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行。”瞪了一眼傻樂的蠢小子,石毅開口:“那邊去查監控的已經查了一段時間了,應該過了幾個商戶。”


    “這樣,你去聯係他們一下,拿到他們查過的商戶,再向前三小時偵查。”


    一邊的老楊抬起了他幹癟的眼睛,幽幽的盯著石毅。


    說好的在項主任那邊報告出來之前相信他的結果呢,提前讓人調查是怎麽迴事?


    石毅全當沒看到他的眼神,不能拉磨的驢眼睛瞪圓了也得不到他的半點憐憫。


    他現在想要的隻有破案、破案和破案!


    “嗯?愣著幹什麽?”


    話說出去好幾秒了,小年輕還在眼前杵著,石毅粗黑的眉毛霎時間就皺起來了。


    “石隊,我有一點小小的……見解。”淩漪指尖稍稍分開一點,輕薅老虎臀毛。


    石毅氣笑了:“行,你說!”


    又是剛畢業就覺得自己能cos福爾摩斯的偵探流小鬼,他這些年都看膩了!


    接下來,是不是要給他分析一下密室殺人的諸多理由了?


    可那是一百多年前的玩意兒了,現在想確定一個人是殺人犯,你證據不定死,法院那邊分分鍾給你打迴來,讓你熬夜補材料。


    “我是想,死亡時間上判斷有分歧,無非就是那幾點。”淩漪掰著手指道:“溫度、濕度、還有毒之類的。”


    “最後那一點得等實驗室結果,可前麵兩點卻很容易發現。”


    石毅摸了摸自己的鹵蛋頭,聲音低了兩分貝:“嗯?怎麽確定?”


    淩漪伸手指著這間浴室中的智能衛浴,以及窗戶上的自動開窗係統,道:“這些應該都是聯網使用的,如果死亡時間分歧與這幾點有關,想必一查就能查到。”


    這也是首都特色了,住著幾百萬無法拆遷的老破小,用著幾十萬的昂貴裝修,突出的就是一個地道。


    石毅經她提醒,才去看那些新鮮玩意兒。


    他今年四十歲,年紀不算大,可上次裝修卻是在十六年前結婚的時候,對這些還真沒什麽了解,如今聽到淩漪這話,頓時精神起來了。


    “聯網?”他聲音再次低了十幾個分貝:“你確定?”


    淩漪點頭:“我家剛裝修完,用的也是這類設備。”


    “小趙,小趙!”石毅聲音突然高了好幾個分貝,將在外頭的技偵給叫進來了。


    帶著眼鏡的年輕牛馬穿過忙碌的人群,蹬蹬蹬跑到了石毅麵前:“石隊。”


    “這些衛浴產品,隻要是聯網的你都給我查使用時間,我馬上要!”


    石毅聲音亢奮極了,多年刑警生涯的經驗告訴他,這案子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這!


    想到這,他看向淩漪的眼神都溫和了起來:“小……小淩是吧,你先別去看監控了,在這等一下結果。”


    不愧是公安大學的碩士,這思維能力就是比他當年剛工作的時候強。


    淩漪被他閃閃發亮的大光頭閃得眯了眯眼,乖乖的站在一旁看著技偵鼓搗他手中的儀器。


    “查到了!”過了一會兒,技偵一拍發麻的大腿,把自己拍得齜牙咧嘴。


    “上午九點十分,浴缸自動放水,風暖浴霸加熱。”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屏幕:“兩個小時後,停止加熱,開始排水,並且開窗器有過一次使用痕跡。”


    “操作人都是死者老公。”


    石毅一拍大腿,猛地看向第一個進入現場的刑警:“你進來的時候,窗戶是開著的,對吧!”


    那位也是個頭發日益減少的資深刑警,立刻聞弦歌而知雅意:“對,而且這間房間中的溫度和濕度也沒有任何的異常。”


    所以,法醫鑒定死亡時間的時候,就沒將這些事情考慮在內。


    石毅重重一拍光頭,道:“受害者老公呢,馬上提審他!”


    “誒!”本來以為要加班的刑警迅速跑出去,將安慰丈母娘的男人給按在當場。


    浴室中,取證的現勘一時間有些遲疑不定,他們是繼續幹下去還是先停停?


    “繼續啊,證據越多越好,要是到時候證據不足被打迴來,你們補材料!”石毅眼睛一瞪,隨即笑眯眯的看向了淩漪,還順便接過了她手中的文件夾放到了不知名牛馬身上:“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點呢,今天這案子算你頭功!”


    淩漪低頭,微微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


    “石隊,項主任助理那邊給我來消息了。”蹲在客廳中,錯過了好戲的刑警大姐幽魂似的飄了迴來:“說是眼角膜渾濁程度與死亡時間不符,但具體的鑒定得等明天再給,現在項主任在解剖屍體。”


    石毅一揮大手:“不急,項主任什麽時候有時間給都行!”


    那大姐:“你是真的瘋了嗎?”


    上頭一天天扯著嗓子喊命案必破,積案多了年底局長去上頭開會都得被當眾處刑,在這種場景下說不急……


    咋的,是嫌局長不擅長針線,沒給你穿過小鞋嗎?


    石毅笑容一僵,隨即美滋滋的道:“你不知道,咱們小淩是個能人,已經把兇手給咱找出來了!”


    他大手拍在淩漪的肩膀上,啪啪作響。


    淩漪堅強的站直身體,沒被他拍到地底下去。


    大姐的眼袋轉到淩漪的方向,無神的眼中帶上了神采:“真的?”


    淩漪有些擔心:“不然,您還是休息下吧。”


    感覺下一刻就要猝死了。


    石毅在這一刻也良心發現:“這樣,今天的材料你不用寫,迴家好好睡一覺!”


    這大姐的組剛通宵弄完一個縱火案,沒來得及下班就讓他給拉到兇殺現場來了。


    至於加班會不會觸犯勞動法?


    哈哈,他們根本沒有勞動法!


    事關命案,刑警猝死了補償金又不低,都來給他加班,兇手和警察必須死一個!


    大姐同樣看了一眼石毅皺巴巴的領口,冷笑:“管好你自己吧,一周沒迴家了吧,看你女兒還認不認識你?”


    石毅小女兒正是認人的年紀,幾天不見就得把親爹給忘了。


    石毅笑一僵:“不然,你還是留下寫材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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