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財鄙夷的看了洛文豪一眼。


    “我一介商人,怎麽能給你當兄弟呢?”


    洛文豪聽見金有財的陰陽怪氣,立刻朝著金有財撲了過去。


    祁無念看著兩人鬥嘴,也不阻止。


    而是笑著說:“既然這一次,我們大獲全勝。”


    “那今晚我們就好好的慶祝一番。”


    “然後我們就穩定一下,乘勝追擊。”


    秦燁一聽,立刻說:“好,就聽主子,不醉不歸。”


    當晚,


    魂山村內。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男男女女都在忙碌。


    大鐵鍋裏是冒著熱氣的燉肉,


    火堆旁邊是散發著濃香的烤羊肉。


    還有一群婦人,正在一邊講著什麽笑話,一邊幫戰士們縫製衣服。


    在即將開戰的時候,


    祁無念就讓金有財組織開了紡織作坊。


    專門紡織軍需物資。


    祁無念和秦燁、秦牧等人,圍坐在 桌旁,


    一邊喝酒吃肉,一邊暢想未來。


    秦牧問道:“主子,如果我們勝利了,你最想做什麽?”


    祁無念沒想到,秦牧突然問自己。


    她想了想迴答道:“如果可以,我想一個人待著。”


    這是祁無念的心聲,


    這一路走來,她總是身不由己,若說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很願意這樣的生活。


    答案是否定的。


    即便現在她找迴了生父,知曉了自己的身世。


    身邊還有一群優秀而忠誠的追隨者。


    可在祁無念的內心深處,


    她始終找不到自己的歸屬感。


    她總覺得自己或許從始至終,都不屬於這個世界。


    如果問她。


    等到塵埃落定,天下太平的那天,


    或許她能做的就是離開。


    從此這天大地大,


    或許孑然一身,才是她的歸途。


    “來,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


    祁無念舉杯,率先的飲下一杯酒。


    一群人暢聊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陽升起,還感覺意猶未盡。


    賽華佗幽幽的說道:“十幾年了,好久沒有這麽暢快過了。”


    一群人醉醺醺的人,都默契的點頭。


    祁無念早已經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就悄咪咪的離開了。


    此刻她一個人,坐在魂山村村口的。


    眺望著遠方。


    如今這裏全部都屬於她,


    “在想什麽?”


    祁無念聞聲望去,就看見了祁誠信。


    “沒想什麽,你怎麽出來了?”


    祁誠信投給祁無念一個包容的笑容,


    說道:“他們說你們打了勝仗,喝了一夜的酒,我有些擔心,就出來看看。”


    雖然已經很努力的,在適應有爹的人生了。


    可是麵對祁誠信的時候,祁無念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實在是前世,


    她幾乎沒有體會過什麽是真正的親情。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關切的說道。


    “如今還很冷,你的身子骨,還是早點迴屋去,免得受涼。”


    祁誠信沒有反對,卻沒有走。


    而是挨著祁無念,安靜的坐了下來。


    父女兩人就這麽靜靜地看著遠處走神,


    場麵一度默契的尷尬。


    “你在想什麽?”


    終於,祁無念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


    祁誠信眼神依然飄忽,他笑著說:“我在想,年輕真好。”


    “那時候,我還是意氣風發的小將軍,還能縱橫戰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祁無念聽見祁誠信這麽說,


    才想起來,


    這人可是滄瀾國曾經赫赫有名的將軍。


    立下的戰功無數。


    可最後,天意弄人,


    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別這麽說,天生我材必有用。”


    “即便是現在,你依然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哈哈哈,還是我女兒會說話。”


    祁誠信哈哈哈大笑,整個人都因為祁無念剛剛的彩虹屁,而突然間就鮮活起來。


    身上那種死氣沉沉,突然就少了很多。


    祁誠信笑完後,突然認真的看向祁無念:“你看起來不開心?”


    “能給我說說嗎?”


    祁無念淡淡的說道:“沒有,我很好。”


    祁無念覺得可能是這具身體和祁誠信,有血緣關係的緣故。


    即便她還不適應和這些人親近。


    可是麵對這個老人的時候,她的語氣還是不自覺的柔和了幾分。


    “念念,我現在隻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嗎?”


