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語言,很明顯說的就是靳若棉射殺我的事情。他是一直都知道靳若棉會射殺我還是事後才知道?


    靳若南卻並不正麵迴答我,鬆開了抓我和靳若棉的手,扭頭對靳若棉低斥道:“若棉,跪下!”


    眼前的靳若棉和以往完全不同了……精致如瓷娃娃一般的眉眼之間都是不屑隱藏的嫉恨,嘴唇輕抿著,仿佛在堅持什麽東西。


    這時候朱末和明月也聽到動靜走了出來,來到我背後站定,正想給那二位主子問好,被靳若南抬手製止了。


    靳若棉十分不服氣地指著我衝靳若南喊:“二哥,你不是說隻要道歉就行了嗎,為何還要我給她跪下?”


    靳若南俊逸的五官此刻緊繃著,語氣裏爹味很重啊:“你險些鑄成大錯,給姐姐跪下天經地義!”


    靳若棉的目光中透露著一絲譏諷,眼皮都不帶抬一下:“憑什麽,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她靳若薇算什麽東西?讓我跪她,她也不怕折壽!”


    簡直難以置信,靳若棉嘴裏居然會以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尖酸刻薄到我以為她被段冷玉上身了。


    “若棉放肆!”


    靳若南繃著臉,臉色開始向鍋底慢慢靠攏了。


    這一刻,我竟然“噗嗤”一聲,給自己氣笑了,虧我以前還覺得靳若棉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現在看來,跟大宅院裏爭風吃醋的姨娘有什麽區別?


    靳家兄妹不明所以地看著我,靳若棉一點沉不住氣:“你笑什麽?”


    我沒理她,轉頭對明月說:“明月給我抬張椅子來,倒杯茶,再找兩根荊條,既然二弟這麽有誠意,帶著若棉妹妹來請罪,也不能太草率不是?該有的東西,咱們都要有。”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兒什麽聊齋,我還沒想好怎麽反擊,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是。”明月答應著,就去準備東西了。


    “荊條……?”靳若棉叨叨念著,不明所以,把眼裏的疑問拋給了靳若南:“拿荊條做甚?”


    拿荊條做甚,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靳若棉見沒人想要迴應她,竟然直接轉身甩袖往外走。


    “若棉妹妹,來都來了,事都沒辦完,就先別走了吧。”


    我的語氣極度平靜,背在身後的手已經給朱末打了個手勢。


    朱末領悟力不要太好,已經先靳若南一步擋住了靳若棉的去路橫起一隻手。冷冽的聲音直逼得人後退:“還請三小姐留步。”


    “賤婢,本小姐願走便走,竟敢擋我的路,給我讓開!”


    現在的靳若棉又哪裏會是乖乖聽話的小綿羊,柳眉一擰,就要推開朱末橫生的手臂。盡管靳若棉會騎射,有點力氣,但在武功高強的朱末麵前,就是個小卡拉米,她推了好幾次,朱末都紋絲不動,靳若棉氣得臉上都泛出了淡淡的紅色,眼中也生出了一些疑惑。


    靳若南抓緊時間又把靳若棉抓迴了我麵前。明月也以最快的速度,端來了太師椅,熱茶和荊條。


    我翹著二郎腿,四平八穩地靠坐在太師椅上,握著荊條有一下沒一下地在另一隻手心輕輕拍打著,眼神戲謔地向在看自己犯錯的兒子。


    “來吧,若棉妹妹,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跪下,奉茶,今天別說你了,就算是你娘來給我跪下,我一樣受的起。”


    “靳若薇,你!”靳若棉臉色更紅了,氣得上頭,蔥白一樣的指尖指著我幾乎顫抖:“呸!指望我跪你,下輩子吧!”


    雖然靳若南詫異於我這一刻態度的轉變,卻也把重心放在了教訓靳若棉上麵:“若棉,長姐本就如母,何況你有錯在先,我以兄長的名義命令你跪下!”


    靳若棉平時清麗的眸子這一刻全是慍色:“哥!我才是你同父同母的妹妹,你為何總向著她?明明是她先對不起我,與王爺不清不楚,過分親密,我出手教訓她又有什麽錯?”


    “若棉!”靳若南眉峰深顰,有怒意,但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王爺打小便與姐姐交好,待姐姐親近也是理所應當,且莫說你尚未過門,即使已坐上王妃之位,王府當家主母也當胸懷寬廣,不可善妒!”


    靳若南把黎昱和靳惜緒說的話都聽進去了啊。


    我和黎潯的事情我沒法跟他們解釋,但是黎潯已經答應娶她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啪”


    “啪”


    “啪”


    這會兒看著他們兄妹倆一來一去的,我反手把荊條交到了明月手上,開始拍手鼓掌。


    “二位這出紅白臉唱得真是精彩,我都快忍不住想打賞兩個子兒了,看來若棉妹妹也不是誠心要來道歉的,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有錯,要不我再給你點時間,你再反思一下?”


    “犯錯”都說輕了,這行為放在現代就是故意殺人罪!我還自覺理虧,在黎昱麵前替她求情,以為她隻是一時糊塗,現在看來我特麽救了個什麽玩意兒?


    靳若棉都還沒來得及說話,我跟著又開了口,語氣很是急迫:“若棉妹妹,反思好了嗎,好了就趕緊跪下吧,抓緊時間把流程走完,我還有點事要辦呢。”


    “你……!”靳若棉憤怒到跺腳,口無遮攔起來:“我、我如今最該反思的便是當初沒能把化膚水澆在你的臉上,在你那張令人生厭的臉上留下印記!”


    什麽?


    靳若棉這話一出口,別說我了,靳若南都愣住了。


    化膚水,胎記?


    思維不由得迴到了賜婚聖旨到來的那一天,“靳若薇”的臉暴露在傳旨的褚公公麵前的那一天,靳惜緒給我安排了一個新的身份,讓靳若棉給我搞個胎記在手臂上,我記得那時候她不小心腳下絆了一下,化膚水直朝我麵門潑來,要不是我為了接她剛巧避開,胎記就不是在我腳上而是在我臉上了。


    當時隻覺得慶幸,差點就毀容了,現在想來,靳若棉那左腳拌右腳的平地摔的確令人生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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