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之,三嫂,你們還好吧?”


    祁無念敲響隔壁蕭煥之他們的房門。


    隨後就聽見一陣挪動座椅的聲音。


    “吱呀~!”


    門被打開。


    蕭煥之第一個衝出來,麵紅耳赤的說道:“嫂子,快讓讓。”


    隨後就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祁無念看著蕭煥之的背影,好奇的問道:“他這是去幹嗎?”


    三嫂劉氏笑著說:“別尿憋得。”


    “哈哈哈,他真的太搞笑了。”


    祁無念笑著問:“昨晚你們沒有被嚇到吧。”


    劉氏和王姨娘搖頭,“我們一直待在屋內,都好。”


    王姨娘又問:“煥之說景之醒過來了?”


    祁無念點頭,“醒了。”


    王姨娘點頭:“真是辛苦你了。”


    祁無念隻是淺淺的笑笑,還沒來的及說什麽,就看見不遠處的房內走出來幾個人。


    “祁氏,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婆母?”


    蕭老夫人看見祁無念的第一眼,就開始劈頭蓋臉的罵起來了。


    祁無念根本不想和老夫人多言,扭頭就走。


    古代這一套等級製度,根本無法束縛她。


    “你給我站住!”


    “娘子。”


    老夫人話音剛出,蕭慎行就冒出一個頭,委屈巴巴的看著祁無念。


    “娘子,你能不能扶我一把,我頭暈。”


    蕭慎行輕飄飄的一句話, 直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老夫人終於記起了她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兒子。


    “景之,你醒過來了?”


    蕭慎行這兩天雖然昏迷著,可是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他都聽在耳裏。


    對於蕭老夫人的做法,他雖然不讚同,但也能想到一些理由。


    他看向蕭老夫人,有氣無力的喊著:“母親。”


    蕭老夫人看見蕭慎行,再次醒過來,立刻加快腳步朝著他走來。


    祁無念對上蕭慎行那偽裝的楚楚可憐的眼神,就知道他是裝的。


    她嘴角抽了一下,立刻上前扶著蕭慎行,略帶責備的說道:


    “怎麽就起來了,不是說了等煥之來扶你嗎?”


    蕭慎行開口就是一句:“可是我想你了,我一會沒見你,心裏就慌。”


    剛剛走到跟前的蕭老夫人,原本準備好好對祁無念一陣說教。


    誰知道猝不及防的聽見蕭慎行這句話,直接愣在了原地。


    那些原本準備好的苛責,被硬生生的堵了迴去。


    “醒過來就好。”


    “祁氏,此去蠻荒路途兇險,你仔細照顧好景之。”


    說完也顧不得蘇珍珠的暗示,趕緊帶著人去驛站外等候了。


    王姨娘帶著劉氏,也匆匆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微笑的看著祁無念說:


    “沒想到你們小兩口的感情這般好,祁氏,你費心了。”


    祁無念又想翻白眼:這群人是不是眼瞎?


    他們哪裏看出來了,她和蕭慎行是感情好?


    這叫被動營業,懂嗎?


    “娘子,我剛剛的演技不錯吧?”


    祁無念微微仰頭,剛好與微微俯身的蕭慎行對上。


    蕭慎行眼底滿是剛剛占到便宜的得意。


    祁無念咬牙切齒的警告:“你最好給我小心著點,要是耽誤了我們平安到蠻荒,我弄死你。”


    祁無念和蕭煥之一起扶著蕭慎行出來,更是給人一種蕭慎行雖然醒過來了。


    但還是隨時會嗝屁的模樣。


    那些經曆了昨晚的打鬥,被嚇得半死,又累又困又心力交瘁的蕭家人,


    看見蕭慎行出來後,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蕭景之醒過來了?”


    “這是衝喜真的成功了?”


    “我看著祁氏不像災星,倒像福星嘛。”


    祁無念扶著蕭慎行走到牛車前,就看見不遠處的大胡子。


    今天的大胡子看上去疲憊而沉默,而且一反常態,沒有騎馬。


    押送隊伍是有幾匹馬的,前些日子,大胡子都是騎著馬,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今日卻這般反常!


    祁無念發現押送官差的人,少了幾個人,卻多了一些生麵孔。


    祁無念心中冷哼:“所以,這是衝著我來的?”


    她也很好奇,到底是誰想要她的命。


    祁無念平靜的和大胡子對視了一眼,隨即扭頭看向蕭慎行,“我扶你上牛車。”


    很快,隊伍再次啟程。


    隊伍行進半日,大家發現之前驛站管事說的幹旱,比想象中的嚴重。


    官道兩旁的田地,幹的裂開的很深的口子。


    他們甚至開始在路上,碰見一些拖家帶口,出來逃荒的村民。


    前方的驛站,也因為連日幹旱,沒有水和糧食來供應給流放隊伍。


    以至於接下來的2天,他們都隻能在晚上露宿荒野。


    這也導致很多人被野外的毒蚊咬傷。


    他們的身上都長起了紅疹,甚至有的人身上還起了膿皰。


    連著2天趕路,流放隊伍卻沒有找到水源補充,好多人的水囊裏麵都已經沒水。


    一些人幹的嘴巴開裂。


    流放大部隊越走越慢,幾乎都是吃力的拖著沉重的步伐,艱難前行。


    一些年紀大的婦人和幼崽,紛紛病倒。


    唯一坐著馬車的蕭老夫人等人,很快就迎來了所有人的嫉妒和怨恨。


    一路上,咒罵和怨恨鎮國公府的罵聲不斷。


    牛車內,


    蕭煥之氣的胸膛起伏,麵紅耳赤的說道:“他們這些人,靠著鎮國公府得了多少好處?”


    “如今鎮國公府倒了,他們就是各種埋怨,豈有此理。”


    祁無念看看蕭煥之,又看看蕭慎行,


    “眼下看來,我們這個隊伍不出一天,就會徹底斷水,到時候你有什麽打算?”


    蕭慎行平靜的說道:“自古升米恩,鬥米仇。”


    “得到的多了,他們就會變得越來越理所當然。”


    “幹旱是天災,誰也沒辦法,渴死和餓死,那也是他們活該,我鎮國公府不欠他們的。”


    祁無念聽見蕭慎行的語氣平靜,還以為他根本不在乎。


    扭頭就看見蕭慎行的手指微微的蜷縮著。


    她笑著問:“那如果他們求到你這裏,讓你幫幫他們,你會怎麽選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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