    祁無念乖巧的點頭。


    “你也一樣,我們相依為命。”


    祁誠信聽見祁無念那句:相依為命!


    擔憂的眼神,終於下去了幾分。


    他看向祁無念,“如今你們已經奪下了3座城池,加上蠻荒城已經4座城池。”


    “接下來,你們有什麽打算呢?”


    祁誠信這麽問的時候,


    祁無念才想起來,麵前的這個人,也曾經是一個名震天下的大將軍。


    一生軍功赫赫。


    祁無念看向祁誠信,猶豫了好一會兒,才磕磕絆絆的喊道:“父親,你覺得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走?”


    祁誠信被祁無念一句:父親。


    震驚的愣在了原地。


    隨即老淚縱橫。


    他紅著眼睛說道:“好,真好。”


    “原本我以為我這輩子,注定要孤獨一生,終究老天爺待我不薄啊。”


    祁無念看著情緒突然激動的祁誠信。


    最後還是伸出手,


    輕輕的拍著祁誠信的背。


    “以後,你都不會再孤單了。”


    兩個人在這種有些尷尬,卻又特別的氛圍中,慢慢的靠近了彼此。


    祁無念有那麽一瞬間在想:或許她這輩子,可以擁有親情。


    良久,


    祁誠信的情緒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看向祁無念說道:“滄瀾帝這些年越發的昏庸,我聽賽華佗說,蕭家也反了?”


    祁無念點點頭。


    祁誠信已經知道了祁無念和蕭慎行和離的事情。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這個女兒,自幼就命苦。


    可他卻不能保護好她。


    “如果,我說如果你不介意和蕭慎行合作的話,我覺得你們可以北上。”


    祁無念挑眉:“北上?”


    其實在祁無念的想法裏,她是準備南下的。


    他們現在的蠻荒城,處於這片大陸西南一帶。


    如果繼續南下,占領渝國,甚至周邊的城市。


    她們就有足夠富饒的土地,來建立一個富足的國家。


    畢竟這個時代的生產力著實低劣了一點。


    農耕還是這個時代的絕對生產力。


    “為何?”


    祁誠信說道:“這片大陸這些國家,你覺得誰最弱?”


    “肯定不會是渝國。”


    祁誠信繼續說道:“你們之前選擇攻打渝國的幾個邊境城池,是渝國最窮的幾個城池,人口也不多。”


    “說實話,在渝國忙著內鬥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把這幾座城池,丟給你們。”


    “可是如果你們在往內部走,那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距離這三座城池不遠的豐城,就是渝國最大的幾個城池之一,守衛士兵不下十萬人。”


    “你想想你們的兵力,真的要打,必然是一場膠著,這樣不利於你們的發展。”


    祁無念安靜的聽著祁誠信的分析。


    其實關於這點,之前秦燁也提到過。


    可是隱族就在最南邊。


    如果祁無念要帶領這群人,迴到隱族,去替她的生母報仇雪恨,就必須南下。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明知道這條路很難,卻一致選擇的原因。


    畢竟在賽華佗四個人的心裏,


    那是他們藏了十幾年的仇恨。


    祁誠信看出來了祁無念的猶豫,緩緩的說道:“念念,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先往北走,趁著滄瀾國現在皇子奪嫡,爭得頭破血流的時候,快速的拿下靠北的幾座城池。”


    “爭取和蕭家的勢力聯合,我聽說還有鳳家的參與。”


    “這樣,短時間內,你們就可以掌握滄瀾國大半江山。”


    祁誠信不是不知道祁無念的想法。


    可他更知道隱族的兇險。


    他的妻子已經沒有了,他就剩下這麽一個女兒,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祁無念還不夠強大的時候,就對上隱族。


    祁誠信說著話,從胸口掏出來一個玉佩。


    遞給了祁無念。


    “這是?”


