業為她實現是不是?


    鍾縉悶笑一聲,他聽出來了,那電子音中,帶上了一點拒絕過快的懊悔。


    她怎麽可以這麽可愛?


    “當然可以。”他一本正經:“但我似乎不太懂這些,01小姐能幫我挑選合適的公司嗎?”


    金融鯊魚·不太懂、不太會、需要別人幫忙,鍾縉說出這話的時候,甚至不帶一點的心虛。


    不得不承認,01的話是對的,撒謊果然是智慧生物獨有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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