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下的事情,又哪能事事如人願呢?


    許夫子忙的頭發一掉一大把的時候,南軍的探子也終於找到一個空,鑽了迴去。


    剛一瞧見派他出去的陶翼,他便迫不及待的將義軍中的風起雲湧說給他聽。


    身上還綁著繃帶的陶翼聽著他說義軍將領死了數個,短時間中兵將大變的消息,眼神不住的閃爍,有些歡喜又有些遺憾。


    若是能早知道這消息打上門去,此刻義軍怕不是已經被他們攻破了。


    可現在知道,也不晚啊!


    這等重大變動,不是一時間就能解決的事情。


    最起碼,在探子離開兵營的時候,那邊還在每日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大起衝突。


    在一個營帳裏睡著都能起衝突,還指望他們在戰場上作戰默契?


    這絕對不可能啊!


    這不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嗎?


    大手一拍扶手,陶翼喜不自勝:“走,與我去見父王!”


    帶迴來這等重要的信息,父王必然對他大加讚賞!


    那些將領,也定然對他刮目相看!


    “王爺。”他正起身,手卻被柔柔的按住,抬眸便撞進了一雙充滿擔憂的眸子。


    林菀擔憂的看著他胸前的傷口:“您身上還有著傷呢,如此操勞豈不是壞了身子?”


    陶翼心中一暖,一妃兩側皆不合他的心意,唯有菀娘才是真正走到他心坎中的人。


    他握住林菀的手,柔聲道:“且放心,我不會勉強自己的。”


    “且做上兩道你拿手的小菜,我晚上迴來便與你一起用餐。”


    林菀溫婉淺笑,抬手整理了下他的衣領:“那王爺注意身子,且早早的歸來,妾在這等著您。”


    陶翼心中有事,敷衍了一句便起身朝著外麵而去。


    因為穿了特製的鞋子,他的跛腳並不太看得出來。


    林菀癡癡的望著他的背影,略微向前走了兩步,算是送他。


    可僅僅兩步,她腿上的異樣便能被人一眼看出。


    這一是因為閨閣之中僅能穿繡鞋,並不好遮掩跛腳;二就是因為陶翼喜歡她這個模樣,他說那是他們一起患難的證明。


    這話是真是假,林菀已經無心去分辨。


    她隻知曉,從前她健康的時候,他口中是山盟海誓。


    可等她的身子壞了,他就立馬娶了別人進家門,還隻給了她妾室的身份。


    不知這時,他是否想起,她的腿是為了他而斷的。


    若非他那兄長追殺,若非他的狂妄,她也不會有此等災難。


    “小姐。”丫鬟擔憂的握住她的手,讓她瞬間迴過神來。


    林菀又溫婉的笑了下:“快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我慣用的食材,我要去下廚等王爺迴來。”


    且熬著吧,熬死那一妻兩側,熬到她出頭。


    有從前的情分,陶翼總不會虧待了她。


    一跛一跛的走出這廳堂,林菀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指甲深深的嵌進掌心。


    另一邊,探子將同陶翼說過的話,再次說了一遍,霎時間宮殿中便是一陣嘩然。


    此處本是小皇帝難逃時的行宮,如今他往更南的地方去了,自然就被人給占了。


    從前便出入宮廷的世家公子們坐在此處,反倒比陶家一家子武將出身的主子更像是這裏的主人。


    此刻聽著那探子的匯報,上首一位世家家主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此事倘若為真拿,對我們來說可謂是天大的好事。”


    眾所周知,這種語氣的後麵都會跟著轉折。


    “可若是假的,那我等豈不是上了當了?”那位家主神色凝重:“薛鎮那莽夫,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其他人有人點頭說著是極是極,有人則是大聲反駁說著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還有人在中間調和說著別吵了別吵了,不然再去探一次吧。


    陶翼心中的歡喜,在這種爭吵下,一點點淡了下來。


    又是這樣。


    自從這些人成為父親的屬下這種爭吵就已經成了常事,這些世家子雖然在處理政務讓頗有手腕,可這瞻前顧後,為了自家利益便罔顧大局的心思,實在讓他厭煩。


    還再探!


    機會稍縱即逝,等他們探完了,人家薛鎮都將義軍給收拾完了!


    到時候,他們拿頭去和他打!


    由南向北攻打,本就艱難萬分,再猶豫下去,將這戰機給猶豫完了,統一也就成了笑話了!


    當他不知曉這些南邊士族根本不想北伐,隻想劃江而治呢?


    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絕不允許他接手的王朝是割據政權!


    “父王!”眼見這些人連三月之期都談出來了,他當機立斷起身,大聲道:“依我的意見,十日之內必須發兵!”


    十日時間,足夠讓探子再走一個來迴。


    這次的探子不怕暴露,他們隻要放出足夠的人,付出足夠的代價,總能將真正的消息帶迴來。


    而且,十天時間也足夠讓本來就處於備戰狀態的兵卒們做好準備!


    到時候消息和戰機同時到來,正好出征!


    剛還吵鬧著的世家家主們看著這般鋒芒畢露的陶翼,一時間默默無語。


    而陶翼的嶽父,確是滿意的捋起了胡子。


    若非看中此子的殺伐果斷,他又何必將女兒嫁給一個跛子?


    上方宛如泥塑一般的陶平恬此刻頷首:“便依我兒,諸位暫且散了吧。”


    待到眾人散去,這位曾經征戰沙場的老王爺便將兒子叫到身邊,教導他要製衡世家,要如何治理朝廷。


    他將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兒子身上,對他也沒有一點保留。


    可聽著他這些話,陶翼卻有些恍惚。


    曾經父親也是個果斷的性子,在他的手下無一人敢不聽他的命令。


    製衡這兩個字,更是不存在於他的世界中。


    什麽時候開始,父親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從各大世家開始投靠父親,將他高高的捧起來開始?


    還是從父親稱王,以未來皇帝標榜自己開始?


    他已經記不得了,卻隻覺此刻的父親有些陌生。


    心中紛亂,他恭敬對著父親拱手:“父親且放心吧,兒子都知曉。”


    他不想再與父親說這些,隻想迴到府邸,與菀娘好好的親近,撫平此刻的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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