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就被正主遺失的東西此時此刻出現在我這個冒牌貨手裏,要不是我親身經曆,我都懷疑是自己偷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頂替正主的身份,呸呸呸,瞎想!


    可是,這麽重要的東西怎麽會被靳若微遺失,還不小心遺失到了荒婪手裏,丟了大半年的東西,他還能趕到花清流確認身份前還給“我”,太巧了吧?


    荒婪這是有事瞞著花清流啊!


    初來婪音府,我也不敢擅自走出房門日出亂走,入夜了,也隻敢怯怯地呆在房間裏麵,怕不知道什麽時候花清流又來了。


    就這樣睜著眼睛,堅持到了大概淩晨兩三點,馥兒再三勸我上床睡覺,也不好使,趕走馥兒後,我就裹著羽絨服像碉堡一樣坐著,為什麽說是堅持到淩晨兩三點,因為到那個時候,我的眼皮已經實在撐不起來了,歪在床圍就睡著了。


    即使這個時候我依然抱著幻想,幻想一覺醒來,就迴到了那個有小南的世界,直到意識迴到腦子裏,睜眼看到古色古香的床圍,第一時間就想起自己還在婪音府,立馬坐直了身體,警惕地四處打量,幻想也隻能是幻想…唉…。


    沒有花清流,羽絨服還在身上,他昨晚應該沒有再過來了。這一天必定是滿臉的“喪”字。


    馥兒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一邊推門進來一邊說:“小姐終於醒了,公子命總管大人給小姐送了幾套衣裙來,小姐這身衣服,總歸與西朝不符,還是換了吧。”


    說完,就將手捧的服裝擺到了床上,鞋襪統一歸置到了地上,整整齊齊。


    “現在幾點?”


    眼睛一閉一睜,果然一晚上就過去了,沒帶手機,沒有表,這裏什麽都沒有,太可怕了!


    “幾點?什麽意思?”馥兒嘴裏問著,又跨出了門去,不一會兒又端進來洗漱盆,漱口盅之類的東西,放在角落一個架子上,推到我麵前。


    忘了他們是聽不懂這個的,我解釋道:“幾點就是…什麽時間…什麽時辰?”


    “小姐說話甚是有趣,現在已經巳時二刻了,奴婢以為小姐當真能夠瞪著眼到天亮呢。”


    這時間我多餘問的,特麽怎麽換算這古代時辰,我壓根就不懂這個。


    我哦了一聲沒有說話,埋頭洗漱,古代的洗漱工具和程序也沒體驗過,電視裏怎麽演咱就怎麽來吧。


    馥兒今天的心情好像好了許多,大概因為找到了逃脫婪音府的出路,不管怎樣,有希望就不會絕望。


    洗漱完,馥兒就要伺候著我換衣服,可身上的衣服我就沒想過要換下來,我來古代來的太突然了,說不好什麽時候“嗖”的一下又迴去了,誰想穿那些複雜的古裝,迴頭穿迴去了,路人還不把我當神經病啊,再者,這古代的衣服能有我的鴨絨服保暖?


    馥兒相當無奈,抱著一身水綠色的厚棉衣站在那裏,苦著一張臉,真實的原因當然不能跟她說,隻死死地握著羽絨服拉鏈,死也不脫。


    “等會兒再換,我這身衣服更暖和,不著急。”


    “可是小姐,您這身衣裳實在是太奇怪了,還是換了罷,否則公子瞧見該不高興了。”


    呃,不提他則罷,一提他,我也有點不高興了,隻那麽一次,就讓我對他的恐懼深埋進了肌肉記憶,呸,真忌諱。


    “我們那兒的人都是這樣穿的,也不是很奇怪吧…”對我來說,周圍的你們才是最奇怪的。


    “小姐,放眼望去,整個中原大陸都沒有您這樣的裝束,您可抓緊時間換吧,說不好什麽時候公子就過來了。”


    馥兒這丫頭,說著說著就要把衣服往我身上招唿,誒,她遞,我躲,她再遞,我再躲,最後我幹脆小跑了起來,躲到院子裏去了,迴頭去看馥兒方向,她怎麽捧著一身衣服就不追了呢?那看向我這方的眼中還帶著卑微和恐懼。


    腳下有意刹車,但免不了幾步慣性,這一慣,我就慣進了一個泛著冷氣的懷抱,鼻子在衣料的刺繡上掛了一下,有點痛!


    懷抱的主人順勢就把我圈了起來,穩穩地抱住,在手肘和身體的空隙處,我看到一米外那個一身墨衣腰上別著兩把短劍永遠戴著半截麵具的人。


    馥兒的表情加上這寒氣和他背後配套的某人,不用看,我也知道我特麽撞進了花清流的懷裏。


    “不想換便不換了,無論若微如何穿著,為夫瞧見都是高興的。”


    “呃…”。高、高興?他是什麽時候進院子裏來的,又是什麽時候開始聽我們講話的?這兩個人走路都沒聲音的,真恐怖!


    馥兒帶著日常的懼意退了幾步,轉身把手裏的衣服掛到了衣櫃裏麵,一路小跑到我和花清流身邊福了福身慌張道:“公子,小姐剛起,還未曾用過早膳,奴婢這就要去廚房取來,不知公子是否要與小姐同桌而食?”


    別啊,昨晚那頓飯我就沒吃好,花清流要是再和我一桌吃飯,我又隻能吃個三分飽了。


    那少年卻溫柔地答曰:“也好。”


    好什麽好啊,一點都不好。


    馥兒得了花清流的話,腳下生風地跑出了院子。我立刻從恐怖分子的懷裏鑽出來,拍著額頭懊惱自己為什麽走路不看路。隨即抬頭作關切狀:“你也沒吃早飯呀,也是睡懶覺了嗎?”


    我說了什麽奇怪的話嗎?晃過荒婪那方時,麵具下的一雙鷹眸淡淡地低看了我一眼,就立即恢複沒有焦距的目光,看眼前這狀況,莫非荒婪沒有告訴花清流那塊青翎玉佩是他昨天剛給我的?


    身前的花清流低低地笑出了聲:“為夫隻是清早著手準備一件大事,所以耽擱了早餐,並沒有賴床。”


    哦,沒有就沒有吧,誰在乎呢?我也就隨口一問。


    花清流這廂說著話,就把我往房間裏領,荒婪知趣地候在了房間門口沒有進來。


    入座後,花清流快速掃了一眼還擺放在床上的其他幾套衣服以及地上的繡花鞋。


    “若微雖留戀身上之物,可荒婪尋你迴來之時,你並未攜帶行李衣物,身上的衣服總是會髒…。”


    我算是聽出來他的意思了,也是一片好心,不過我不認為自己會在這裏呆太長時間,我緊緊抓住自己的衣領,堅決地說:“後天,後天我會換下的。”


    其實白色羽絨服非常不經髒,他們也不會明白為什麽我一定要等到後天才換,我告訴自己,如果三天之內我還迴不去,那麽我就換上這裏的衣服,認了命,今天是第二天。


    花清流見我鬆了口,微微一笑,風華絕代。等著馥兒上餐期間,把我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他柔聲說:“若微走失的這半年光景,定是受了許多苦罷,不知太師府用了什麽法子度過了此次難關,想來日後宮中也將此事翻過了頁去,若微,答應為夫,既已迴來,便莫要再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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