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那醜東西解決了。”淩雲子攥著一小瓶陽剛牛眼淚上了車,才長長鬆了一口氣。


    有那玩意兒的揚名,他這兩年女客戶都少了許多,聽說都是嫌他變態的。


    淩漪側眸:“我還以為您挺喜歡您那大公牛的呢。”


    淩雲子一臉暴躁:“我當時的想法是弄兩個牛角,表示下陽氣,可那小子呢……”


    他咬牙切齒:“非要加個部件,還得加大加粗!”


    這都什麽審美!


    “誰讓您同意了?”淩漪嗤笑,再怎麽氣還不是捏著鼻子給弄了,現在後悔有什麽用?


    “他給加了五十萬。”


    淩漪沉默了下,掏出手機:“我現在聯係動物園那邊。”


    好吧,是她的話也很難拒絕。


    客戶實在愚蠢,奈何有鈔能力。


    淩雲子冷笑看著她打電話,招來動物園捕豹隊。


    “你是在進門之前就瞧見了?”他詫異,這小徒弟還真有他三分真傳,不放棄任何坑蒙……咳咳,拓展業務的機會。


    “不然嘞?真給那老板祛邪嗎?”她連對付一隻狗妖都費老勁了,咋可能解決一隻嚇唬了大半個養殖場的豹子?


    “為師懷疑你在陰陽為師,”淩雲子剛啟動車子,就聽見淩漪問了一句:“師傅,你說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嗎?”


    淩雲子笑了:“有,咋沒有呢?那不都在山海經裏寫著呢嗎?以後出門小心點,別再遇著了。”


    被他噎了下,淩漪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老頭純粹就是個靠嘴皮子工作的銷售,根本就不知道鬼怪的存在,那她怎麽解決那隻畫皮鬼?


    靠著她包郵的那把桃木劍,還是靠著半吊子道經?


    去道觀或者寺廟舉報?


    有點難,畢竟她根本無法分辨那道觀裏麵住的究竟是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員,還是真有本事的道士。


    更何況,有本事的道士也可能是畫皮鬼的姘頭。


    “難搞……”她揉了揉眉心,開始思考自學成才去降妖除魔的可能。


    隻是不知道,在這期間又有多少人要被吸去陽壽。


    她正凝重思慮之間,淩雲子也在用餘光瞥著徒弟。


    這樣,難不成是真見鬼了?


    不會吧,她那陰陽眼都多少年沒有靈過了。


    說起他收養這孩子,還真不是心血來潮。


    年輕時候他隨著野道士修煉,也修出了幾分火候,在一次降了一隻黃鼠狼後迴家時,就瞧見了路邊扔著的一個小女嬰。


    大冬天的,他怕孩子凍死,就抱到了車子上。


    然後,他就發現這小姑娘有點異常。


    比如能瞧見他屋子裏供奉的狐仙,還會對著狐仙笑。


    狐仙娘娘說這孩子天生陰陽眼,要是好好教導,說不準能將他們這脈半吊子道統給發揚光大。


    那時他一聽這話,咬著牙就給了親戚兩萬塊錢,讓他們給這孩子辦了收養手續,養在自己身邊。


    然後……


    就是師傅惹了一隻大鬼,被直接打死,他也失去了修煉的可能,就連淩漪身上的那對陰陽眼也被汙染,再不能看到鬼魂。


    自此之後,江湖道士裏多了一個淩雲子,他還沒記事的小徒弟也在幾年後被他送進了幼兒園,像是一個普通孩子一般長大。


    這孩子這麽多年一點異常都沒見過,總不可能年紀大了陰陽眼反倒啟動了吧。


    隻聽說年紀越小的孩子氣息越發清澈,沒聽說一把年紀還能重迴先天的啊。


    淩雲子滿心糾結,不知道是要問一下淩漪到底見沒見到奇怪的事情,還是不讓她接觸這些神神鬼鬼,隻以為自己是個普通騙子。


    許久後,他深深歎了口氣。


    算了,鬼神世界中動輒沒命,他可不想讓他從小養大的孩子像是他師傅一樣隨隨便便就死了。


    “你那鳥怎麽這麽久不說話,啞巴了?”想到這,老頭笑眯眯的去逗淩漪的鳥。


    淩漪手朝後一摸,將鷯哥摸到了掌中,輕輕梳理它的羽毛。


    睡覺的小鳥睜開眼睛看了她一下,然後靠在她的掌中安穩睡去。


    那依賴的小模樣,還真不像是剛剛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陌生鳥。


    淩漪敲了下它的鳥喙:“乖。”


    會議室中,說話的鄔燼聲音幾不可查的停了一下,而後麵色如常的道:“那隻豹子開了靈智,將它帶到局裏,教導它生活常識,不要再讓它出去擾民。”


    誰也沒能想到,那豹子出逃的原因,竟是因為開了靈智,向往外麵的自由生活。


    更想不到的則是,一直被飼養員投喂的豹子早就失去了捕獵能力,這些天在養殖廠外麵的恐嚇,隻是抓不到獵物的無能狂怒。


    下屬點了下頭,憂慮道:“近半個月以來,單單這裏就發現了十七隻開了靈智的動物,這絕對不是好事。”


    先不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就說那些開了靈智的東西,鬧出來的亂子就讓他們喝一壺。


    比如有隻十六年老貓,是看著孩子長大的,開靈智的第一時間就是將孩子給按在桌子邊上輔導作業,一邊輔導一邊罵:“你補課老師講了八次,整整八次,老婆子我一隻貓都聽懂了,你個蠢貨眼中還全都是未被知識汙染的愚蠢!”


    他們找到那隻老貓的時候,那家的孩子已經在桌子前麵被輔導三天作業了,孩子爸媽被貓兇得都不敢進屋。


    鄔燼想到種種異常,不由得重重揉了下眉心,冷淡道:“問出他們覺醒之時有什麽征兆了嗎?”


    那說話的人,或者是人形的靈獸點頭:“都說覺醒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叫他們的名字,但醒來之後又失去了那種感應。”


    “您是懷疑……有大妖作亂?”


    這等隨意點化動物成精的本事,絕對不是普通的東西能做出來的,說不準就是上古活下來的老化石。


    眾所周知,從妖庭時代活下來的老東西們,可能還保存著吃人的傳統風俗。


    說話的鮟鱇魚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鄔燼,小聲問:“您覺得,是不是您的熟人?”


    要是鄔先生的熟人,這事不就好辦了嘛……


    從過往經驗來看,從妖庭時代活下來的人,都挺聽他老人家的話的。


    那位剛剛清醒就抱著藍鯨啃的鯤鵬大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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