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後那裏出來,樂羽憤恨的攥緊了樂桑的手,一路帶著人迴到了卿雲宮,花二曲知道有人要被教訓了,趁著半道上就溜迴了離怨宮。


    宮門打開,丫鬟被樂羽驅逐門外,她關上門,將樂桑推在麵前,美眸淩然:“樂桑!你到底在幹什麽?今天要是沒有阿曲,你我都死定了明白嗎?”


    樂桑低著頭,小聲的啜泣:“可那是母後送我的第一個壽誕禮,阿姐……”


    樂羽的瞳孔驟縮,確實,自從她被送上天界,母後就沒有辦法再給她賀誕辰,送生辰禮了。


    “阿姐,那是唯一屬於我的東西……”樂桑的聲音逐漸哽咽:“我不想被他們奪走,母後已經不在了……”


    “你……你怎麽知道?”


    樂羽眼中含淚,鮫後也為鮫人族征戰數年,身體舊傷之下還是生下樂桑,也就注定了她的身體無法恢複如初,而樂桑也因為母體受損嚴重,所以生下來修煉的根基就差。


    她無法煉成鮫人族賴以修行的鮫珠,自然在修煉上,宛如廢人。


    自從樂桑被送上天界,鮫後也變得鬱鬱寡歡,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後來戰敗後,她又要被送走,本就身體不佳的鮫後最終離世。


    原本樂桑被隔絕於天界,也沒人來給她通風報信,她如何得知?


    樂桑便告知了自己偷下界迴家的事情,樂羽驚恐的睜大雙眼,憤怒之下,給了她一個耳光。


    而後又抱住樂桑,痛哭大罵:“桑桑!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後果,你會死的你知不知道?質子私自迴族,你會給鮫人族帶來滅頂之災的!”


    被打了一個耳光,樂桑又想到了鮫皇對自己的態度,淚珠掉落,她有些失魂落魄的開口:“那又如何?我本來就是被拋棄的那一個,連父親也不曾疼愛過的棄子。”


    樂桑的話像一把利刃,刺進了她的心髒,她心疼的抱緊了樂桑,溫柔的撫摸著她的頭發:“不是的,桑桑,阿姐永遠都在,阿姐不會拋棄你的,不會的桑桑。”


    樂桑還是自顧自的說道:“你知道嗎?父皇說我是個天生的廢物,沒有任何的用處,能為天界和本族的和平作出貢獻,已經是我這輩子能做的最輝煌的事了。”


    鮫皇泉客不愛子女,這一點,樂羽從小就知道,可是樂桑自幼被送上天界,總是在期待著父皇母後接她迴家團圓,一期待就是五千年,偷偷迴家後,聽到父親這樣的話,怎麽會不痛心?


    樂羽捧住她的臉,極力的扯出一絲笑容:“桑桑,阿姐會一直在這的,我們倆在這裏好好的活,一定會有生路的,我們隻有彼此了。”


    這番話,聽的樂桑心裏既感動又難受,她傾身上前,抱住樂桑,委屈的哭道:“阿姐……”


    樂羽用力的將她攬入懷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細聲安慰,偌大的宮殿裏,兩道孤獨的身影,相互鼓勵,看起來,既淒涼又可憐。


    **


    等冗月找到花二曲的時候,那個人已經在瑤池邊醉成了一灘爛泥,這讓他的胸腔裏又燃起了熊熊大火。


    讓她好好修煉,幾天不見,修煉到這裏來了?還喝成這樣?


    “阿曲!你哪來的酒?”


    花二曲閉著眼睛,臉上還因為醉酒,掛著誘人的緋紅色,她湊近冗月的耳畔,似乎要迴答他的問題。


    “我不告訴你!嘿嘿!”


    “……”


    還好現在是晚上,沒有什麽人路過,不然,真讓他一顆石頭都覺得丟人了。


    迴離怨宮的路有些長,隨著時間的流逝,酒勁也就愈發的狠了,沒成想,樂羽給的酒雖香,後勁卻如此之大,比她之前在冥界喝的那壇與君別還狠。


    迴去的路上,花二曲越走越沒個正形,好幾次都拐錯了彎,要不是有冗月拉著,本來一條直路的事,她能把天宮走成迷宮。


    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花二曲突然間停下了腳步,靠在門邊,一動不動了。


    冗月被她突然安靜下來的模樣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過去一看才知道,這丫頭靠在門邊睡著了,站著也能睡著,他無奈的搖搖頭,正準備將人打橫抱起的時候,這丫頭又突然間醒了。


    她一把推開冗月,放聲大笑:“我騙你的!我沒睡著!”


    這丫頭突兀的給他一推,險些沒讓他站住,冗月的臉色頓時是又羞又憤,他從來就沒有這麽失態過,這個丫頭片子,喝酒是醉瘋了嗎?


    花二曲好像感受到了他的怒火,皺著眉,可憐兮兮的過去抓住他的袖子,求饒似的搖著他的袖子:“阿月,對不起。”


    冗月有些頭疼的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他出言警告道:“阿曲,你要是再不進去,今夜就在門外待著吧!”


    花二曲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臉上的神情又轉變成關心的神情,她拉下冗月的手,仔細的撫摸著他的眉心。


    “阿月,你是眉心疼嗎?讓我看看~”


    被拉下手的冗月剛想開口說自己沒事,就感覺唇上一軟,一股清甜的味道和酒香味撲鼻而來,他就眼睜睜看著這丫頭閉著眼,吻上了自己的唇瓣。


    刹那間,他隻覺得心神蕩漾,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掠上心頭,唇瓣上的觸感涼且柔,還帶著一股美酒的芬芳,胸腔裏出現了一種異樣的震動。


    愣住的冗月任由花二曲吻他,手也不自覺的摟住了她的腰,他總覺得,心裏似乎因為這一吻,生出了些許的空洞,仿佛隻有眼前的人,才能填補。


    陌生的感覺他還沒有來得及體會,這短暫的一吻便結束了,花二曲環住他的脖子,閉著眼靠在他的懷裏,囈語一般的安慰道:“好阿月,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本來他是準備發作的,那一股子怒火,全被這一句好阿月給奇跡般地壓了下去,沒等冗月緩過神來,懷裏的人雙手一鬆,他條件反射的給人撈住,省的她摔倒,看她睡得不省人事的模樣,也是沒誰了。


    冗月有些頹敗的仰天長歎,認命的給人抱起來,送迴了房間。


    望著床榻上的熟睡之人,姣好的容顏此刻十分的安靜,冗月不自覺的伸出手,整理了她臉頰旁的碎發,似乎離怨宮自她來了後,也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好像,溫暖了許多。


    雖然這丫頭不愛修煉,但是,每天因為修煉時長和她討價還價的感覺,竟然讓他覺得無比生趣?


    他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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