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明顯精力有些不濟的李胤,再次走出王府大門。


    這三天裏,李胤要麽就是在廚房,手把手教翠蓮嫂子、水杏、王嫂幾個做各種口味的滋補藥膳和菜蔬;要麽,就是躲在書房,奮筆疾書著,一些他所知道的孕婦安胎注意事項和胎教知識。當然,也還有一些後續的計劃,包括用兵,戰後如何盡快掌控局麵,以及一些他新想起來的“發明創造”。


    有了身孕的那些,倒數安靜了不少,一個個也不纏著他了,也不想方設法的,創造跟他獨處的機會了。倒是墨影,青衣、顧傾城,柳輕眉這些個如今不見有孕的女子,美眸中多了幾分熱切,所以,李胤注定是勞碌命,這三天幾乎沒多少休息時間。


    “夫君,妾身等盼你能早日凱旋歸來!”李令月為首,所有留在府裏的夫人們,齊齊下拜。


    “諸位夫人放心,為夫必定會平安凱旋!你們隻管在家安心休養,等著聽為夫的捷報!此戰,為夫將再次讓世人刮目相看!”


    “胤郎,你如此有信心,莫非是有什麽倚仗?”沈漫雲眼神一凝。


    “哈哈哈,還是你懂我!世人皆知閻羅弓,卻不知我還有摧枯拉朽的轟天雷!此物一經問世,必讓群雄乖乖俯首稱臣。”李胤大笑著道。


    “轟天雷?那是何物?”李令月問道。


    “可摧山嶽之神器,什麽堅城雄關,也擋不住他的猛轟,之後你們會知道的。”李胤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也便不多說。然後,轉向長孫無香道:“你且安心在此休養,照料好自己和肚子裏的娃兒,等為夫打通中州,便差人來接你迴京!一起去送爺爺一程!”


    “嗯!”長孫無香乖乖點頭,朝李胤屈膝福禮。縱然他妻妾成群,但,能得他如此偏愛,長孫無香此生還有何憾?


    “寧王……一切小心!”楊端妃代表皇室諸女過來叮囑一句。


    “嗯,放心!有我在,一切都有辦法!”李胤看了一眼楊梵音,意有所指!


    “嗯!”楊梵音差點忍不住要撲進他懷裏。在宮裏多年,她一直不能有孕,如今卻有了李胤的骨肉,她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否則,怕是要有滔天大禍,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有身孕,而且或許是她唯一一次有自己孩子的機會,她實在舍不得,哪怕要她拿命去換肚子裏孩子的平安出生,她也會毫不猶豫。李胤這般表態,讓她心裏頓時一暖,或許他真的有辦法吧,畢竟連太子妃和沈貴妃,如今都被他正大光明的弄到了身邊,自己應該相信他。


    “走了,都迴去吧!”李胤朝著諸女,拱手抱拳,一揖到地。然後豁然轉身,頭也不迴朝車駕走去,他不敢迴頭,因為他怕一迴頭,又要舍不得離開,果然兒女情長,會影響他拔刀的速度。


    李胤出征中州,這隨行陣容還是不算弱的。元玥,裴雲笙兩女參讚軍師,顧傾城這個替她整理和書寫一應文書的,王彥章一個猛將,還有完顏青樓這個掌管情報傳遞的。澹台靜和徐夢雪兩個在太子死後,心甘情願投效李胤的年輕高手,再加上青衣和傅秋芳,這四個做護衛。帶上個善用毒的薛姑子,外加一個醫者安貞兒。本來是限定紫釵、紅袖和黃衫跟著的,可現如今紫釵紅袖有了身孕,李胤又不放心府裏這一幫子孕婦,就把黃衫也留在府裏照應著了。


    另外跟著的,是高玥和元如嫿,前者或許關鍵時候能做說客,後者則是照應他日常起居。還有流幫兩個高手,略顯青澀的唐菲,和美豔熟婦秦瑤,隨著來尋黃蓉,其實原本沈漫雲極力推薦沈碧君跟著,但李胤考慮到,之後若是順利打通往京城的道路,長孫無香是要迴京奔喪的,還有皇族諸女,路上不能沒個高手護送,便把沈碧君留在了府裏。


    再就是王府裏高手,曾在洛水接應綾羅的溫良和溫玉茹兄妹,王府管事於北轍和門房馮招友帶著三十名護衛高手隨行。


    一路驅車到碼頭,眾人牽馬上船,江尋魚是留下等著護送長孫無香北上迴京的,因此也依舊留在了河邊船上。


    大船一路向東,走馬頭城往東百裏外轉如渦水,逆流北上,去毫城跟從徐州西進的徐世虎,鄧大中等人匯合 然後舉兵西進。


    一路上倒也平靜,隻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隨著李胤那篇討李苕檄文,在各地的公布,在天下已然引起軒然大波。


    揚州將軍李靖,徐州將軍侯琨,首先表態,支持寧王李胤討逆!豫州的汝陽王李景李季言,更是表示要出兵,與寧王一道北伐中州。朝堂上,皇帝一如既往表態,寧王討逆雖是為國除奸,但無論高廉還是李苕,都應該由朝廷處置,甚至下旨昭告各州冷靜。隻有濟州齊王韓超群,荊州刺史沈伯謙,幽州王楊瑉,寧州的常山郡王李忱,青州王李曜李仲謀,一直沉默。


    尤其青州,李胤可是已經公開宣稱,要青州交出刺殺鎮國公的陳衛平,否則,李胤不惜攜寧、揚兩州軍馬馬踏青州,誓殺陳文平,為祖父長孫順義報仇雪恨。


    李胤借口為太子和內兄長孫無病複仇,私調重兵,肆意討伐中州一事,在天下各州引起震動,民間更是對此褒貶不一。


    “小寧王真是不知死活,他真當自己是老寧王再世?那打仗可不是作詩繪畫,那是要拿人命往裏填的!”


