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有什麽變故?”


    見孫可望這副模樣,張獻忠臉上笑意一滯,“入川的道路,李柯是從哪裏開始修的?”


    孫可望趕忙應道:“大巴山下!”


    幾天前,襄陽城出動了大量兵馬,越過武當山,徑直到了大巴山下。


    浩浩蕩蕩近十萬人,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巴山?”張獻忠眉頭微挑,臉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難不成李柯準備直接修一條翻越大巴山的大道?”


    大巴山,橫貫在四川盆地的東北方,將四川跟湖廣、陝西分隔開來。


    因為山勢巍峨,山林濃密,人跡罕至。


    想要修一條翻越大巴山的入川大道,這比以往修的任何一條蜀道都難!


    孫可望微微頷首,應道:“義父猜的沒錯,李柯正是準備從大巴山入川。”


    “他們用了那種攻打襄陽的強大武器,開山碎石,準備開出一條大道出來。”


    聽到這話,張獻忠眉頭微皺,李柯在襄陽城使用的那種可怕武器,他也了解,那威力著實讓他心驚。


    襄陽城城牆高聳厚實,能被轟碎,炸成幾段,足見那東西的威力。


    緊接著他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冷聲說到:“那種武器威力雖然強大,可大巴山也不是襄陽城,那等高山,想要抹平,可不是幾顆炮彈能夠做到的!”


    “除非他李柯手中有源源不斷的炮彈!”


    張獻忠可不相信李柯手中的炮彈有這麽多,能夠平了大巴山。


    ······


    京城。


    內閣首輔陳演交接了手中工作,匆匆忙忙離開了京城。


    而崇禎,在收拾了工部尚書魏藻德等一眾工部大臣之後,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


    因為魏藻德一案,朝中百官也暫時息了彈劾陳演和李柯的心思。


    京城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崇禎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徑直去了坤寧宮。


    “臣妾見過陛下!”


    周皇後看著崇禎,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喜色。


    “你我之間不必這麽多禮節!”崇禎拉過周皇後的手,緩緩朝著一旁的花園走去。


    “陛下今日這般高興,可是有什麽大喜事?”周皇後笑著問道。


    崇禎微微頷首,扭頭看著她,說道:“上次朕挪用了內帑的銀子,給工部鍛造火槍,這事你可記得?”


    “當然記得!”周皇後應道,“就是因為這事,陛下才沒能好好過個生日!”


    聽到這話,崇禎臉上笑意愈發濃鬱,笑道:“今日補膳,讓禦膳房給準備些吃的,好好慶祝一下!”


    說著,他揮了揮手,將不遠處的王承恩招了過來。


    王承恩趕忙將一個盒子遞了過來。


    崇禎接過盒子,從中取出一串精致的鏈子,盯著周皇後,笑道:“戴上看看!”


    周皇後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接著眉頭一皺,沉聲說到:“陛下知道,如今朝廷困難,何必花這銀子!”


    一旁的王承恩趕忙解釋到:“娘娘,工部尚書犯事,被下獄抄家,獲得了幾十萬兩銀子,皇爺這才給讓奴婢給娘娘準備了這串鏈子。”


    崇禎臉上閃過一抹怒意,說道:“魏藻德一個工部尚書,家中銀子都比我這皇帝多了,造個火槍,他竟敢貪墨了十幾萬兩銀子,我自然容不下他。”


    “抄家之後,得的那些銀子,全部收入了內帑之中。”


    他又看著周皇後,正色說道:“你跟著我,雖然貴為皇後,可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這東西你得收下。”


    “另外,我讓尚衣紡給你做了幾身衣服。”


    “臣妾謝陛下!”周皇後這才接下了鏈子,眼中滿是歡喜。


    見狀,崇禎也十分高興。


    兩人一同走在花園之中,說說笑笑。


    王承恩十分有眼力見,遠遠跟在後麵,不打擾兩人。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悄然走了過來,“老祖,南直隸傳來密信!”


    王承恩接過密信,打開仔細看了一眼,隨即臉色大變。


    他快步跟上了皇帝。


    聽到動靜,崇禎扭頭看著王承恩,眉頭微蹙。


    王承恩見狀,趕忙說到:“皇爺恕罪,錦衣衛傳來密信,運來京城的火槍,在南直隸被劫了!”


    “你說什麽!”


    崇禎頓時身子一僵,雙目瞪得渾圓,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朝廷兵馬護送,又有李柯手下的火槍兵,那批火槍是怎麽被劫的?”


    對於李柯送給朝廷的那批火槍,他極為重視,特意派了親信將領過去護送。


    此外,除了他派去的三千兵馬,還有李柯手下一千火槍兵護送。


    有這樣一支兵馬護送,有誰能將火槍劫走?


    王承恩將手中密信遞了過去,說道:“皇爺,左良玉反了,他勾結賊首李自成,襲擊了護送火槍的隊伍。”


    “滕爽沒有防備,手下兵馬大亂,這才讓左良玉得手了。”


    “左良玉!!!”


    崇禎接過密信,飛快掃了一眼,隨即滿臉的怒意。


    那批火槍可是朝廷的希望,如今女真人的威脅就在眼前,若是沒有那批火槍,朝廷想要守住京城將極為困難。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左良玉竟然反了!


    如今朝中能用的將領,除了左良玉便沒有幾人了。


    左良玉投靠李自成,這無疑是對朝廷的致命打擊!


    崇禎隻覺著腦袋昏沉,渾身乏力。


    一旁的周皇後見狀,趕忙攙扶著,“陛下!”


    王承恩也趕冒上前,攙扶著崇禎,“皇爺,李自成既然是在南直隸劫下的火槍,想來現在還沒有逃到陝西,如今應該立即下旨,讓侯大人派兵攔下左良玉,將火槍奪迴來。”


    聽到這話,崇禎精神一震,微微直起身子,沉聲說到:“擬旨,令侯恂領兵攔下左良玉,奪迴火槍!”


    “左良玉反叛朝廷,殺左良玉者,封伯爵!”


    “快去辦!”


    “奴婢領旨!”


    王承恩應了一句,隨即便大步離開了。


    剛巧碰上了滿臉焦急的盧力德,兩人對視一眼,也沒有多言。


    “奴婢見過陛下,娘娘!”


    見皇帝臉色有些不對,盧力德有些意外,難不成陛下已經收到消息了?


    崇禎瞥了他一眼,“起來吧。”


    “陛下,大安口傳來急報,女真人破關了!”盧力德沉聲說道。


    女真人來了?


    崇禎癱坐在石桌旁,雙目無神。


    破了大安口,女真人便能長驅直入,直奔京城。


    如今火槍丟了,左良玉反了,朝廷該如何擊退來勢洶洶的女真人?


    他抬頭看著有些陰暗的天邊,哀聲痛唿到:“天要亡我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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