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輛緩緩行駛的馬車上,陳念安手扶著額頭,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煩心事。晏竹則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疑惑,她一直在想著陳念安為何一定要讓她送那幅畫。


    “想不明白就別想了。”陳念安忽然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寂,她的聲音略帶疲憊,“要是你也能明白,仇天和石寧達也就都明白了。”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無奈和調侃。


    “大人,你別這麽看不起我,我當初在青殿也是一等一的……”晏竹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她想起自己在青殿的過往,覺得自己也並非那麽愚笨。


    “等等……停車”陳念安突然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怎麽了,大人!”晏竹被陳念安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問道。


    陳念安迅速衝下馬車,腳步略顯踉蹌。


    “大人!”晏竹趕忙跟上,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真喝多了……”陳念安隻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難受得緊,她忍不住抱怨道,“那個仇天當時……想殺了我!”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後怕,竟然此時才想明白當時仇天的動作的含義。


    而此時,在石寧達那邊。


    寬敞的營帳內,仇天一臉疑惑地問道:“主公,為何不殺了陳念安。”他在宴席上多次暗中示意石寧達動手殺陳念安,可石寧達卻毫無動作,這讓他十分不解。


    石寧達擺擺手,神色從容,緩緩說道:“她做小人,我們卻不應做小人。”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十足的信心,壓根不信陳念安一介女流之輩真能在他的眼皮底下翻天。


    “主公,此番陳念安謀求合作,恐怕另有圖謀,我們還是小心為妙。”一旁的張佳富接了一句話。


    石寧達微微點頭:“當然。”他心裏也清楚,陳念安的突然示好合作,背後肯定不簡單,但他自認為有能力應對一切變故。


    仇天見石寧達如此態度,知道自己這話一時半會還難以入了石寧達的耳,況且陳念安已經走了,現在再討論過去在宴席上的失誤也無法彌補,便改換口風說道:“確實,我們不能做了小人行徑讓天下人恥笑,陳念安那種小心思必然無可遁形。”


    張佳富皺著眉頭,白了仇天一眼,沒好氣地說:“雖說是女流之輩,但是如此短的時間能起勢,甚至比我們兵馬還多,也不可小覷陳念安。”


    仇天見石寧達微微一變,似乎是對張佳富抬高陳念安有些不滿,於是趕忙打圓場:“主公,我們自然無需擔心一個小小的陳念安,隻是良裕所言不無道理,她手下的兵也是青州百姓,俗話說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我們能得到青州民心,那陳念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要乖乖就範。”


    “不過合作之事確實可以考慮一下,現如今的情況我們確實缺少進軍中原的助力。”張佳富擰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繼續說道。他深知現在形勢嚴峻,與如果雙方不能迅速拿下對方,那麽他們兩方便都會在青州這邊被困死。


    “難保她不會背後捅刀,若是我看,還是先解決了陳念安才是正事,莫要談合作的事。”沒等石寧達說話,仇天便先反駁了去。他對陳念安敵意頗深,當初若不是陳念安反水作亂,他早已當上玄月宮的宮主,哪裏還用得上現在對著一個當初是玄月宮附屬門派的紫玉山莊的掌門人點頭哈腰。


    “仇堂主,你當初與陳念安有仇怨,不要把你的個人情緒帶到正事之中!”聽到仇天的話,又受到酒精的影響,張佳富頓時有些惱了,大聲指責起來仇天,“你不就是想借主公的手解決陳念安!”


    仇天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迴應:“張佳富,你該稱我一聲師尊。誰又知道你是不是收了好處為陳念安說話,那天朱明朗來,偏偏單獨去了你那裏,你敢說你沒收任何好處?”


    “我問心無愧!”張佳富一甩袖子向著石寧達抱拳,“主公,屬下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張佳富迴到自己營帳,又拿出晏竹那幅畫看了看——芝麻開花。


    “哈……哈哈哈……一群蠢貨!”張佳富狠狠把那畫卷往地上一摔,臉上露出憤怒又無奈的表情。有仇天這個人,之後想要石寧達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就難了,但是在陳念安那邊真的會有一個好結果嗎?張佳富不禁陷入沉思。


    見到張佳富離開,仇天便無所顧忌起來:“主公,那日朱明朗本來要走,我看著還是張佳富親自帶朱明朗過去的,兩人談了許久。今日陳念安又單單對著張佳富舉杯。張佳富這小子可掌握著我們不少情報,若是他與陳念安有什麽交易,我們恐怕……不得不防啊。”


    “本王也知道,當時良裕來這裏,便是說青州要亂,要我按照他的計策行事,必然也能稱霸一方,這才有了我現如今的地盤和兵力。隻是最近他的計策都不太管用,尤其是季克那邊,似乎對我們的行軍路線很清楚一樣,次次突襲都被攔截,極有可能有內鬼。”石寧達聽了仇天的話也皺著眉頭,這段時間與季克和朱明朗的戰鬥處處碰壁,這種情況在之前是沒有的。


    “主公,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仇天的聲音小了許多,“外麵的敵人好辦,打過去就是了,可若是內裏有了蛀蟲,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啊。”


    石寧達還有些猶豫,沒有說話。


    仇天知道不能逼迫太過,否則會顯得自己另有目的,於是又說道:“不過我們的隊伍之中也有一些原來是玄月宮的弟子的人,說不定過去與朱明朗和陳念安有交情,想要兩邊混飯吃。張佳富與那兩人可是有仇,未必就是他。”


    “也有道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調查,務必求真,不可冤枉了好人。”石寧達緩緩說道。


    “是,屬下這就下去著手調查。”仇天拱手行禮離開了石寧達的營帳。隻要能查,還怕沒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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