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同意了。”頂著有些發烏的眼眶,鄔燼平靜的通知道士們:“迴去等著他們吧。”


    剛學了功德法的道士們神色間更添不悅,卻倏然看到從鄔燼身後空間裂縫走出的其他大妖。


    缺胳膊少腿者不少,剩下半個身子的也有,最輕的傷勢也是被燎成了煙熏的。


    可即便是這般狼狽,這些桀驁大妖身上的氣勢卻不減半分,甚至比之前懶洋洋的樣子更多了兇煞之氣。


    他們的眼睛若有若無的在眾人身上逡巡,似是在看到底誰在阻礙他們延壽。


    在這目光的注視下,誰敢去做那個奪人性命的出頭鳥?


    真當你的道觀格外結實,能承受來自上古的雞飛狗跳嗎?


    眾位道長隻得捏著鼻子,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


    不答應又能怎麽樣呢?


    真讓這些大妖延壽無望,狗急跳牆像是那畫皮鬼一般吸收人類陽壽修行嗎?


    誰能承受這樣的代價?


    見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服了雙方,鄔燼滿意頷首,身形一閃成了一隻鳥,蹲在了淩漪的肩膀上,抬起翅膀拍了拍淩漪的額頭,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淩漪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對著眾人頷首,轉身離開。


    可那些目力格外好的大妖分明看到,百米之外後,剛剛還趾高氣昂的鄔燼就被人拎著翅膀給抱到了懷中,那模樣和母雞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誰知道他原型到底有多大來著?”再次缺了兩條尾巴的狐狸喃喃開口。


    被金烏一翅膀扇沒了半個身子的大妖迴答:“遮天蔽日,不可見盡頭。”


    現在看來,不過如此嗎……哈哈哈。


    嘶了一聲,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在賺取人類功德前,他得先療個傷,不然可能活不到賺取功德的那一日。


    沒了主心骨,大妖和道士們紛紛散去。


    有挪移本事的大妖還好,沒有這本事的道士們是鄔燼從各個地方抓取過來的。


    此刻他們麵麵相覷,紛紛掏出了手機,開始訂迴家的機票。


    這管來不管迴的行事,還真是鄔燼的風格啊。


    沒了人的監視,白承業終於不再隱藏情緒,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被父親拎迴了家中。


    白家家大業大,為有清修之所,更是住在祖上傳下來的山頭上。


    愣怔的坐在修煉室中,白承業望著牆上的太極八卦圖,心中卻沒有半點的平靜,隻有熊熊的殺意。


    他要殺了淩漪為花黛報仇,也要殺掉那個助紂為虐的鄔燼,殺掉那些不肯……


    房門被無聲推開,白承業眼中的血紅隨著來人的接近逐漸黯淡。


    “不過死了個女人,便如此脆弱。”白啟懷居高臨下的看著兒子,麵容藏在陰影中,語氣莫測:“大丈夫何患無妻,你怎可如此懦弱?”


    “父親?”白承業愕然看向父親,心中有驚濤駭浪。


    他與花黛之事極為隱秘,更是因著家族傳統不敢表露出半點端倪來,怎麽如今看來父親竟早早知曉這件事?


    “與一團腐屍相戀,你當真是我的好兒子。”白啟懷無視兒子的驚詫,緩緩在這間過分空曠的修煉室內踱步。


    哢……


    他將白承業放在劍托上的銅錢劍拿起,輕巧挽了個劍花,幽幽道:“若非你是我親子,我早就殺了你。”


    與妖鬼媾和,是何等惡心之事?


    “要我說,淩漪殺得好。”


    “父親!”白承業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猛然起身:“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望著神色莫測,與以往一團和氣模樣無任何相似之處的父親,心下一陣陣發涼。


    “不過一傀儡爾,她有什麽能瞞過我的?”白啟懷俯視著愚蠢的兒子:“還是說,你覺得你壓下求告陰魂的手段很高明,能將她的滔天罪過壓下?”


    若是沒有他在其中斡旋,依著那畫皮鬼的囂張跋扈,早就成了旁人劍下的功德了,何苦等到今日?


    “可惜了。”白啟懷將桃木劍扔到白承業懷中,意味不明道:“此等即將成熟的鬼丹,竟被人提前摘去了。”


    淩漪驅鬼行為縱然值得欣賞,可她同樣與大妖媾和,卻讓他失望至極。


    從前沒有半分修為,不過月餘時間就能如此強大的天才,如此不顧人類大局,真是讓人難過。


    白啟懷望著蠢貨兒子眼中心魔的血色因為震驚被壓下,搖頭轉身離開。


    “父親!”白承業上前兩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父親:“您到底做了什麽?”


    他怎麽會對花黛了如指掌,又怎麽會可惜鬼丹?


    那提起鬼丹的語氣,分明是所有物被奪走時的遺憾,難道……


    這瞬間,他想起了父親無法逼出半點功德的模樣。


    他人不知父親深淺,可他卻知曉父親這些年斬妖除魔從未停下過,家中密室甚至有大妖屍首。


    可就是這樣功勳卓著的父親,又怎麽會沒有半點功德?


    除非……


    那些功德都以其他隱秘的手段被消磨了。


    他澀聲開口:“您……豢養妖鬼?”


    白啟懷搖頭:“我怎麽會有這麽愚蠢的兒子?”


    與一傀儡掏心掏肺不說,竟到了這時候還能問出這般天真的問題。


    拍了拍白承業的肩膀,他溫和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將白家的血脈傳承下去,餘下事情不要再管。”


    這資質,也隻剩下傳承血脈的作用了。


    白承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在白啟懷推門離開之前,猛然開口:“您是不是早就知道花黛可能有不測?”


    白啟懷腳步一頓,輕笑反問:“若是早知道呢?”


    “您為什麽不救她?”白承業心中撕扯一般的痛,嘶聲質問。


    “救?”白啟懷驟然轉身,看向兒子的眼中滿是殺意,卻又在最後一刻收斂:“我的孩子被拐帶成了與鬼怪媾和的怪物,我沒提前殺了她就是天大的恩德,你竟還想讓我救她?”


    “可我……很愛她。”白承業愣怔的看向父親,失望道:“您怎麽可以……”


    “愚不可及。”白啟懷大袖一甩,轉身離開。


    “他們父子兩個,好像沒有在說同一件事。”在兩人看不到的虛空中,淩漪抱著金色的鳥,幽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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