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捧杯,皇後斟酒,群臣拱衛,這是何等榮耀?看台邊李胤連飲三杯,這才翻身上馬,放馬疾馳,繞場拱手一圈,複朝著場中早已立好的箭靶前奔去。


    “魏國四品飛羽將軍賀重生,請王爺賜教。”魏將賀重生,身背長弓,斜挎箭壺,騎一匹五花馬,迎了上來。


    “賀重生,原名賀大林,時年三十有八,本是大唐雲州人士,三年前隨雲州刺史王嶸入魏,一手連珠箭堪稱百發百中,因功累至四品,常年駐守河東郡防備西涼,與涼國屢次作戰中,向無敗績。本王說的可對?”李胤縱馬上前,與賀重生並馬而立。


    “寧王殿下對賀某倒是所知頗深?賀某榮幸之至。”賀重生微微一愣。


    “本王還知道,賀將軍素懷忠義之心,當年入魏,實屬不得已,賀將軍本有歸寧王府麾下之心,可惜……我父皇戰死,大哥重傷癡傻,我三弟又偏心吳貴,寧州等同陷入無主之境,因此才斷了賀將軍之歸心。”李胤簡直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寧王殿下……。”賀重生大驚。


    “賀將軍放心,本王所知,不會讓魏人知曉,本王雖受封寧州之主,如今卻身陷京都,賀將軍自然難以信我,本王也並無強逼之意,今日隻是向賀將軍闡明心意,有朝一日,本王重返寧州,若賀將軍仍有歸寧州之心,本王願意倒屐相迎,寧州大門,永遠為賀將軍敞開。”李胤給了賀重生一個安心的眼神。


    “多謝寧王殿下厚愛,非是賀某不忠,隻是如今一家老小,盡在晉城,若賀某就此留在王爺身邊,恐怕……”。


    “賀將軍不必多言,本王說過,絕不強人所難!若將軍無意歸寧州,即便他日戰場相逢,將軍也不必留情。”李胤說完,立馬原地,大叫一聲:“徐世虎!取本王弓箭!”


    “徐大虎這廝不在北疆,怎生來了京城?”賀重生壓低聲音道。


    “賀將軍與他熟識?”李胤微微一愣。


    “嗬嗬,馬孟起麾下猛將,徐大虎當排首位,此人一柄開山斧,上馬衝陣向來當先,隻是此人殺心太重,凡其所過,向來不留俘虜,無論是抓是降,一律砍頭。因此,屢屢違抗軍令,被常山王屢屢責怪,去歲,聽說,被逐出軍營,跑到流州落草了,為此,陳良輔和馬孟起還跟常山王大鬧一場 不曾想他竟然來了唐都,還是拜在了寧王駕前。寧王殿下,鎮北鐵騎之所以能橫行天下,寧王府麾下人才濟濟,戰將如雲,底蘊深厚,可絕非表麵這般簡單。”賀重生說完,從背上摘下大弓,朝遠處的靶哨大喊示意,百步處立靶。


    徐世虎策馬而來,送上來一張弓,卻不同於普通強弓,而是李胤畫圖,讓風老暗中找工匠打造的一張複合弓。這複合弓巧妙利用偏心輪的杠杆原理,極其省力,而且精準度也比普通弓箭高出數倍。


    百步之外,箭靶立好,賀重生縱馬平行,十箭盡出,箭箭皆中靶心,百步之外有此水準,已然足以堪稱神射。


    “箭靶後移三十步!”輪到李胤射箭,李胤縱馬緩緩前行,看了一眼箭靶距離,便下令吩咐。


    “什麽?一百三十步?這怎有可能?百步已然屬射手極限……。”


    “寧王這是……”


    “哈哈哈……我看唐國小寧王,分明是知道毫無勝算,不過裝裝樣子罷了”。


    “嗖!”就在所有人議論紛紛之時,李胤的戰馬已經在奔跑,李胤拉動弓弦,一箭射出。


    “中!正中靶心,”


    嗖!一招蹬裏藏身,又是一箭。


    “洞穿靶心!”


