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一點火光就能傳出老遠。


    山頭之上,粗豪漢子看著遠方那猶如螢火一般的光芒,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他將逃走的事情告訴那兩個蠢貨,為的就是現在這個場景。


    隻有他們拖住了將軍的腳步,他才能如此優哉悠哉的看戲。


    世人隻看他的臉就覺得他是個粗魯莽夫,卻不知他從一介屠夫走到現在,靠得遠遠不止是自己的武力!


    “且讓他們打,”他哼笑一聲:“我們天亮便過河,那邊有人在接我們!”


    早在數日前,他的使者就去了南軍,約下了投誠之事。


    雖然知曉他不能帶著兵去,那邊的人多少有些遺憾,但北邊有人心向光明,投誠南軍,對他們來說本來就是個極佳的政治信號,故而那邊對他也還算重視。


    惆悵的看了眼遠處的戰場,粗豪漢子知曉他今後再沒有帶兵的機會了,那邊人不會給他一個叛臣這種權利。


    今後他的日子就是一三五罵義軍,二四六罵薛鎮,靠著哭訴北方的“醜事”來維持自己的地位,等到開國之後得到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做一個閑置的富家翁。


    但這也很好了,能做富家翁總比腦袋在旗杆上風幹強。


    “我也不想的,是將軍您逼我的。”他感歎道。


    若非將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又何苦放棄大好局勢去個陌生地方重新開始。


    在山崗之上,望著那螢火逐漸消失,直到天色由黑轉明。


    深藍的清早,他一夾馬腹:“走!”


    那邊,有他早早準備好的竹筏,在等他南渡……


    可當他懷著滿腔的期待來到竹筏處時,看到的卻不是竹筏,而是早早等在這的人。


    淩漪麵前的篝火還沒有熄滅,她正在用篝火烤著幹糧。


    師傅做的大餅子全是麥香,被這麽一烤香味傳出老遠。


    當馬蹄聲響起的時候,淩漪將烤餅子的木棍在自己麵前,聞了下味道,一點點剝開外麵的硬殼,吃裏麵的柔軟的麥餅。


    當然,外麵的也沒有浪費,都被在一旁探著腦袋的老五給啃了。


    粗豪漢子勒緊韁繩,看著坐在那邊享受吃著麥餅的淩漪,心下一陣陣發涼。


    “這位將軍,怎麽見了同袍連句話都不說?”


    淩漪吃光了麥餅,才看向連名字都沒有的粗豪漢子。


    因為作者懶得取名字而隻能用代號的漢子牙關緊咬:“牝雞司晨,你個妖孽!”


    倘若沒有這個女人,他未嚐不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淩漪挑眉:“你還挺有文化?”


    她還以為,文盲是他們義軍的文化特色呢。


    拍了拍手中的灰塵,淩漪起身,接過親兵遞來的長戟,指向了粗豪漢子,淡淡道:“私通外敵,無命出營,還請將軍隨我迴去解釋一下吧!”


    “做夢!”那將軍調轉馬頭,抽出馬刀冷冷的看著淩漪:“同為下屬,我不知薛鎮給了你什麽好處,才能讓你如此忠誠的做他的狗。”


    “但你是狗,本將軍可不是,我就是死,也得站著……呃……”


    他話還未說完,便捂住了脖子,一頭栽倒下馬。


    用來對敵長戟被淩漪當做標槍扔出去,淩漪望著倒在地上的男人,冷冷開口:“聒噪。”


    而後,她抬了抬手。


    這些日子苦練弓箭的親兵們,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箭矢離弦,跟隨粗豪漢子離開的親軍們也紛紛下馬。


    粗豪漢子心中那壯烈的最後一戰並未在這河邊發生,淩漪也沒有指著這條河發誓放過他,保他一生富貴。


    她隻是按照事情的最優解,用最小的代價解決眼前的麻煩。


    對戰什麽對戰,死人不要撫恤金,傷人不要藥草治療啊!


    能用箭矢解決的事情,絕對不要上真人。


    當這邊的殺戮輕鬆展開的時候,河的另一麵人目睹了這一切。


    陶翼登高望遠,看著想要投靠南軍的將領被殘忍殺害,看著他們的血染紅了草地,不由的歎了一聲。


    是遺憾也是惱怒,好不容易得了一件後勤以外能在大家麵前露臉的事情,竟又被北邊的那些蠻子給阻了!


    他是不是與北邊人犯衝?


    那日他與菀娘落下山崖後,雖然死裏逃生,卻是徹底壞了身子,再也無法上戰場。


    即便追殺他的那位兄長被父親驅逐出兵營,也無法挽迴他再也無法征戰的事實。


    好在父親疼他,給了他個文職,讓他負責軍中後勤。


    這個位置坐好了,仍舊能讓他結交將軍,有機會問鼎大位。


    隻是,比以前稍稍有些困難罷了。


    沒了統治力,他能靠得便是利益交換形成同盟了。


    而這世上,除了血緣關係外最強大的同盟是什麽呢?


    夫妻!


    為了取信那些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世家,為了讓將軍們相信他會與他們站在同一個戰線,他不得不娶了一正兩側三位妃子。


    與北邊頑固的義軍不一樣,父親早就稱王,而他也被封了小郡王。


    這三位妃子如今是他的郡王正側妃,今後便是他的皇後和兩位貴妃。


    至於菀娘……


    他歎了一聲,想到菀娘與他一起跛的腿,神色黯淡。


    因為母家勢力並不顯,即便與他青梅竹馬,也隻能屈居妾室位置。


    但沒關係,等他登臨大位之後,他絕對不會虧待菀娘!


    心中思緒電轉,陶翼眯了眯眼:“雖然人沒有接到,但我們也並未一無所獲。”


    北人來投靠他們這件事上,本身就值得人深思。


    那個號稱上下一體,為民請命的義軍,終於出了問題!


    也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大義呢?


    能帶著兵殺到現在的人,誰為的不是榮華富貴?


    大家嘴裏都喊著為民請命,到最後隻有那個義軍首領當真了,當真是可笑!


    有一就有二,他相信這絕對不是孤例!


    到時候他們稍稍動一動手腳,就能讓義軍內亂,讓他們顧頭不顧腚!


    到時候,正是他們北上的好時候!


    即便再神勇的將軍,也不能帶領一支內訌的隊伍取得勝利!


    思及至此,他唇角微微勾起:“我們的探子什麽時候迴來?”


    一河之隔,淩漪眯眼看著那邊的黑影,舉起弓箭。


    什麽鳥人也敢看她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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