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小家安安穩穩睡了一覺,次日淩漪來到警隊的時候,就見石隊精神抖擻的和幾個同樣精神抖擻的中年幹警在說著什麽。


    與他們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群群猛灌濃茶的小年輕們。


    昨天過來時那個傻白甜的小夥子,今天胡子已經長出來老長。


    這種情況下,昨天到底是誰在努力的寫材料就不用多說了吧。


    “小淩你來的正好!”幾個正對年輕警察手中連環盜竊案指指點點的一群老家夥在瞧見淩漪的時候,眼前一亮。


    “昨兒高局主動點了你的名,讓你進新的專案組!”石磊一拍淩漪的肩膀:“這是好機會啊,有這資曆你說不準年底能得個嘉獎。”


    昨天眼圈漆黑的大姐今日精神抖擻:“石隊,你可輕點,別讓人姑娘先沒得到嘉獎先被你拍成侏儒了。”


    “錢慧,你怎麽說話的?”石磊眼睛一瞪:“這姑娘再減二十厘米,也算不上侏儒啊!”


    他掃了一眼身邊五十來歲老家夥的天靈蓋,嗬嗬直樂:“這比你都高。”


    今天他抽調的都是警隊裏不那麽聽話,但絕對是破案好手的老東西們。


    想到這,他不由得語重心長對淩漪開口:“小淩啊,你年紀還小,可不能和他們學。”


    這孩子以後還得在自己手下幹挺久呢,要是也學了這糟糕性子,他日子就更難過了。


    淩漪乖乖巧巧的笑了一下:“石隊,時候不早了,不去專案組嗎?”


    石毅歎息:“還是年輕人聽話。”


    這說話的語氣都比老菜幫們好聽。


    “走!”


    等到他們到達專案組辦公室的時候,正見一群人像是個喪屍似的坐在各個地方抱著一遝資料。


    此刻,牆上那禁止吸煙的牌子被所有人無視,屋裏麵已經有了淺淺的青色霧氣。


    熬夜時間長了,咖啡因不管用就得上尼古丁了,不管男女在這時候都是大抽特抽,生怕自己一不注意就睡過去。


    再往裏麵走,就見到一個巨大的辦公室,裏麵有幾十台電腦同時運行,一群小年輕雙目無神的刷著監控,企圖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走到辦公室最深,就瞧見認真看著資料的項恪,以及……他身邊給大家發水果的高局。


    瞧著那圓溜溜的橙子,石毅心中一凜:“高局!”


    他的聲音不小,將跟著項恪來分局的總局警察們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高局在自己好幾天沒洗的白襯衫上擦擦手,抱著幾個橙子朝他們走來:“來了?資料給你們準備好了,先去看吧。”


    說話間,他將一個一個橙子分發到所有人的手中:“吃橙子,我自費買的,給大家甜甜嘴。”


    這話一出,除了小年輕淩漪外,所有的老菜幫神色一凜,抱著橙子的手跟抱著炸彈似的。


    桌子後的項恪將手中資料一放,吃起了高局親自洗的葡萄,開口:“幾位就先坐在這邊吧,等累了再去吸煙區。”


    “是!”


    幾個人瞅了一眼要將辦公室塞滿的各種卷宗以及一旁笑麵虎一樣的高局,戰戰兢兢找個角落坐了下去。


    “小趙,你去查一下這邊的監控。”突然間,遠處的聲音響起,清清冷冷的:“不要查案發時間,向前查一個月。”


    “目標人物一米六六、男性、四十碼鞋子,不在附近工作,有過暴力犯罪曆史。”


    “是!”一道聲音匆匆響起,而後一條德牧衝出辦公室,帶著一群德牧幼崽衝出了警局。


    “這裏的這裏的,也查一下,時間人物同上。”


    “這裏……”


    “這裏……”


    辦公室中,分析資料的男人動動嘴皮子,就讓眼睛都快看瞎的小年輕們又多了許多的工作。


    而高局,則是在這忙碌的景象中露出了宛如豐收老農一般的欣慰笑容。


    要不他給旁人的都是橙子,給項恪的是單獨的葡萄呢?


    能跑200碼的好車,必須得加98號油啊!


    項恪將身邊人都給支出去之後,轉而問高局:“讓查的刀具有結果了嗎?”


    被向上支配的高局一愣,忙道:“等一下,我問問!”


    片刻後,他帶著個中年滄桑大叔迴來。


    “這個牌子的刀具屬於大路貨,在京城附近的銷量好幾萬,男性有一萬左右,符合二十六到二十八歲的共有322人,一米七以下的有16人,而符合這些條件,又行蹤又與案發現場重合的……”那位大叔攤手:“一個沒有。”


    調查就是這樣,走彎路才是最常見的事情。


    至於上來就靠著線索哢哢哢破案的,且不說數量有多少。


    就說最重要的一點:法院不認。


    項恪點點頭:“那這一條就先放放,過段時間可以試試查女性以及她們的家屬。”


    那位老刑警點點頭,然後無奈撓頭:“這身高、體重、年紀都排查出來了,就找不到人,真是……”


    他重重吸了口氣,將罵娘的話咽迴肚子裏。


    按照常理來說,這時候就該派人進行全麵排查了。


    可難受的是,京城馬上要開會了,根本沒有辦法這麽聲勢浩大的這麽做。


    馬上要開會、必須破案保證安全,要開會了、不能大操大辦造成氛圍緊張。


    兩種情況在這時候粘合在一起,束手束腳的讓人難受至極。


    項恪沒有他的焦躁,冷靜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現在要做的隻有盡快破案。”


    頓了頓,他道:“等生物實驗室花粉檢測的情況出來,我們就能將幾個受害者活動地域重合的方向標出來,到時候找人會更容易一點。”


    在全組焦躁的情況,項恪難得發揮了一點情商安慰他們,但也僅僅如此了。


    當他再次低頭時,眸光不自覺的掃向了一個方向。


    那裏,淩漪正拿著一個本子,對著資料寫寫畫畫,時不時還要拿出手機比對一下,模樣很認真的模樣。


    這邊,五個人縮在一起看資料,淩漪分到的是受害者案發現場的那一部分。


    掃過屍體的慘狀,淩漪將注意力放在文字分析上。


    忽然間,她眉心跳了跳,在本子上記下一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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