    “哈?一百三十步還能射穿靶心?他他他……他是怎麽做到的?”


    李胤又喊了一句:“箭靶後移二十步!”


    “這兔崽子……這好好射完一百三十步的靶便是穩贏,他居然還想要加到一百五十步?一百五十步,縱然能射到,那箭怕是也沒了力度。”鎮國公氣急敗壞。


    “胤郎啊,你何故這般拚命,胸口的傷,可還沒好利索啊!”李令月焦急萬分。


    “王爺……妾身不要為我父王平反了,王爺,咱不比了!”趙鳳璃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聲,淚水長流。有聽見的人齊齊側目,原來,寧王殿下這般拚命,不止是為大唐爭光,還是在為心愛的女子求一個公道啊!重情重義!


    李胤隱隱聽到趙鳳璃的哭喊,拔馬而迴,直衝場邊:“鳳璃!本王帶你一起!”


    “王爺……夫君!夫君!”趙鳳璃哭喊著,跌跌撞撞迎向李胤的戰馬。


    “籲!”白馬通靈,在趙鳳璃麵前三步站住,李胤跳下馬背,俯身將趙鳳璃托抱上馬,然後自己再次上馬,放開韁繩,朝靶位線飛奔。


    “夫君!”趙鳳璃嘴裏喃喃,絲毫不怕戰馬的狂奔。


    “鳳璃,看為夫,為你一箭射天狼!”箭靶已挪好,李胤搭箭,撚弓,弓雖無法如滿月,箭卻依舊似流星。


    “嗖!嗖!嗖!嗖!”一連四箭,


    “報!四箭皆中,箭箭穿透靶心。”


    “什麽?”騎馬立在場邊的賀重生,一臉疑惑,縱馬朝箭靶而去。剛到箭靶前,便聽耳畔破風聲至。“哚”的一聲,一箭正中靶心,箭簇穿透箭靶。沒等賀重生迴神,又是一箭到,竟然直接將之前那箭的箭杆從中劈開,箭簇依舊紮在靶心。


    “錚……哚!”又是一箭到了,直接將前邊兩箭從箭靶上頂出,來箭牢牢紮進先前箭頭所見位置。


    “這……是三連趕月外加鳩占鵲巢?好俊的箭術!”賀重生驚呆了。


    “借賀將軍盔頂紅纓一試!”李胤聲音傳來,不及賀重生反應,便覺頭頂“叮”的一聲,賀重生臉色一變,卻見自己戰盔頂上盔纓,已被一箭射落。


    “寧王殿下臂力過人,箭術通玄,賀某拍馬難及,甘拜下風,心服口服!”賀重生大聲喊道。


    “贏了!哈哈哈哈……妹婿贏了!”一直騎馬冷臉立在場邊的長孫無病,最先反應過來,大笑著高喊,狀若瘋狂。”


    “這臭小子……他他他……他真贏了?”隆德皇驚的大張著嘴。


    “沒想到,這個混小子,箭法如此高深!”鎮國公也是一臉驚喜。嘿嘿,這下可撿到寶了,哎呀,乖乖,還是老夫有眼光,撿了這麽個大乖孫女婿。嘿嘿……”。


    “夫君……夫君!”趙鳳璃雙臂迴勾,直接勾住李胤脖子,主動獻吻,什麽丟人,什麽矜持!通通不重要,此刻,她的心裏,隻有胤郎,她的天。”


    “嗬嗬,鳳璃,乖乖在棚子裏等我,可不許再哭了,看你家夫君今日威震校場!”李胤一手攬住佳人柳腰,一手扳住她的修長脖頸,輕輕舔舐。娘的,鳳璃這身材著實太好,改日……得哄著這丫頭,試試馬震的滋味。


    “夫君……你可要小心,鳳璃離不開你了”。趙鳳璃星眸半醉,已然有些情動,夫君就是一味讓她上癮的毒藥,偏偏她就情願中他的毒。


    “放心,為夫可還有好多姿勢,沒跟你試過,又怎麽會離得開你?”


