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聞聲轉頭,看向門口。隻見一位眸黑如星,麗質天生,肌膚如玉,國色天香的女子,蓮步輕移,身上穿的月白色紗裙,外罩純白色絲質披肩,一個侍女跟隨在後麵,好像畫中的仙女款款降落紅塵。


    如此美麗的女子,真是仙姿玉貌,終天地之造化。她婉約而行,如同從畫中走來,一襲白衣映襯出她出塵的氣質,紅唇柔潤飽滿。瑤鼻秀秀氣氣,香腮線條優美,粉臉吹彈得破,淡淡紅暈散布開來,眉眼間點點含羞,更是惹人憐愛。長發披向背心,用一根銀色絲帶輕輕挽住。身段玲瓏苗條,高挑的身姿、修長的雙腿,行走間讓人不禁讚美她的端莊典雅;盈盈不堪一握的纖腰如同搖曳的柳枝,凸顯出女性的柔美,而胸前碩滿的雙峰,更是鼓脹起伏,動人心魄。那傲人的輪廓,沈甸甸的分量,讓人產生一種強烈的欲望,偏偏那端莊聖潔的氣質,又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不敢上前褻瀆。


    若比容貌,竟然與李令月,蕭美娘,長孫無香這幾個最頂尖的絕色,不相上下,難怪,能稱之為魏國京都第一美女了。


    “你是元修的妹妹?會畫畫的那個?”李胤唇角微微上揚。


    “魏女元如嫿,見過寧王殿下!奴家確實是元修之妹,不過……今日過後,世上就再無此人了,隻有您大唐寧王身邊,侍妾元如嫿了。”元如嫿語氣有些微顫抖。


    “小妹!”


    “哈哈哈……看來,本王之前還真是妄言了,姑娘這般容貌,實在不愧魏都第一美色之稱。好!本王當日這賭約,還真是超值!”李胤哈哈大笑,直接撇開元修,走向元如嫿。


    “且慢!寧王殿下,能否聽元某一言?”元修急了。


    “元修,本王不殺你,不是我不敢殺你!你若再敢阻我,我今日必殺你!若是不信你不妨試試?”李胤眼神一冷,看向元修。


    “不,元某……元某願賭服輸!隻是想跟殿下商議,元某寧願以重金贖迴小妹,寧王殿下,隻要你答應,元某縱然砸鍋……”


    “滾開!元如嫿如今是我的人,本王不會像你們一樣,把人當貨物牛羊一般賣來賣去!”


    “寧王殿下!一百萬兩銀子!可行?”


    “臥槽!她可是你親妹子!在你眼裏,就值一百萬兩?”李胤瞪大了眼睛。


    “五……五百萬兩!”


    “胤郎……”五百萬兩銀子,足夠打動人心,就連李令月,也忍不住輕唿一聲。


    “住口!若有人出價讓本王賣你,你會做何想?”李胤瞪了一眼李令月,知道她想說什麽。


    “妾身……知錯了!”李令月趕緊低下頭,倒不是委屈,而是羞愧,原來胤郎在意的人心,而非金銀,是呀,他當日可說過,寧負富貴不負卿的,在他眼裏,隻有人,才是最珍貴的。


    李胤扭頭看向元如嫿問道:“你怎麽說?”


    元如嫿麵色一怔,低低歎了口氣道:“奴家自從踏入唐境,便已然是被父母親人所棄,此身便已不再屬魏,而是做為寧王的賭約,輸給了寧王殿下,自然已屬寧王所有,嗬嗬,是留是賣,全憑寧王,奴家……奴家無權做主。”


    “你……不怨恨?”李胤問道。


    “如今這世道便是如此,奴家恨有何用?奴家又該恨誰?恨你麽?奴家不恨,畢竟這賭約是奴家……是魏使自願所應,即便當日不是王爺,在他心裏,奴家一樣隻是個可隨意用做賭注的物件罷了,縱然不輸給王爺,遲早也會把奴家輸給旁人!因此,奴家不怨王爺,要怨,也隻怨這天道不公!”元如嫿眼眶發紅。


    “既然如此,本王……可就要做主了?日後迴不得故土,見不得親人故舊,可不能後悔?”李胤又問了一句。


    元如嫿直接落淚:“奴家……母親已亡,從被拿來做賭,到送奴家來洛陽的那一日,奴家……便已再無親人!”


    “好!你別哭!本王,隻會買人不會賣人!你放心!就算你是虛情假意,懷揣某種目的,故意借機到本王身邊行刺下毒,本王也不會賣你!隻會視你如仇殺了你。”


    “王爺但請放心,奴家絕無此意,畢竟王爺若出了閃失,奴家免不了又要被賣一迴。”


    “嗬嗬”,最高明的謀士,往往就是以身入局,以身為餌,李胤可不真是一見女人就迷糊,一點提防心都提不起的傻子。


    “紅袖,帶她上車!”李胤轉身,背對元如嫿,若她有殺他之心,這應該是最好的時機。


    “小妹……寧王!元修懇求……”。


    “兄長,免了吧,從你和父親決定將我送來唐國的那一刻,你的小妹就已經死了!從此……我與魏國,與元家……恩怨兩清,再無半點瓜葛。”元如嫿轉頭,毅然決然走向紅袖,臉上留下兩行清淚。


