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非但沒有反思出自己的錯誤,還把屬下給氣了個大的,


    當然,他本人對這方麵是沒有感覺的,大步就跟上了淩漪的腳步。


    “下來。”路過那幾棵樹的時候,淩漪腳步一頓,說了一句後繼續向前。


    薛鎮跟在她身後,迴頭掃了一眼那些人身上的樹枝,違心誇讚:“樹枝披得挺好。”


    淩漪攥了攥拳頭,假裝沒有聽到這話。


    跟在後頭的許夫子:“……”


    真怕這營地的三百刀斧手被一聲命令,將你亂刀砍死。


    當然,不一定能砍得死就是了。


    行至營地中間的空地上,淩漪重重一敲銅鑼,不過片刻,麵前就形成了幾個極為齊整的方陣。


    薛鎮點頭:“軍紀不錯。”


    經曆過幾次血戰,死上一批人,換上一批人,這就會是精銳之師。


    “諸位,當日我與你們說要來投靠義軍,如今我的承諾做到了。”


    她迴首麵向薛鎮,沉聲道:“隻要將軍一聲令下,我等便不是匪。”


    可那眼神卻是落在了許夫子身上,向他尋求答案。


    她人交出去了,她的師傅師妹們義軍必須替她找到。


    這對義軍來說,並不是難事。


    許夫子在薛鎮身後略微頷首,應下了此事,但心中卻是歎息。


    不過一個照麵,就發現將軍不是什麽靠譜人。


    將軍啊,您這江山打得下來坐不穩當啊。


    薛鎮興致勃勃的看著這一批人,誇讚:“你本事很不賴,但君子不奪人所好!”


    淩漪神色一頓,側眸看向他。


    “今日起,這些人依舊是你的兵,我給你補齊一千人,你入我帳下做個偏將怎麽樣?”


    “多謝將軍。”淩漪拱了拱手,神色有些怪異。


    薛鎮皺眉,重重拍了下她的肩膀:“自信點,別怕!”


    “我帳下也不止你一個女將,你見了就知曉了!”


    他山賊起家,剛開始收編的也是一些山賊。


    殺豬的、賣菜的、種地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買賣,其中有夫妻店,自然也有寡婦單幹。


    他現在手下一個偏將就是女屠戶出身,從前一刀一頭豬,現在一刀一個人,淩漪在那裏並不特殊,何必自卑?


    淩漪:“……”


    她都無語了,這廝從什麽地方看出她自卑了?


    她無語的難道不是這人根本不知道稀釋勢力嗎?


    她這種小勢力帶著的三百人都原封不動的留在她手裏,那些更大勢力投靠著的人,那手底下的人不就更不好動了嗎?


    淩漪都可以想象,他手下小山頭林立,各自為政的場景了。


    就這樣的人,憑什麽占據北方天險?


    就憑他能打?


    歎了一聲氣,淩漪知道為什麽義軍的軍紀好成這樣,手下戰鬥力強成這樣,卻依舊被南軍給打敗,還讓陶翼繼承了皇位了。


    戰無不勝的時候,山頭林立自然是小事情,可等到戰事陷入焦灼,將領對薛鎮失去信心,或者有了其他心思的時候,義軍將會土崩瓦解,戰力大減。


    到時候薛鎮再能打又怎麽樣?


    一千人一萬人,總能將他給堆死。


    “將軍你……”淩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終是開口:“你是個好人。”


    薛鎮眉頭一挑:“你罵我?”


    政治上腦子不靈光,這時候倒是聰明起來了。


    淩漪輕笑:“怎麽可能?我是在誇獎將軍您呢,您信不信?”


    嘶……


    薛鎮覺得這個壯士怎麽陰陽怪氣的?


    她不想投靠自己?


    “好了好了。”許夫子見狀,連忙穿插上前,隔開氣氛略微緊繃二人,笑眯眯道:“時候不早了,淩小將軍請帶著人前往大營吧,早些出發,也能早些找到你師門中人。”


    薛鎮一拍頭:“對,你是來找人的。”


    “許夫子,你幫下忙。”


    許夫子輕輕的翻了個白眼,應聲:“是!”


    薛鎮再次掃了一眼似乎不是很恭敬她的淩漪,暴脾氣罕見的沒有發作,輕哼了一聲便策馬離開。


    當然,策的是屬下的馬,老五被他留給了淩漪。


    被留在原地的戰馬踢踏了兩下蹄子,追了上去,又被他一腳給踹了迴來。


    淩漪搖了搖頭,轉而道:“起營!”


    “是!”


    在營地有條不紊的準備中,淩漪垂首觀察,輕聲道:“此等小事,倒是勞煩夫子操勞了。”


    按理來說,叫個副手來就能處理的事情,許夫子根本不必再此處看著,他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呢。


    如今許夫子親自在這,就是高看淩漪一眼,她總不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許夫子撫著胡須笑道:“小將軍客氣了,這是許某的分內之事。”


    “還請小將軍將師門中人名號報與在下,好方方便尋人。”


    淩漪一一報了名字,再次對老人家表示感謝。


    許夫子樂嗬嗬的推辭了一下,話音一轉:“不知小將軍對將軍有何看法?”


    淩漪詫異:“將軍乃是明主的,這等淺顯的問題,許夫子為何問我?”


    交淺言深,是職場傾軋,還是刻意試探?


    許夫子被明主兩個字噎了一下,半晌道:“小將軍玩笑了。”


    明主兩個字,怎麽也和他們將軍沾不上邊,他頂多算是個猛將。


    不止他這般想著,他手下的那些將領也是這麽想的。


    將軍手下固然有忠心之人,但更多的卻是潛伏在將軍帳下,等待篡位的居心叵測之徒、待價而沽諂媚南軍的軟蛋小人,以及隨風搖擺的牆頭草罷了。


    義軍看似強大,可在許夫子的眼中,不過是用沙土堆起的大宅子,隻要一陣風吹過來,就能吹得七零八落。


    他憂心忡忡的將心中憂慮都給說出,說得淩漪額角上的肌肉直跳。


    你們義軍的人是不是都不太聰明?


    做將軍的不知道分權,做屬下的不知道保密。


    我怎麽看著你們義軍,就像是個四處漏風的篩子呢?


    還傻子堆的宅子,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住這樣的宅子,早就被凍死了。


    “小將軍似乎在詫異,我為何要與你說這些?”許夫子瞧著淩漪那一言難盡的模樣,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瞧著越發像是一隻搖著尾巴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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