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側坐到了床上,扶起我的右手,目光對著那傷處細細地看著,好似完全沒有聽進我的話,頭也沒抬卻隻是抬起空餘的手對著梳妝台的方向輕輕往後一吸,那白色物品就穩穩地落入了他的手上,吸星大法啊?


    原來那白色的東西是一個小小的藥瓶,荒婪將瓶口挨近我的傷處,一股無色的半液態的東西便從瓶口緩緩流出,接觸到我燙傷的皮膚,正是剛才那股涼意。


    他把瓶子放到一邊,低頭注視著我的手臂,騰出一隻手,用食指和中指將那半液體塗抹均勻,雖隔著東西,也能感覺到他手指上的皮膚並不如花清流和黎昱那麽細膩,反而有一點粗,虎口位置,甚至能看到繭,那大概是長期握刀造成的。


    他在幹嘛,不會真的在給我塗什麽毒藥吧,我下意識地把手往迴縮,卻被他緊緊地捉住,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一邊塗藥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這是薄露潤玉膏,對燙傷有奇效,每日塗抹兩次,不出半月便可恢複如初。”


    誰想恢複如初啊,寧願手上留疤,我也不會讓自己順利通過選秀的。聽他這麽一說我更賣力地把手往迴收,雖然明知是無用功,還是努力了一把。


    “放手。”我也放冷了聲:“我不需要上藥,不需要痊愈”。


    他這次倒是聽話,把我的右手輕輕地放下,將藥瓶擺放在床頭枕邊,抬起頭來,那漆黑的瞳孔裏倒映出了我的影子:“你以為這區區燙傷就能讓自己躲過選秀麽,自作聰明。”


    “我怎麽就自作聰明了。”


    荒婪那雙眸子看得我心裏發慌,他淡淡說道:“故意刺激段氏,又授意你那婢女呈上滾燙的茶水,以段氏的性子必定不會善罷甘休,趁機發難,你再及時出手相助,難免誤傷,留下傷痕,你以為宮中秀女選拔極其嚴苛,如此一來便可‘被迫’落選。”他頓了頓:“這麽做,值得嗎?”


    我緊張地抿了抿嘴唇,幹脆挺胸抬頭理直氣壯道:“是啊,我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自己被淘汰,關你什麽事啊,我倒要問問你,為什麽對我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是不是在太師府安插了眼線,想幹什麽,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是氣死我了,那副高深莫測自以為是的樣子真的讓人很討厭,重要的是他到底是怎麽知道我被燙傷的,還帶了燙傷藥來,肯定不會是湊巧,有問題。


    我以為我這一連串問題,他好歹要迴答一兩個吧,沒想到他卻答非所問,淡淡地說:“安心進宮吧,在宮中才可保你暫時安全,公子即將出關,已下令撒下天羅地網要將你尋迴,所以,進宮去吧,離清流公子越遠越好。”


    日常冰冷的語氣中讓我聽出了一點點的不同,他這是在勸我?


    這一字一句的說得好像是為我好一樣,花清流找了半年的靳若微又消失了他不瘋才怪,可是這中間有些地方不對啊,我目不轉睛地盯著荒婪:“你明明相信我不是靳若微的,還要幫他找我?而且就算我被花清流抓迴去,也不過是被當成靳若微被迫和他成親而已,這跟安不安全有什麽關係,我被他抓迴去還有生命危險?”


    就算第一次靳若微離開他是出於自願,那這第二次甚至第三次都勉強出於意外,可是如果他把這三筆賬都算在我頭上,要擰斷我的脖子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或許,他還發現了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冒牌貨,所以要把我除之而後快。


    想想我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陣冰涼,好像已經被他扼住了一樣,嘶~沈還寒,你想的實在太多。


    聽到成親二字的時候,荒婪眼中的光芒暗下了一秒,隨即立刻恢複如常:“那,你......願意同公子成婚麽?”幾個字問得格外意味深長。


    “你開什麽玩笑,我又不是靳若微,他還差點殺了我,怎麽可能願意和他結......成婚,我又不是抖m。”哇靠,抖m,好古早的詞匯,自己都被自己的用詞驚呆了。


    也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麽,聽了我的話像是鬆了一口氣。


    “希望你記住自己這番話,無論現在的你是靳若微還是沈還寒,無論你如今日後對公子是否還有情,那婪音府也不是你該去的地方,清流公子四麵樹敵,你在他身邊不甚危險,西朝的皇宮才是你最好的去處,婪音府,你再也迴不去了”


    他該不會以為我對花清流還念念不忘怕我迴去影響他的事業吧,靠,關於迴不去婪音府這件事我比誰都更期待,所以不用這樣特意告訴我。


    荒婪總是這副故弄玄虛的樣子,我完全看不穿他在想什麽,就連他說的話我都覺得有另外一層意思,可是為啥我的理解能力好像迴到了胎教時期,隻知道他一個勁地想把我往西朝皇宮裏麵塞,其他的什麽都想不出來,不得勁兒,可惡。


    我忙不迭地說:“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麽,反正那種地方我也不想再去第二次,你對你家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表,讓我非常感動,放心吧,我沒有興趣和機會去打擾他做大事,所以我的事情也煩請你不要插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若是我非要插手呢?”


    我都不知道你人都沒在我身邊,拿什麽來插手,我正想反駁,他又開口:“那兩筐鐲子可還滿意?”


    鐲子,什麽鐲子?


    等等,我好像有點印象,他說的是段冷玉收到的那兩筐鐲子!我看向他,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打死我也想不到,那兩筐玉鐲竟然會是荒婪送去的。


    說起這個我就一肚子氣,沒好氣地問他:“原來那鐲子是你送去的,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簡直無異於把我的尊嚴丟在光滑的地麵上,摩擦,摩擦摩擦。


    他抬手撫上我頭發的那一瞬間,我往後閃了一下,還是沒躲過他的手,這一下一下地摸得我心裏發毛,他這樣的神情和動作莫名地讓我想起了妖孽花清流,心裏一陣顫抖。


    摸夠了以後,他垂下手來,對我說:“你即是要進宮之人,沒有必要多生事端,段徽的幺女段冷玉的小妹段玄落雖隻是修容,卻深得西朝皇帝的寵愛,若是與段冷玉撕破臉,日後進宮與你不利。”


    得,又扯到我進宮的事情上來了,我懶得跟他說,不過話說迴來,難怪段冷玉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除了有個四品的爹以外還有個妹妹在宮裏當娘娘,還是寵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是沒道理的,不然以她爸爸那個區區四品的級別,她哪來的資格給正一品的靳惜緒當姨太太,甚至幾乎成為了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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