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先吃。”淩漪禮貌的將盤子推到了高局麵前,堵住他一雙亂轉的眼睛。


    高局摸了一把光頭,笑嗬嗬的道:“膽固醇高,最近老婆讓我吃素,你吃,你吃……”


    開玩笑,他是傻了才會吃項恪特意給姑娘切的牛排。


    這樣沒眼色的領導,通常都請不到外援。


    於是,淩漪終究也能享受一把和高千裏一樣的牛排,聽他得意洋洋的炫耀自己的所思所想。


    審訊室中的大姐笑眯眯的擠幹了高千裏想說的話,才話音一轉:“你想見破案的警察是嗎?”


    高千裏端水杯的手一頓,隨即不甚在意的道:“這事我都說了好幾天了,你們不是不給我見嗎?”


    大姐深諳隨時隨地給犯罪嫌疑人上強度的節奏,淡定道:“前幾天你都不配合審訊,我們怎麽會答應你提的要求?”


    “但今天就不一樣了,”她拍了拍口供:“你這麽配合,我們也不能就一頓牛排就把你給打發了啊。”


    “剛剛我已經申請了讓主要辦案警察過來,你和他們好好聊。”


    高千裏將一次性杯子捏扁,神經質的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他是怎麽找到我的!”


    大姐看了一眼他手中沒有水的杯子,選擇無視。


    灑了好,省得她沒收了。


    “你們騙我?”


    當年紀輕輕的兩個人進來的時候,高千裏興奮的眼神猛然一凝,惡狠狠的看向審訊專家。


    他不信,這麽年輕的兩個人就將他苦心孤詣計算了好久的東西給破解開了!


    這人是不是想詐他,找年輕人來充數?


    哈,那男的看著畢業沒幾年,就穿白襯衫了?


    那女的瞧著更像是大學都沒畢業的稚嫩模樣,憑什麽破解他的謎題。


    “要是騙你,我們也不會找這麽年輕的人過來啊!”


    大姐這時候覺得有些遺憾了,早知道高千裏是看年齡識專家的人,她就找幾個老頭背好答案過來充數了。


    警局嘛,找不禿頭的青年才俊難,找禿頭穩重警察那不是一抓一大把!


    在她溢於言表的遺憾下,高千裏將信將疑的道:“真是你們?”


    淩漪沉默了下,試探道:“不然我給你找個六十歲的過來談?”


    哈?


    大姐淡定的背過身子,不讓犯罪嫌疑人看到自己的笑。


    這太不專業了,她得忍住。


    可項恪,那就笑得很明顯和很不合時宜了。


    高千裏隻見那個穿白襯衫的男人像是看狗似的看著自己,嘴角還有輕蔑的笑。


    都不用說一句話,那居高臨下的模樣就將囂張跋扈四個字給表現的淋漓盡致!


    高千裏前半輩子除了大學肄業外,一直都在俯視別人,甚至在進來之前還玩弄了一把人類的生命。


    這樣的家夥,最為高傲也最受不得激!


    他將手銬拽得哢哢響,隻恨自己剛剛浪費了杯中的水,不然現在一定潑到這家夥臉上!


    “你囂張什麽?”他冷笑連連:“你們這些做警察的廢物,再囂張還不是被我殺了一大批人!”


    “一群廢物,酒囊飯袋!”


    這種挑釁,正常人是該生氣的。


    可在他麵前的,一個是看人如看狗的法醫,送到刑場上的犯人比高千裏殺過的人都多。


    而另一個……


    “什麽廢物?”淩漪詫異道:“你那簡單的數學題,我進組不到一個小時就破掉了呀。”


    高千裏臉上癲狂的表情瞬間凝滯,不可置信的看著淩漪:“你撒謊!”


    淩漪幽幽道:“我不和智商不在一個層麵上的人撒謊,實際上你留下的東西就是很簡單啊。”


    “沒察覺的時候還能勉強遮擋,察覺了之後……”淩漪哈了一聲:“你這種既不是保送、也不是top2數學係,更沒有拿到博士證的家夥,憑什麽覺得自己的設計很巧妙?”


    她指了指自己:“我公安大學畢業的,好幾年沒碰數學都能破了你的小計謀,你覺得你有多厲害?”


    項恪默默地看著淩漪,半晌不言。


    他之前怎麽沒有發現,淩漪的嘴巴居然這麽利?


    小嘴叭叭的,比他同事養的那個鷯哥還厲害?


    高千裏也被淩漪這連削帶打的一頓輸出給砸懵了,他半晌後訥訥:“放屁,你們要是那麽聰明,怎麽之前沒有抓到我?”


    “因為我們沒有進組啊。”淩漪奇怪的看著他:“從一開始,我們隻拿你當普通變態抓,誰能想到你雖然愚蠢,卻變態得難以想象呢?”


    這時候還要貶低一波高千裏……


    審訊專家默默喝了一口杯子裏提神的濃茶,遮掩住了唇角的笑。


    高千裏的心理本就因為交代第一個受害者相關信息而打開了一道防線,如今再讓淩漪這麽一頓貶低,那還了得?


    她覺得,說不準一周之內就能將這小子的前列腺都攥增生了。


    “你放屁!”高千裏怒不可遏,都想跳起來和淩漪單挑。


    淩漪沒再繼續就這個問題迴答,而是幽幽的說出了一串公式,以及計算結果:“你想的,不就是這個嗎?”


    “哦哦,你也隻能想這個了,為什麽變種公式不嚐試一下,為什麽不改更複雜一點?”在高千裏聽著自己曾經關在房間裏苦心計算的公式被輕易說出破防的時候,淩漪又扔了一更複雜的題目過來。


    有點可惜的是,高千裏每個字都能聽懂,可礙於手中連張紙都沒有,隻能幹瞪眼。


    他想說一句誰知道你是不是胡說,可那點無用的驕傲卻不允許他這麽做,隻挺直腰板冷笑看著淩漪,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表情。


    淩漪見狀,恍然頷首:“懂了,你沒聽懂,畢竟是肄業生嘛,誰能指望你能讀懂多高深的東西呢?”


    “你!”高千裏再次破防:“你懂個屁!我那是覺得學校無聊,根本不想繼續念下去了!”


    “你以為我是你們這些書呆子呢?”他提起自己的經曆,神色中多了兩分得意洋洋:“我畢業之後創建了公司,賺了那麽多錢,雇傭了那麽多比我學曆更好的學生!”


    “你們學得再好還不是給我打工,還不是沒我有錢!”


    “可你肄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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