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火光的箭矢劃破空氣,唿嘯的朝著清溪的臥房而去。


    淩漪沒去看之後發生的一切,飛速離開,任由爆炸在身後響起。


    她知道那箭矢無法進入房間便會落地,也知曉那爆炸除了驚嚇那對狗男女一般,不會有其他任何作用。


    但是她不在意,她想要的僅僅是要給那對狗男女緊緊皮子,莫要讓他們以為自己離了京城他們就能過上好日子。


    她會永遠的盯著他們,直到他們徹底死亡的那一刻。


    爆炸聲音響起的瞬間,蕭獻王府大亂。


    侍衛們有的衝入院中,有的飛出府邸查看。


    衝入院中的被摻了胡椒粉巨大煙霧嗆得直咳嗽,飛出府邸的除了一個模糊的背影外,什麽都沒瞧到。


    剛脫了衣服準備和愛妾做些什麽的蕭獻被這巨大的動靜嚇得當時就痿了下來,匆匆將自己從清溪身上揭開,披著外袍就朝外衝。


    “王爺小心!”


    他被侍衛們重重圍住,麵色鐵青的開口:“誰能告訴本王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偌大的王府,竟是被人闖入而一無所覺,他養這些侍衛是幹什麽的?!


    侍衛們自然也察覺到了他的暴怒,紛紛半跪在地上:“屬下該死!”


    “莫說這些沒用的,快去查明事情來由稟告給本王!”蕭獻習慣性的以甩袖子,卻發現自己手臂光溜溜的。


    他臉色更加難看了,猛地摔門進屋換衣服。


    屋子中,清溪抱著衣衫縮在床頭。


    在再次瞧見蕭獻的瞬間,她如同小鳥一般的鑽進了他的懷中:“王爺,一定是淩漪,一定是她!”


    蕭獻皺眉抱緊懷中的女子,輕輕在她的背上拍了兩下安撫:“好了,莫要做這小兒女姿態,本王如今還有事情要做!”


    愛妾固然重要,可自己的小命也重要。


    若是搞不清這府邸中的爆炸是從何而來,今後他連覺都睡不安穩。


    誰知道這爆炸明日會不會在他的床底響起。


    清溪見他沒有在意自己的話,哭得更厲害了:“王爺你相信我,一定是她!”


    “除了她還會有誰這麽恨妾,竟在妾這暗殺您!”


    想到這裏,清溪牙齒都要咬碎了。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她是害怕的。


    可這害怕勁兒過後,就是更深的恐懼。


    她不敢想象,倘若皇帝的兒子在她的院子中被炸死,她會得到怎樣嚴酷的懲罰。


    本來她的身份就說不清,這樣一來逆賊的身份不就坐死了嗎?


    還有那個刺客,王爺出入王府時的機會那麽多,為什麽隻單單挑著這個時間來刺殺他?


    還不是想一石二鳥,害死她!


    清溪越是想,就越覺得這件事是淩漪做的。


    她是在警告她,讓她放了王府牢中的那個老東西!


    為了那個老東西,她竟然連父親的親生血脈都不在乎了!


    果然她做的沒錯!


    就該讓這群亂臣賊子去死!


    清溪的眼中恨意越發濃厚,聲音卻是越發哀戚的和蕭獻說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在她的洗腦下,蕭獻也覺得這件事有可能是淩漪做的了。


    本就是沒有學過禮儀的江湖女人,做出多荒唐的事情他都不會奇怪。


    拍了拍清溪的肩膀,他輕聲道:“你且放心,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若真的是淩漪做的,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刺殺皇子,這件事就是放到父皇麵前,他也得賜死老九的王妃!


    說不定,他還能因禍得福得個好處呢!


    “王爺,殺了她!”清溪沒有聽出他話語中的謀算,隻是在他承諾查清的時候迫不及待的開口:“殺掉她,我們就安全了!”


    想到那巨大的爆炸聲,清溪心中發冷,她可不想終日活在死亡的威脅下!


    為了她的生命安全,淩漪必須死!


    清溪自顧自的說著,卻沒有發現蕭獻的眼神不自覺的冷了下來。


    蕭獻喜歡清溪的溫柔,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卻不喜歡她試圖將手伸到內院之外的行為。


    朝中的事情是爺們的事,退一萬步說就是有女人的事情也沒有後院女人置喙的餘地。


    淩漪乃是父皇親自定下的九王妃,他是瘋了才會殺掉她!


    那些兄弟若是知道他出了這麽個昏招,牙都要笑掉了。


    “好了!”在清溪語氣越來越激動之時,他冷聲開口:“時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說罷,自己係上玉帶,離開房間。


    清溪瞧著他冷漠的背影,倏然撲在床上大哭。


    當蕭獻再次出現在院中的時候,侍衛們已經將爆炸的來源和外頭被人站過的位置找到了。


    接過被炸得七零八落的箭矢,蕭獻神色發冷:“就是這玩意兒將炸藥送進來的?”


    本朝炸藥雖然已經在研製階段,卻是依舊處於笨重階段,想聽個響都得一大包。


    聽侍衛們說炸藥可能是放在小小箭矢上被射進來的,蕭獻都想笑。


    怎麽的?為了刺殺他,竟拿出了改進炸藥的技術?


    有這技術,都能在父皇麵前記一大功了,何苦浪費在他身上。


    還有……


    “你說在王府近一裏外的地方發現了刺客的痕跡?”蕭獻冷冷的看向另一個侍衛。


    那循著淩漪離開的侍衛硬著頭皮開口:“迴王爺的話,是。”


    “帶本王去!”蕭獻覺得這一切更加荒謬了。


    片刻之後,他站在某位國公家旁邊的一株小大樹旁,無視深夜被打擾睡眠國公爺莫名的神情,俯視著那被砍下來、被踩掉了一層皮的樹梢,身體一陣陣發冷。


    這痕跡,絕不是一天兩天能踩出來的,那藏在暗處的人,究竟監視了他多久!


    他猛地迴頭,指向王府中最為驍勇的弓箭手:“你,上去,試著朝王府射箭!”


    那弓箭手戰戰兢兢爬上樹,用弓箭對準王府的位置,開弓射箭。


    他常用的八力弓隻飛了一半,就掉在了地上。


    這還是順風的緣故,若是逆風,那怕是落得更早。


    “換弓!”蕭獻冷聲開口。


    十力、十二力!


    在十二力弓射出的箭隻勉強落在王府牆外的時候,蕭獻因著清溪升起的懷疑,消散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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