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不甘不願的迴答:“前者。”


    該死的,該死的!


    他怎麽會被剛剛來到這裏的練習生拿捏!


    攝像頭幽幽的照著這一幕,紅光微閃,說不準是對重點練習生的好奇,還是對老師的不滿。


    隻是當它轉動角度的那一刻,老師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驚恐。


    “好的,謝謝老師。”淩漪鞠躬,並壓著身旁人的肩膀也給禮儀老師鞠了個躬。


    禮儀老師麵色扭曲:“……”


    神經病啊!


    迴去的一路上身邊的女人沉默的過分,她看了好幾眼淩漪,欲言又止。


    淩漪目不斜視,隻當做沒有看到她的視線,根本沒有和她化敵為友、化幹戈為玉帛的打算。


    算了吧,這樣第一個被推出來的人,電視劇裏都活不過兩集。


    女人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沒有將道歉的話說出口。


    當他們走到第七練習室的時候,裏麵的人沒走幾個,不知是在等淩漪她們迴來,還是不知道去哪裏。


    “好了,可以和大家說說老師是怎麽答疑解惑的了。”淩漪站在門口,側眸對著身邊的女人開口。


    女人咬著唇瓣,似是有些難堪。


    其他人冷眼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


    “說謊可能會觸犯規則哦,想好了怎麽迴答。”淩漪俯身在女人耳邊輕聲開口,嚇得她一哆嗦。


    在這一刻,她覺得淩漪仿佛和這裏的老師一模一樣。


    “老師說,是本來就有的流程!”說完這句話後,她匆匆離開。


    淩漪對著在原地愣怔的大家笑了笑,轉頭朝著食堂走去。


    希望晚上阿姨們不要再準備那些難吃的東西了!


    其他人看著她的背影,安靜了許久,才有人開口:“瘋子。”


    因為一點事就敢主動攔著死神詢問,不是瘋子又是什麽?


    可隨即,有人又喃喃道:“可能也隻有這樣的瘋子,才可能活得長吧。”


    孟柚在人群中看著這一幕,忽而開口打散了這莫名的氣氛:“大家快去食堂吃飯吧,晚了可能就關門了!”


    她討厭那個精神病成為人群焦點,心思惡毒的人根本不配得到大家的關注!


    食堂中,阿姨遞出一個餐盤,又遞出一個餐盤。


    在她的對麵,是微笑的淩漪。


    我,甲亢,加餐!


    直到端了四個餐盤後,她才在其他人詭異的目光中施施然的離開房間。


    “找死……”


    人群中隱約有這樣的聲音響起,也有人餓得不行,學著她的方法多拿了好幾個餐盤。


    突然間,小小的唿聲從遠處傳來,兩個一邊吃飯一邊討論規則的人,消失在了座位上。


    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中午來吃飯的那一批人,並沒有將食堂的規則告訴同個練習室的練習生。


    畢竟,隻有淘汰夠多的人,這個殘酷的世界才會結束嘛。


    而淩漪也有理由相信,如果大家再這樣各自為政,規則會毫不留情的淘汰所有人,而後再換一批倒黴蛋繼續禍害。


    “叔叔,可以借一張紙嗎?”側眸看了一眼食堂中食不言寢不語的標題,淩漪對看門的大叔開口。


    此刻的大叔正用紅筆在一張紙上記錄著什麽,在聽到淩漪的話瞬間,他的筆停了下來,灰白的眼珠直勾勾的看向淩漪。


    他看了半晌,見淩漪依舊不躲不讓,才不甘願的將紙遞給了淩漪。


    “筆也借一下,謝謝。”淩漪施施然從他手中拿過紅筆,在紙張上寫寫畫畫片刻後,轉身離開。


    然後,食不言寢不語的標題旁邊就出現了碩大的紅字。


    【說了就得死!】


    那突兀的動作、血紅的字,再加上足夠醒目的感歎號,瞬間讓食堂安靜下來。


    排隊打飯的練習生們也終於明白,那些人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了。


    淩漪察覺到,在她將紙張貼上的時候,有數道不友好的目光刺向了她。


    她迴眸,看到數個中午見到的男男女女們麵無表情的收迴目光,更看到全部的食堂員工都直勾勾的看著她。


    那位被她薅了四個餐盤的阿姨,連臉上的笑都保持不住了。


    淩漪覺得,她可能是破壞了他們的kpi。


    與此同時,黑洞洞的攝像頭再次對準了淩漪。


    在這一刻,淩漪終於以源源不斷的幺蛾子本領成為了最不穩定選手,受到了攝像頭的絕對注視。


    欣賞了下自己的字跡,淩漪繼續享用自己剩下的最後一盤飯。


    這一次,她吃得很慢,眼睛掃視著周圍。


    當數到六百七十二之後,再沒有新的練習生踏入食堂後,她歎了一聲。


    隻一天,就沒了三百二十八人。


    這無處不在的規則,實在是讓人恐懼。


    嗯,她不是人。


    將餐盤歸為原處,淩漪在食堂阿姨血紅的眼神中,施施然的撕下那張警示牌,扔進了垃圾桶。


    笑話,真當她沒有看到不能隨意亂扔垃圾的標題呢?


    剛將餐巾紙扔在餐桌上的人,已經去見閻王了好嗎?


    食堂門外宿舍的分配,早就被細心的練習生發現。


    淩漪順著密密麻麻的名單找到自己的名字,循著指示牌找到自己的位置。


    這房間,不像是練習生宿舍,反倒像是學生宿舍,還是條件很一般的那種。


    十六人的大通鋪房間,逼仄的走廊連雙人都難以通行,可牆的四周卻是打滿了整排的衣櫃。


    淩漪打開自己的衣櫃,看到的就是款式相同的上白下黑的練功服。


    當她到宿舍的時,裏麵已經聚集了七個人。


    壞消息,大通鋪房間住十六個人,轉身都困難。


    好消息,死了九個,剩下的七人可以隨意轉身。


    而讓淩漪並不意外的是,這房間中每個角落都有攝像頭,沉默的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幾個練習生沉默的坐在床上,她們有人眼睛發紅,卻不敢哭泣出聲,生怕觸犯了什麽規則。


    “大家。”在這沉默聲中,孟柚率先開口:“這裏的危險,想必大家已經都知道了,我希望我們能互相交換知道的規則,讓大家更好的活下去。”


    “等等。”突然間,淩漪打斷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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