    “小寧王不是說,不會為了一己私利妄動刀兵的麽?如今怎麽出爾反爾了?”


    “幼子不足與謀,年紀輕輕便如此放肆,置皇上和朝廷尊嚴於何地?”


    “放你大爺的羅圈屁!朝廷尊嚴?太子都被逆賊殺了,皇帝逃離京城的時候,尊嚴何在?寧王殿下這是為國鋤奸,這才是維護朝廷尊嚴。”


    “寧王殿下為親朋複仇,不懼強權,這才是世間真男人!”


    “誰說寧王這是為了私利?他明明是在平叛!”


    “打仗?你們莫不是忘了?寧王府世代將門,鎮守北疆已曆四世,哪一代不是軍中翹楚?倒是中州那幫反賊,哪來的天膽敢跟寧王府抗衡的?”


    “李莙強擄姑嫂,李苕殺兄弑父,全都死有餘辜,寧王屢屢為朝廷立下大功,反而處處受壓製,這朝廷,也未免太不公允了。”


    “莫要忘了,中州可是有個蒼老將軍,那可是舉世無雙的猛將!寧王兵發中州,無疑自尋死路。”


    “蒼老將軍又如何?蒼老將軍若助紂為虐,也便稱不得真英雄!蒼老將軍已然老矣,更何況,寧王殿下閻王弓下,向來無半合之敵!”


    “閻王弓對上蒼星河的鳳嘴刀,孰強孰弱尚未可知。”


    就在天下紛紛嚷嚷中,李胤已經到了毫城外,直奔鄧大中所在軍營。


    “王爺!嘿嘿……。”徐世虎遠遠瞧見一襲白衣,披白鬥篷,騎白馬的李胤,頓時笑著大喊。


    “徐老虎,一別許久,可還好?”李胤看見一身甲胄的徐世虎,也是高興的不得了,直接飛身下馬,運起輕功,兩個跳躍,便到了他近前。


    身後青衣、澹台靜,徐夢雪,傅秋芳四女齊齊麵色一變,也忙飛身跟上。王爺膽子也太大了,鄧大中,邱佛陀畢竟是兇名在外的山匪,他就不怕人家是詐降,直接把他拿下?


    “末將上騎都尉鄧大中,騎都尉邱佛陀,叩見主公!”


    李胤剛站定身子,就見當先兩人,一個如同小說裏的黑張飛,另一個也是身軀魁梧,虎背熊腰,卻臉色蠟黃,病懨懨神態的樣子,直接朝他下拜。


    “快快請起!請起!”李胤趕緊趨前一步,俯身將兩人攙起。


    “拜見主公!”鄧大中站起身,猛然一舉手,大唿道:“主公已至,三軍將士還不快快參拜,更待何時?”


    “拜見主公!”山唿海嘯一般的唿聲,自各個營帳中,此起彼伏。


    “兄弟們辛苦!快快免禮。”李胤運起內力,聲音渾厚,傳的很遠。”


    “兄弟們?寧王殿下稱咱們為兄弟們?不是說朝廷那些當官的,一般都不拿士卒當人麽?小寧王跟他們還真不一樣!”


    “噓!別亂說,如今咱們可不是山賊了,沒聽徐將軍說麽?咱們如今已是寧王麾下精銳!寧王可是咱們的主公。”


    “你這話說的還真對,寧王殿下還真跟旁人不一樣,之前官府征發民夫,充其量就是管飯,到了做工的地兒,還要有監工的拿鞭子抽人,你們有誰見過,當官的雇傭流民既管飯還發工錢的?咱家主公的工坊雇工,不僅管飯,還給發工錢,而且,工錢比別家的作坊給的還高出不少。而且,做的多,掙得多,監工隻管質量和安全,寧王的工坊,不允許監工打罵工人,否則,會直接被趕出工坊。”


    “你說的是真的?咱們主公這不就是愛民如子麽?”


    “自然是真的,嘿嘿,說實話,俺之前逃難,在京城流民營住過一段時日,曾經到王府裏做過工,王府裏住著的女眷們,一個個長的又好看,待人又和氣,就跟仙女兒似的,聽王府裏的人說,別看寧王殿下年紀小,本事可大著呢,琴棋書畫,騎馬射箭,就沒有他不會的,你們不知道吧?朝廷與魏國使團文武大比,其實就是咱們主公自己去比的,一場都沒輸!還為了給咱們唐人張臉,寧王殿下直接跑去鴻臚客館,一連殺了好多魏國的官兒。”


    “這文武大比誰還能不知道?聽說,咱們主公如今隨隨便便寫一副字兒,都能賣幾千兩銀子呢。”


    “主公自然非比尋常,不然能連娶兩朝公主?自古皇家都是給公主招駙馬,咱家主公直接是把公主娶迴家當王妃,就憑這一條,古往今來又幾人能及?”


    “是呀是呀,主公不僅文采好,待咱們百姓也好,那京城外的春神湖,之前可是皇家園林,就為了這,數百裏大的春神湖,封禁了幾十年,就不許京城的漁民,可自打寧王得了春神湖的皇莊當王府,不僅讓漁民進湖打魚,若碰上天氣不好,還允許漁民進王府躲避,又管吃又管住,就連生病,府裏的郎中也給治病熬藥,半文錢都不肯要。”


    “我滴祖宗呀,這麽說來,咱家主公可不就是慈悲的天神菩薩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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