    祁無念接過玉佩問道。


    祁誠信說道:“我曾經手下也有幾萬的大軍。”


    “可是後來,我被奪取兵權後,他們就被其他幾個勢力瓜分了。”


    “不過我想還是會有一些,足夠忠誠的人,你拿著這個玉佩,交給金有財,告訴他,將這個玉佩拓印成畫,張貼在天下商會的每一個店鋪前。”


    “我想應該也能幾百或者千把人前來的。”


    “哎!都怪我無能。”


    “若是我不殘,你豈會需要這般辛苦。”


    祁無念看著這個因為身殘,而被病痛和家族欺辱了十幾年的將軍。


    心裏很心酸。


    曾經在末世,她看多了人情冷暖,


    可這一刻,一個殘疾老人,卻因為沒能給他最好的資源,在這裏自責。


    其實這又怎麽能怪他呢?


    明明這一切都是別人的陰謀而已。


    祁無念笑著說:“你無需自責,無論怎樣,你現在至少還在我身邊不是?”


    “隻要人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可能得。”


    祁無念安慰祁誠信:“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隱族我也是會去的。”


    “但那時候,哭得應該是他們,不是我。”


    祁無念總覺得祁誠信身上的求生欲,不夠強。


    “再說了,賽華佗說,我母親可能還活著,隻是可能不知道遇到了什麽,被困住了。”


    “真的?”


    祁誠信的眼中瞬間就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當年,他身負皇恩,必須保家衛國,


    而凰兒肩負隱族興衰,


    他們有情人終究無法成為眷屬。


    原本祁誠信,以為這一輩子,他們隻能是生死相隔了。


    沒想到,到頭來,


    他不但有了女兒,


    女兒還告訴自己,他心心念念的人可能還活著。


    祁無念慎重的點頭:“嗯,如果百曉生的消息沒錯的話,她應該還活著。”


    “隻是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我為何會成為祁夫人的孩子,這一切,恐怕,還要等我們打到滄瀾國京城的時候,”


    “才可能知道真相。”


    祁誠信聽見祁夫人,整個人身上的氣質就完全變。


    他眼裏全是殺意。


    “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終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對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祁無念笑的眉眼彎彎,“所以,你要好起來。”


    “才能替我報仇啊。”


    說這話的時候,祁無念又遞給祁誠信一個木盒子。


    裏麵還是凝聚了她木係治愈係異能的藥丸。


    其實就是讓賽華佗製作的,一些修複祁誠信身體的中藥丸子。


    隻不過,


    祁無念將自己純淨的治愈異能,凝聚在這些中藥丸子上麵。


    誰叫祁誠信是她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至親呢?


    即便她對這個世界依舊沒有歸屬感。


    可是麵對這個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掏心掏肺的老人。


    祁無念終究不是鐵石心腸。


    祁誠信看著祁無念遞過來的盒子,


    都沒有猶豫,就要拒絕。


    祁無念看向他:“你難道不想以最好的狀態,去見我娘嗎?”


    此話一出,


    祁誠信絲毫沒有猶豫,


    就接過了祁無念手中的盒子。


    兩人相視一笑。


    祁誠信說:“你說的對,我應該以最好的狀態去見她。”


    祁誠信說著話,就站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說道:“我先迴去了,你也不要太操勞。”


    祁無念微笑的送他離開,看著祁誠信的背影。


    看著他那隻一直刻意藏起來的袖子。


    心裏冒出來了一個念頭:倘若他的手,還能再長出來,該多好。


    這樣,或許祁誠信就還是那個威震四海的大將軍。


    或許,這個老人心中的傷痛,還能再淺一點。


    祁無念想著想著,就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此後,她又找秦燁等人,開了一個會。


    幾人商定,


    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就按照祁誠信的方案,


    北上!


    此後半年,


    祁無念等人,率領大軍,一路攻破了滄瀾國沿途十幾座大大小小的城池。


    一路北上。


    滄瀾國京城。


    滄瀾帝穩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


    “居然讓一個災星來顛覆我們的王朝。”


    滄瀾帝說話間,就把桌上的硯台,拿起狠狠地朝著永寧侯砸去。


    “你不是說,你有辦法,如今他們都快打到京城來了,你的辦法呢?”


    永寧侯畏畏縮縮的看向龍椅上的滄瀾帝,


    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好半晌才誠惶誠恐的說道:“陛下,你還記得隱族聖女,洛九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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