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雯臉上看不出情緒,聲音聽起來倒是還不錯:「哦,媽媽那天去你們學校, 看到一個女孩子很像你, 身邊還有一個男同學, 不過隔得遠,不確定是不是你。」


    知夏強裝淡定,說:「您去我們學校怎麽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好請你吃飯。」


    「去你們學校開會,還有其他老師,不好單獨行動。」


    「哦。」知夏想了想,忍不住又問:「您哪天去的呀?」


    「就前天。」知曉雯說著,給知夏盛了一碗湯。


    知夏卻心下一驚,前天,正是周四,那天下午盛懷風去她學校找她了,晚上兩人在食堂吃完飯,一起迴的家。


    心中湧起不寧的情緒,但知夏很快又鎮定下來,心想:


    以知曉雯的性情,如果真的看到了她和盛懷風在一起,那肯定要鬧得天翻地覆,怎麽會這麽淡定?


    她不能自己嚇自己。


    誰知第二天,知曉雯突然讓知夏去相親。


    知夏當時就愣住了,片刻後,隻覺得不可思議,重複道:「相親?」


    一旁的陳真揚沒忍住笑出了聲,也不可置信地問:「她這麽小,相親做什麽?」


    知曉雯:「也不小了,讀完研馬上二十五,正到談婚論嫁的年齡了,再說你妹妹這麽長時間不談戀愛,就當去認識新朋友,擴大一下社交圈,不然等二十七八再找就晚了。」


    一旁陳穩正在喝茶,聞言說道:「我看可以。」


    知夏簡直想笑。


    雖然出乎意料,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從之前給她介紹鍾司沉就可以看出,她爸媽一直想讓她找個所謂門當戶對的,在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解決掉婚姻大事。


    尤其是知曉雯,時常拿她幹媽當反麵教材,講給她聽。


    說她幹媽年輕時隻顧著搞事業,到三十多歲的時候,有錢有能力有地位。


    但配得上她的男人,都更喜歡寧願沒有那麽有能力但更好拿捏的年輕女孩。她談了幾個所謂的「小鮮肉」,可那些人不過是圖她的錢。


    又說她幹媽現在其實很孤獨的,時常後悔當年怎麽沒有一邊搞事業一邊結婚。


    在知曉雯給知夏規劃的路線裏,知夏隻需要一直好好學習,其他什麽都不用操心。


    等到研究生畢業,就和一個家世相當家風正的男生結婚,至於工作什麽的,也不需要她操心。


    知夏一直也算是按部就班。


    可自從遇到盛懷風後,一切就開始脫軌。


    所以可想而知,知曉雯心中對盛懷風的恨意。


    但知夏常常想,假使沒有盛懷風,她的人生難道就不會以其他方式脫軌嗎?


    知夏拒絕相親。


    知曉雯也沒有她想像中的生氣,隻輕描淡寫地說:「你隻當去認識一個朋友罷了,人家很優秀的,你為什麽排斥?」


    雖然語氣尚佳,但她目光緊盯著知夏,像是要透過她看到什麽似的。


    知夏頓時心驚,總感覺知曉雯知道了什麽。


    她微微一頓,最終還是答應了。


    見麵時間定在周三的晚上。


    周三學校公休,知夏下午沒有課,但她到達餐廳時,已經過了約定時間。


    來之前的下午,盛懷風問她要不要和毛球兒一起打球,毛球這幾天沒去上學。


    這事兒知夏沒想讓盛懷風知道,因此也沒去打球,隻說景宜心情不好,下午和晚上都要陪她。


    誠懇來講,「相親」對象是個很英俊的男人,比知夏年長幾歲,畢業於藤校,家境優渥。


    知夏是抱著巨大敵意來的,想藉此展現自己的態度,讓他知難而退,省得再牽扯出什麽。


    但對方十分溫和,彬彬有禮,態度好到讓知夏都有些慚愧。


    一頓飯吃完,對方主動提出送知夏迴家,知夏原本是拒絕的,但他微笑著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會糾纏的,但這麽晚了,我不送你迴家實在太失禮,介紹人那邊也對不住。」


    知夏隻好作罷。


    在路上,兩人隨意聊了聊。


    知夏得知他現在和他外甥住在一起,就在清水花苑,他對門鄰居和知曉雯是同事,因此才有這麽一段。


    倒是很符合知曉雯心中的最佳女婿。


    知夏沒迴清水花苑,而是讓他直接送自己迴了她和盛懷風居住的地方。


    「你自己在外邊租房子?」男人問。


    知夏看著他,巧的是,那雙眼睛和盛懷風有幾分相像,她頓了頓,看著他的眼睛,毫不避諱地說道:


    「我和我男朋友住一起。」


    她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如果這男人把這事兒告訴介紹人,知曉雯知道了,那她就攤牌。


    反正總有暴露的一天。


    這樣的相親,她不會來參加第二次。其實這次來的路上,她就後悔了,總覺得愧對盛懷風。


    到了樓下,知夏簡短道謝,便開門離去。


    剛走進樓道,聲控燈還沒來得及亮起,她忽然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知夏心中先是一驚,隨即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氣,一顆心逐漸安定下來。


    是盛懷風。


    他不由分說地吻上她的唇,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用力,知夏的唿吸漸漸被吞噬,她摟著他的脖子,艱難迴吻。


    聲控燈忽明忽暗,曖昧不明的光線裏,盛懷風的麵容也時而清晰,時而隱在黑暗中。他的眉頭緊蹙著。知夏被抵在牆上,羊毛大衣的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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