    “寧王……八百萬兩,再加五千斤……”


    “滾!再敢出言辱本王的人,本王這就送你上西天!與本王而言,所有我府上的人,皆為無價之寶,就算給個金山,老子也不換!”李胤霸氣的道。


    “小姐……莫要丟下憐兒,憐兒生死都要隨在小姐身邊。”元如嫿身後的小丫頭哭的撕心裂肺。


    “王爺……奴家求您允準……讓憐兒……”元如嫿同樣抽噎不止,直接對著李胤跪了下去。


    “你起來!她既是你的侍女,是留是去,自然該你說了算!”李胤走過去,將元如嫿托起,繼續道:“若你此刻想迴魏國,本王可以任由你離去,也不會為難任何人,過了今天,本王可就不許了。”


    “王爺,奴家與憐兒自幼便相依相伴,她離了奴家,怕是不知會是何等結果了,除了她,奴家再無掛念。”哀莫大於心死,此時的元如嫿,淚水長流,但雙眼空洞。


    “走!本王帶你迴家!往日的不堪全部死去,今日之後,你隻需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模樣。”李胤牽著元如嫿,走向馬車。待走近了,突然又迴頭朝魏國使團大聲道:“明日辰時,校場武比,既定輸贏,也決生死!本王保證,你們敢下場的,沒一個能活著走出校場!”


    “王爺威武!王爺威武!王爺威武!”


    “大唐必勝……”。


    “寧王!元某這就去見唐皇陛下,元某一定把小妹救迴來!”


    “寧王!慢走!既然寧王約定明日武比,那不如索性就把賭約定下!”魏念堂冷聲道。他仿佛再也沒了昔日的冷靜和沉著,畢竟這一眨眼的功夫,魏國就沒了五個人,其中包括一個正三品,兩個正四品,一個從四品的武將,任是換作誰,也冷靜不了吧?


    正一手扶著元如嫿,一手牽著李令月走到馬車跟前的李胤,聞言停下腳步,轉頭,嘴角微微上揚,臉上掛起那帶著一絲邪魅氣息的笑意,道:“好!既然賭,那就請魏先生說吧,本王輸了,該當如何?”


    “若你輸了,還我小妹!免去前次賭約所有條件!”元修急忙喊道。


    “這賭約,本王隻應一半,千萬白銀,五千精鐵可如數奉還,但元如嫿,本王不會給!本王最後說一遍,從不會拿人頭來做賭約。元修,你要再敢提這種,讓本王人為注的賭約,本王聽一次,殺你魏使一人!”李胤霸氣側漏,仿佛在場的魏人,以全都是他板上魚肉。


    “好!寧王痛快,既然如此,魏某就賭你寧王殿下若輸,除了奉還銀子和精鐵外,還要辭去官爵,並立誓,終身不得為大唐朝廷再奉一謀。”


    “本王應了!何需如此麻煩?若本王輸了,人頭任你割了去便是!”李胤正色道。


    “朕不答應!”突然,一聲大喝自人群之後傳來,瞬間一隊軍卒分開圍觀人群,簇擁著幾頂大轎來到鴻臚客館門前,最前一頂,周身皆是明黃色,轎簾上繡著金龍,上蓋寬大轎帽,足足用十六名青壯太監抬著,不是當今皇帝,還能有誰敢用此等龍轎?


    “臣等(草民)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瞬間周遭所有人全都跪拜。幾名魏國武將開始還遲疑著不肯下拜,卻見魏念堂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幾具屍體,示意眾人趕緊跪下。眾武將隻得下拜口稱外臣。


    轎簾掀開,隆德皇一襲明黃龍袍,從轎內走出,高德連忙上前扶著。身後幾頂轎子裏,卻是鎮國公,武英公,丞相高廉,侍中陳文錦,太師喬玄等幾名重臣。


    “萬民平身,諸卿平身!”隆德皇大喝一聲,龍行虎步走向李胤,一言不發,抬腿就朝他屁股踹了一腳,笑罵道:“混賬東西,誰許你動不動就要輸腦袋的?朕不是,動不動就要底下臣子去送死的昏君!更何況你寧王,還代表著我大唐風骨、大唐脊梁!深受百姓的愛戴!朕,和大唐,不許你輕易赴死!”


    “臣……知罪!臣,叩謝陛下隆恩!”


    “皇上聖明!”周遭百姓們齊齊呐喊。


    隆德皇伸手下壓,示意安靜,然後站立當街,朝元修等人道:“魏使,朕覺得,這賭約不公平!寧王乃是朕的股肱之臣,若是因一賭之輸,便終身不能為朕獻計獻策,那於朕,於大唐損失何其之大?這賭約,朕,不許!大唐也不許!”


    “唐皇陛下既然駕臨,外臣也便無需再與寧王做賭了,這樣,若寧王輸,請陛下放外臣等人還朝,並厚葬我魏國使團一應陣亡之屬,陛下需親自致祭,還要賠償我大魏白銀兩千萬!”魏念堂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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