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淩漪舔掉掌心中最後一點幹糧渣子,沉聲道:“上馬!”


    此刻她的模樣並不好看,長途奔波中頭發上滿是血汙和灰塵凝結的髒汙,就連那身嶄新的甲胄上都已經有了刀劈出來痕跡,她的手臂上甚至纏著泛著血紅的白布,那是被蠻族神射手射出的傷痕,淩漪雖然躲過了致命攻擊,卻終究沒辦法一點傷不受。


    在她身後的兵卒們,也沒有幾個比她好的。


    他們狼狽的就像是難民一般,可唯有那被鮮血和死人喂養出來的眼睛,訴說著他們的兇悍。


    他們沉默的隨著主將的命令上馬,五百人的隊伍中隻有甲胄碰撞的聲音,沉默得如同索命的厲鬼。


    蠻人的帳篷中升起了篝火,他們合家坐在篝火旁吃飯歌舞,少女們跳著她們長輩傳下來的舞蹈,調皮的小孩子在大人身邊穿梭,惹得一陣笑罵。


    如此和諧的場景,卻突然被馬蹄聲打破。


    淩漪手中舉著長弓,瞄準那難得出現與民同樂的部落之主,放箭!


    長弓在空氣中劃出尖銳的聲音,而後刺在那人的脖頸之上,噴濺出鮮血來。


    在他身邊的女子麵上的笑容陡然凝固,女人孩子驚恐的尖叫,能牧馬能搶劫的男人們尋找著趁手的兵器,想要打敗這些敢於殺害他們部落之主的入侵者們。


    但是無心怎麽能戰勝有心呢?


    淩漪的兵們已經等了三日,蓄力了三日。


    他們今日就要在這部落之中為他們的主將烤上香噴噴的烤羊!


    戰馬踏破營地外的木柵欄,朝著人群中衝殺而去。


    所有能反抗的壯年勞力都成了他們的刀下亡魂,女人老人和孩子被驅趕到小小的角落,驚恐的看著這屠殺的一幕,眸中滿是仇恨和驚恐。


    但淩漪不在乎,他們劫掠的時候隻會比今日的他們更加殘忍。


    麵對受害者的反撲,侵略者付出什麽代價都不為過。


    待到所有能反抗的壯年男人都被殺死,營地被鮮血浸成泥濘的模樣,淩漪才策馬來到了女人老人孩子的囚禁之地。


    她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的視線,笑了:“他,他,她!”


    她點了三個人,開口:“將他們拖出來。”


    被她指著的,兩個是衣著華麗的老人,一個是勉強用鮮血和泥濘糊了臉的華服中年女人。


    他們的衣著與身邊人的破舊衣衫格格不入,也與其他人隔開了小小的距離。


    以為躲藏得很好的三人在被淩漪叫出來的時候,眼中就閃過絕望。


    “你是什麽身份?”淩漪率先用馬鞭指著一個老者,開口發問。


    那老者並未迴答淩漪,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要朝著淩漪撲過來,神色滿是猙獰。


    噗!


    下一刻,他的頭顱高高飛起,落在了人群之中,引得一陣尖叫。


    “你,什麽身份。”淩漪望向第二個老者,若無其事的繼續發問。


    那老者已經被之前的一幕嚇得麵皮直跳,如今聽到淩漪發問,竟用生澀的官話迴答:“稟大人,我是……祭司。”


    淩漪的笑更和煦,指著地上的屍體:“那他呢?”


    “他是……族長的叔父。”祭司不顧身邊女人仇恨的眼神,賠笑著開口。


    “那她呢?”淩漪指著眼中滿是仇恨的女人,繼續道:“那是……族長夫人。”


    “你很聽話。”淩漪滿意點頭:“給你一個活下去的機會,組織所有人以家庭為單位分在一起,我有話要問。”


    頓了頓,她開口:“包括奴隸。”


    雖然奴隸製度在中原王朝早已成為了過去,可在這茫茫草原上,卻還有著太多這樣的事情。


    他們有的是被抓來的中原子民,有的是戰敗部落的俘虜。


    與這些部落中的正經民眾不同,他們幹著最多最苦最累的活兒,吃著最多的苦,卻連一口飯都吃不飽。


    每年寒冬,這些和牛羊睡在一起的奴隸都會死上一大批,而後又在次年的戰爭中被補充。


    比起這些因著戰爭與淩漪有著深仇大恨的部落民眾們,這些人才是淩漪要爭取的對象。


    遠處,打掃好戰場的兵卒們已經在篝火旁,吃起了有些烤焦的烤全羊。


    那些未曾進入部落民口中的食物成了他們的夜宵。


    當淩漪歸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看向淩漪的眼神中帶著莫名的崇敬。


    淩漪笑了下:“都坐吧,今日不許喝酒,肉管飽!”


    頓了頓,她又笑道:“用過餐,便去搜帳篷!”


    “不允許擄掠侮辱女人,搜出財寶後歸公,而後現場分發三成與所有人!”


    安靜的營地內驟然響起歡唿,兵卒們的聲音穿破天際,也穿破了這靠著劫掠放牧為生的草原。


    站在通城之內,蕭遙目光遙遙的朝著草原的方向看去,背影寂寥。


    祿安端著安神藥站在他身後:“主子爺,該喝藥了。”


    蕭遙接過苦澀的湯藥一飲而盡,忽而開口:“也不知她如何了。”


    “王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祿安觀察著他的神色小心開口:“請主子爺放心,過幾日娘娘便應迴來與您團聚。”


    蕭遙笑了下:“我知道她沒事,我隻是在想她能不能達成她的心願,帶草原的牛羊迴來給老丈佐酒。”


    他從不懷疑淩漪的自保能力,他隻是不知道第一次帶兵的她能不能習慣行軍,會不會生病。


    祿安啞然,半晌後開口:“會的。”


    他就沒見過王妃有食言的時候。


    眼見王爺瘦得臉都凹陷了下去,他輕聲開口:“王爺,通城的官員下午又遞了帖子過來請見。”


    蕭遙麵上那點波動蕩然無存,淡淡道:“我不是生病了嗎?讓他們等著。”


    頓了頓,他轉而發問:“這府邸中,有多少他們的人?”


    “五十六個仆役侍女,有三十八個身家清白的,剩下的都是各家安插進來的探子。”頓了頓,他又道:“那些準備送進您院中的,俱是江南采買而來的瘦馬。”


    蕭遙聽到這,冷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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