    “隻要夫君一切安好,鳳璃……鳳璃一切都隨夫君。”


    “嗬嗬……那可說定了哈!”馬到棚前,李胤跳下馬背,將趙鳳璃從馬背上抱下,送到棚子前,複走到那古琴前,猛然彎腰,伸手就捏住了陳圓圓精致的下巴:“一會兒為夫征戰,就聽你的十麵埋伏,迴頭,為夫教你吹簫!”


    “好!妾身等著夫君凱旋!”陳圓圓羞紅了臉。在王府裏,她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或許性格使然,或許還是沒能徹底放開心扉,她知道,夫君就是怕她會覺得存在感低,特意過來調笑,哄她開心的。


    “哈哈哈!魏國諸將!誰敢下場與我一戰?”李胤將手裏複合弓,隨手扔給已然滿眼小星星的青衣,又順手從秦槐手裏接了那杆長槍,還故意在秦槐姑娘那翹的出奇的屁股上,揉捏了一把,惹得秦槐撅嘴嬌叫不已。


    “王爺怎能這樣?這眾目睽睽,就……”。


    “莫非……你的意思是等沒人了就任由王爺調戲?”一旁的好友元玥,平時就是個女學究的性子,文文靜靜,淑女的不能再淑女。


    “咯咯……秦槐,你可仔細瞧瞧,可是有那麽多人等著呢,王爺能想著你,就別挑什麽時候了?王爺要是這般調笑我?我可上趕著要撲上去了。”大長腿的韋香兒,嬌笑著道。


    “元玥,雲笙姐姐,你們瞧她那一臉蕩婦的樣子,咱們不跟這狐媚子玩。”秦槐紅著臉白了一眼韋香兒。


    “唉!我覺得,香兒妹妹說的對,看來,我也得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主動撲上去才好。太平公主府女司馬裴雲笙,一襲紅甲著體,英姿颯爽,此時卻一臉古怪的看著王爺的背影。


    “你……雲笙姐姐?”秦槐似乎不認識裴雲笙一般,這一向熟讀兵書,一臉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裴雲笙,居然也有這一麵?


    “不錯呢,不管是搶來的,還是偷來的,至少要有的吃,能吃到嘴裏的才算!”


    “死元玥!你也發春?”秦槐扯了扯元玥的裙角。


    “咯咯,自從見到王爺那一天,本姑娘早就已經忍不住春心蕩漾了。”元玥一反常態。


    “何止是你?我也如此!連夢裏都是在侍奉王爺睡覺的場景呢”。菩薩蠻出身的西域奇女酷狄絲,大膽的道。


    “本姑娘又何嚐不是?”一向如得道高僧、老學究般的顏真定,突然也湊了過來。


    “你們……”秦槐快瘋了。


    “秦槐妹妹,你若實在不喜歡,等下迴王爺再來摸,奴家來替你可好?人家可是極願意的。”當初,被李令月從新羅婢中發現的女倉曹,安貞兒,扭著小腰羞澀的道。


    “休想!本姑娘都還沒吃到嘴裏,誰也別想搶我的!”秦槐叉著小蠻腰,像是隨時都要咬人的小野貓。


    “大家都是好姐妹,我不介意跟秦妹妹一起……”。韋香兒是真沒下限。


    “我也不介意!”裴雲笙或許是打算把秦槐直接給雷死,然後繼承她得到的那份寵愛。


    “我可是說過了,我得想辦法先吃到才算!”元玥笑了笑。


    “你們……”秦槐徹底無語。都說男人湊在一起,八九不離十是要討論女人,可誰又敢說,女人跟女人湊在一起時,談論的話題也離不開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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