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蘊著沉,「媽,外公打了電話,找你。」


    沈母一瞬間有些詫異,後又想到許是想商量去美國的事,便沒起疑,笑著應了聲。


    她起身,跟著沈昭京到外麵。


    冬日的夜又寂又冷。


    老宅裏燈火通明,紅艷的光在燈籠裏流轉。


    沈母想到金秀剛才出來找沈昭京了,便問:「你一個人迴來的?金秀呢?」


    沈昭京微垂著眼,有一搭沒一搭地摩著打火機的滾輪,深藍的火焰在空中躍起,舔舐上冰冷的空氣,他沒作聲。


    沈母察覺出點不對來,眉目漸漸冷卻。


    「你外公沒找你?」


    沈昭京輕笑了聲,嗓音涼涼:「是我找您。」


    沈昭京抽空看了眼手機,助理大過年的也效率不低,已經發來了資料。


    「沈總,確有此事,夫人在一個月前見了賀昕璿小姐,後賀小姐去了郾城一趟。」


    沈母蹙著眉:「怎麽了?」


    按下心裏的煩躁,沈昭京抬了眼,平靜地問沈母:「媽,還記得三年前發生什麽了嗎」


    「記得啊,你的貓是三年前死的吧?」沈母一頓,想到那年,沈昭京的貓的屍體在後花園被找到,沈家上下沒一個人敢出聲。沈昭京把前因後果查了個清。


    上下牽扯到的人多少都受了罰。


    還有別的人參與。


    是個生意人。前幾年在沈昭京手裏栽了跟頭,心有不忿,聽說沈昭京有隻極寵愛的貓,想報複。


    那人做餐飲的,在彰城也算有名。


    沈氏不做這個。


    那日知道的時候,沈昭京沒動靜。


    沉了一個月。


    沈氏推出了個重磅,開始做餐飲了。


    一下子火起來。


    那人的店便經營慘澹了,想著有本金,東山再起,還有機會。


    那日召開董事會,那人在主位等董事們來。


    卻未曾想,來的人,隻沈昭京一個人。


    他眉眼似笑非笑,指尖輕叩桌麵,嗓音輕淡:「王總,好久不見。」


    這招是真狠。


    直接把那人的後路斷了個幹淨,大刀闊斧地吞併公司,併入沈氏。


    這一場,沈昭京贏得利落又狠絕。


    事情在整個圈子裏傳了開,引起了不少轟動。


    而後,幾個敏銳的人倏然驚覺出。


    這恐怕不是一場簡單的「報複」。


    恐怕是早有了進軍餐飲業的心思,伺機而動。


    一石二鳥。


    更覺心驚。


    事情傳到沈母的耳朵裏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


    旁的人都笑著恭維她:「沈夫人,沈總可真是龍章鳳姿,大有出息啊。」


    這個圈子的富二代、官二代多的是,仗著家庭背景教訓人的自然也比比皆是。


    而沈昭京這一代,出了兩個異類。


    一個沈昭京,一個韓辭寅。


    拿著家庭背景教訓人的,那不叫有本事,隻能說他上輩子投胎投的好啊,有靠山。


    而用利落又明麵的手段,圈子裏少見,一是沒人有這實力,二是沒人有這膽魄。


    偏生這一代出了兩個。


    這種人,可比那些個隻會仗著老子的人讓人忌憚的多了。


    當然。


    也更不好掌控。


    -


    看見沈母的神色逐漸僵硬,沈昭京知道她想起來了。


    沈昭京將手機的照片調了出來,遞到沈母眼皮子底下。


    「一個月前,您去找了賀昕璿,去幹什麽?」


    前後那麽一聯繫,總歸是知道沈昭京什麽意思了。


    沈母按下慌張,強裝鎮定:「是去找她了,昕璿之前也算貼心,如今她家變成這樣,我去關心關心她。」


    「兩家原來明明關係融洽,你倒好,非要斬斷,人家一個小姑娘遭了這麽大挫折,怪可憐的。」


    沈昭京淡淡笑了聲,「三天後,賀昕璿去了趟郾城,隨後您轉了200萬金賀昕璿的帳戶。」


    沈母張了張嘴,欲再做辯解。


    沈昭京卻倏然輕笑了聲,極浸涼薄:「媽,你還是不了解我。」


    沈昭京手鬆了鬆,手裏的打火機順勢掉了下去,摔得粉碎。


    冬日的冷陰冷,浸滲進骨頭裏,絲絲縷縷地流進血液,叫人從心底發涼。


    沈昭京沉黑的眼冷又淡,薄涼。


    「您若是非得有個傀儡,和我爸再生一個。」


    「畢竟他在外玩的女人一刻沒間斷過吧?」


    他眉眼掛著譏誚的笑:「而我的人,就不牢您費心了。」


    沒再久留,沈昭京轉身就走。


    沈母一開始聽到他如此諷然的話怒極,後深唿吸了幾次,目光落到了地上,寶藍的打火機在昏黃的暗處,無比灰敗。


    她知道,這是沈昭京平日最喜歡的牌子,不喜歡別人動的。


    她錯了嗎?


    沈母一瞬間怔忪,問自己。


    她得不到答案,也無法作出迴答。


    在坐上車的那一刻,沈昭京便給紀瓊笙打了個電話。


    金秀說的那一瞬間,他的心都跟著沉了沉。


    他想問她,那時候怎麽沒跟他說?


    後又想到紀瓊笙的性格,亦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何必大過年的提起,敗她興致。


    沈昭京垂了眼,摩挲著自己的骨指,無論如何,也該給他的笙笙一個交代。跟外公說的初四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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