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所有以前被他殺掉的人都複活了,對他進行了無盡的追殺,他拒絕了老祖遞過來可以強化身體的血丹,一路浴血,最終殺了出來。


    夢境的終點是一扇純白色的門。李浩推開了門。


    外麵是一片漆黑的夜空,他低下頭,看到有一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心髒上。


    “真是怪物,竟然這麽快就脫離了紅衣咒。展鵬和我說過,四階武者可以天人感應,從而以肉體對抗一切神秘,這也太不講道理了。”


    林凡鬆開了手,他站在李浩的麵前,一隻袖子空空蕩蕩,渾身上下都是血,肚子上還插著李浩的墨刀。林凡的聲音有些蒼白和搖晃,可是他還站著,甚至李浩知道現在還不是他的極限。


    可是,李浩的心髒已經被洞穿了。四階武者的生命力極強,可是心髒的存在仍舊是不可替代的。


    “對不起陳捕頭,沒能讓你使出全力。”


    林凡的眼睛微微眯起,這人怎麽迴事?他還是更喜歡他之前那個桀驁的樣子。


    他沒心情和一個死人廢話,畢竟他自己的體力也不是很多了。


    林凡從活瓷瓶裏麵掏出一把鋸齒刀,他剛才已經充分感受到四階武者身體的強大,那把匕首是他好不容易才捅進去的。


    林凡掂了掂手上的鋸齒刀,還是緩緩開口,“我並沒有碎屍的愛好,不過哪怕一絲可能性,我也不能讓你有活下來的可能性。因為這樣對我自己太危險了。”


    ……


    孫若蘭一躍而起,飛踢而下,把兩個巨人往馮虛風的位置踢去。


    而後她的雙手變成了木錘子,朝著一個巨人的胸口猛地敲下。


    咚!


    這兩個巨人本來在撕打下已經支離破碎,這一下更是直接讓它們幾乎原地解體,胸口藍色的光球暴露出來微微發光。


    孫若蘭再次砸下。


    咚!


    兩個光球被撞在一起,隨著慣性,衝向馮虛風的方向。


    兩個光球逐漸融合,發出刺目的光輝。


    馮虛風跑得很快,光球已經快要完全融合,可是還是追不上它們。


    孫若蘭一咬牙,一腳用力踢在背後的巨人上,身體飛起衝向光球。


    她的身體直接撞在光球上,拖拽著光球撞向馮虛風和活咒。


    “瘋子,瘋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麽!我都放過你了,你還追著我幹什麽!”


    嗡。


    隨著光球的亮光到達極限。光球像是膨脹的氣球,以自我為圓心瘋狂向外擴散,把孫若蘭、馮虛風和活咒都包裹進去。


    光芒散去,四周歸於死寂,隻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個碗狀的大坑。


    …


    光球短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後歸於平靜。


    幾個童子躲在牆後,害怕地看著一切,卻不敢靠近。


    他們全程顫抖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能為力。


    他們的師父像是屍體一樣躺倒在地上,不知道死活。


    旁邊還有一個身影正在鋸著另一個人的脖子。


    這一切猶如噩夢。


    許多和他們一起的童子都害怕地逃走了,隻有他們幾個年紀比較大的一直看到現在。


    對他們來說如同父親的師父就這樣被人打倒昏迷,他們實在不忍離開。


    墨居山上一直隻有他們和師父生活。白天時,會有十八村的居民或者是外門弟子來幫他們做些雜活,他們都會在天黑之前下山。


    “師父,他還活著嗎?”


    “閉上的你的烏鴉嘴,師父怎麽會有事?他,他隻是……”


    說到一半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事情。


    “啊!你看,那,那個師父的補天偶!”


    巨人已經來到了明性的麵前,一隻巨大的腳掌朝著他緩緩落下。


    “為什麽補天偶會攻擊師父!”


    “是紙扇師兄,你們可能不記得了,他以前就很少出門。我隻是偶爾見過一次,那黑色折扇我印象太深了,他就在天上!他在操縱補天偶!”


    但是他們什麽也做不了,救走師父還是阻止補天偶,這都是他們做不到的事。


    說實話,那邊那個渾身肌肉的老土匪正在鋸著一個人的腦袋,若不是拿出渾身的勇氣,他們甚至連繼續待在這個位置都做不到。


    補天偶的腳重重踩下。世界突然安靜。


    “師父!”幾個聲嘶力竭的聲音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澤止善微微皺眉,補天偶的腳下沒有揚起塵土,看似已經踩下的腳掌其實離地麵還有一絲的距離。她不需要通過眼睛就可以知道,因為一股巨大的力量,同時抵消了他的控製。


    澤止善隻是稍微放鬆,補天偶的腳緩緩挪開,露出了下麵的明性居士。


    他如同破風箱一樣咳嗽著。


    “咳咳咳,好險,差一點就來不及了。”


    金色的絲線裹住了明性居士的四隻手,其上閃著微光。


    明性居士現在很痛,身體不用說,他的心更是痛。


    在生死的最後關頭,他昏沉沉的腦袋恢複了一絲清醒,看著補天偶那倒裝的腳掌,他才終於想到活下來的辦法。


    進行飛升儀式!


    他把自己所有的手都用功德包裹,暫時獲得了抗衡墨紙扇的力量。


    可是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等到他停止儀式,他的手就會徹底變成不能動的石頭。


    他一個墨門弟子失去手就意味著永遠葬送了道途。這能讓他不心疼嗎?


    不過這一切還是值得的。他看著天上表情平靜的徒弟。對方的處境比自己更糟,等他耗盡功德,不止是雙手,全身上下都活不可逆地轉化成不能動的泥塑偶人。


    澤止善眼神微微眯起,她的麵容恬淡,她從來沒有如同此刻這樣的冷靜過,豁出去一切的她並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慌亂或是痛心。


    “時間不在我這邊,但是師父,要是這樣你就覺得你贏了,那是不可能的。”


    澤止善這位俯瞰一切的“菩薩”緩緩降下自己的身形,親自來到了明性居士的身前。


    “師父,徒兒來送你一程。”


    明性居士想要後退逃跑,可是他渾身上下不知道斷了多少骨頭,隻能在地上像是蟲一樣爬動。


    澤止善整個人壓住了明性居士肥大的身體,雙手緩緩朝著他的脖子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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