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發現白啟懷身上沒有一點功德的時候,淩漪就懷疑上了這老東西。


    天道雖然失去了懲戒的權利,隻能做個“你好,在的”ai小精靈,但這也不代表它沒有任何約束蒼生的能力。


    比如,功德。


    它以最大的程度抑製所有生物對於靈氣的吸收,隻讓眾人以功德論高低,便是它在沒有威懾之後為生靈劃下的信用修行體係。


    在這種體係下,哪怕是曾經扶過老奶奶過馬路或者撿一毛錢交給警察叔叔的人,都該有一點點的功德。


    可白啟懷呢?


    功德比乞丐的錢包還幹淨,難不成是因為他這輩子沒有做過一件好事?


    自然是不可能。


    所以,另一個答案也就很顯而易見了。


    他做了某些格外喪盡天良的事情,導致所有的功德全都被抹除了。


    而剛剛白啟懷以為此處沒有外人,與兒子交談中露出的隻言片語,也證明了淩漪的猜測。


    他豢養妖鬼,以吸收人類陽壽為修行法,強製提升妖鬼的修為。


    而這,自然不是因為他長了一副天生對妖鬼友好的好心腸,甘願用同類的性命為它們鋪路。


    傀儡耳……


    收割……


    他要做的,是將那些妖鬼當成肉豬一樣用人類性命做飼料養著,等養肥了,便收割一波,以做備用。


    可他想幹什麽呢……


    淩漪望著在密室中潸然淚下的白承業,失去了對他所有的興趣。


    這次她來監視白啟懷之餘,也想來送他一程。


    既然這麽喜歡花黛,那不跟她上路就有些虛假了,她該成全這份海誓山盟的愛情。


    可如今看來,這蠢貨暫時還殺不得。


    他那個老子心思縝密所圖甚大,若是沒有他這個馬腳,勘破秘密可能要耗費許多時間。


    但如今……


    淩漪預感隻要跟著這個蠢貨,她的收獲就不會少。


    卷著鄔燼的翎羽,淩漪喃喃:“有這樣的好兒子,是白啟懷的報應啊。”


    過去多少年滴水不漏,為了不讓兒子走火入魔刺激一下他,卻偏偏被自己給聽到了。


    嘖嘖……


    這就是他濫殺的報應吧。


    思慮著事情的淩漪渾然沒有發現,此刻在她懷中的鳥神色中已經有許多不滿了。


    之前說好的,隻要他帶她過來,就可以親她一下。


    可現在呢?


    人他帶來了,秘密也勘破了,這個女人卻滿眼都是別人,還嘟囔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鄔燼袖珍的腦仁隻聽出了白啟懷有問題,至於什麽問題……


    等他從肉體上消滅了白啟懷,那不就什麽問題都沒有了嗎?


    身形一閃,淩漪從卷著他的翎羽到抱著他的腰也不過是瞬間的事。


    有些鳥雖然想事情不行,可卻在占便宜上天生有靈覺,不過幾次變形就學會了在人形的時候如何最靠近淩漪。


    感受到人的肩膀貼在自己胸前,鄔燼清咳一聲按著淩漪的頭朝自己的方向貼了下,淡淡道:“你若是不喜歡他們,殺了就是。”


    說話間,眉宇盡是躍躍欲試。


    帶著跑一趟就能親一下臉,這殺了兩個人還不得親一下小嘴?


    最近他可是接受了不少人類的新鮮知識,覺得這些蜉蝣生物即便生命短暫,可卻還有著些許的優點。


    淩漪麵無表情的推開他的臉,剛剛升起那點對白啟懷的興趣,都被掃掉了。


    動不動就在肉體上消滅敵人,顯得他很厲害嗎?


    好吧,是非常厲害。


    但是……


    “你怎麽知道,白啟懷突然死了之後,那些受他控製的妖鬼,不會突然失控呢?”


    給你來個無差別屠戮人類,又或者市區妖鬼炸彈怎麽辦?


    雖然她的資質好像好到不需要靠著功德修行,可這些缺德的事情能少幹還是少幹吧。


    顯然沒有想到人類生存環境的鄔燼皺了下眉,道:“再生就是了……”


    大妖幾千年都不一定生出一個崽,人類一生就生一堆,暫且死上幾個又如何?


    “好了,閉嘴吧,再說你就要挨打了。”


    拒絕了與人類不同頻高維生物的鳥言鳥語,淩漪沉吟:“我接下來,可能要留在這監視他們父子一段時間,你……”


    “我不會留在這!”鄔燼下意識的端了起來:“除非,你……”親我一下。


    “那行,你先走。”淩漪也是這麽想的:“以免……”


    淩漪的話音戛然而止,鄔燼煩躁的低頭,抿住她的下唇,不讓她說話。


    淩漪眼睛眨了眨,對上鄔燼兇戾無措的眼神。


    “我們是道侶,怎麽可以分開?”鄔燼不悅道:“你怎麽可以為了旁人的事情將我扔到一邊?”


    人類的壽命本就短暫,若是她還要將心思放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那能分給他的時間又能有多少?


    當然……


    唇下溫熱一片,鄔燼將抿變成咬,聲音含糊不清:“如果你非要管的話,也不能把我扔到一旁。”


    雖然事情無聊,可和她在一起不無聊啊!


    鄔先生這時候找迴了久違的職業道德,覺得該解決一下禍害蒼生的大事。


    “道侶就該這樣,你在哪我在哪,你想解決什麽事情,我就幫你。”


    頓了頓,他小心翼翼的道:“我們是道侶的,對吧。”


    雖然他懶得想那些,但看多了人類的戀愛公式,卻模模糊糊知道道侶、戀愛這種事情,不能是一方人說是就是的。


    如今這道侶身份,好像還是他憑著淩雲子那句“我同意這門親事”的話中,硬安到自己身上的。


    雖然淩漪好像沒有明確的反對,但是也始終沒有答應過不是嗎?


    鄔燼一日日的鞍前馬後、當牛做馬,除了想討個親親之外,更想討得是自己的名分。


    如果淩漪不同意的話……


    咬著唇瓣的牙齒輕輕磨了下,他悶聲道:“你覺得不是的話,先將親臉的那一下還給我,我下次再問問你同不同意。”


    淩漪:“……”


    不光白啟懷和白承業不是一個頻道的,現在她也覺得她和鄔燼不是一個頻道的。


    剛剛不還琢磨著拯救蒼生,清除反派的大事嗎,怎麽現在就突然到了言情頻道了呢?


    你核桃大的腦仁裏,是真除了親親和戀愛外,都是肌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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