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聞言一愣,旋即笑道:“你倒是頗有信心,既然你有意,本宮應下這賭約了,若是你所做之詩能得在場一半人認可,那……本宮就……答應你一件事,隻要不是有違國法和道德,本宮力所能及之事,皆可!如何?”


    “不行!若郡王贏了,到時讓姑姑嫁他,姑姑答應還是不答應?”李喆忽然大聲抗議。


    “混賬,喆兒不許胡說!”氣度不凡,雍容華貴的華妃娘娘,著實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拉住五皇子,一臉忐忑的看向李令月。


    “哈哈哈,童言無忌,這是五皇子與大長公主姑侄情深,深怕姑姑會被人搶走呢,娘娘無需緊張,大公主也不會為著一句童言而生氣。”李胤笑著道。


    “華妃不必如此,喆兒舍不得本宮,怕本宮會吃虧,本宮高興還來不及,你莫要嚇著了他。”李令月之前臉上一紅,五皇子一句話,確實讓她有些尷尬,不過李胤這一解釋,還真是讓所有人再也無法去想別的,這家夥還真有些急才。


    “五皇子放心,臣絕不會騙跑你姑姑的。”李胤笑了笑。


    “郡王殿下,少囉嗦,莫不是你做不出詩來,故意拖延?”長孫無病見妹妹看著與大長公主在那裏喜笑顏開,似乎有些不太開心,忙開口催李胤作詩。


    “好!你急什麽?我的詩可就在腦子裏裝著的。”李胤對著長孫無病飛了個斜眼兒。然後又道:“勞煩哪位稍後能提筆寫下來?”


    “奴家楚女顧傾城,願自薦執筆。”


    “原來是京都三才女之一顧學士?她的一手蘭花小楷極是好看,顧學士執筆,在合適不過。”有人高聲介紹。


    “多謝公子”。百花樓花魁顧傾城,因文采出眾,博覽群書,而被人尊稱風塵女學士,人如其名,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相比李令月,太子妃,倒是多了幾分書卷氣息,與長孫無香相比,眉眼間又多了一絲媚意春情。


    “好!有勞傾城小娘子!那本王可來了啊?你可仔細些。”李胤故意調笑一句。然後站起身,突然跳到一張石桌上,先環顧四周一眼,然後低頭略一沉思,便開口緩緩道:


    “鶴鳴寺北雲亭西,


    水麵初平雲腳低。


    幾處早鶯爭暖樹,


    誰家新燕啄春泥?”


    “好!短短幾句,不僅將此間地理交代清楚,還將此間湖水,花鳥盡數描繪,已是大有意境!實在是絕妙!”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大聲喊了一句。


    “閉嘴!”太子、睿王,大公主李雲芮、臨淄郡主、長孫無病,耿烈,青衣、墨影異口同聲


    “且(先)聽他做完!”李令月、太子妃,趙鳳璃、長孫無香、還有華妃和顧傾城的聲音同時響起。


    紫釵,紅袖、黃衫、白狐,和裕王,則齊齊看向發聲之人。


    李胤似乎根本不受影響,再次淡淡開口:


    “亂花漸欲迷人眼,


    淺草才能沒馬蹄。


    最愛湖東行不足,


    綠楊陰裏白沙堤。”


    一首白居易的《錢塘湖春行》,隻是改動了第一句,便被李胤這個文抄公給搬了出來。


    靜!良久,李令月顫著聲音緩緩道:“此等詩作,一出口,本宮……本宮便已然輸了!


    “妙!”太子妃嬌聲驚唿


    “好啊!哈哈哈!”睿王忍不住笑著大喊。


    “俺雖不會作詩,卻也聽得出,郡王殿下這詩是極好的。”耿烈咧著大嘴傻笑個不停。


    “殿下詩才如是,可恨那宋孝陵無緣聽到離去,不然,必會羞憤莫名!”


    “有殿下此等佳作,何懼那魏人猖狂?”


    “誰敢說我大唐無詩才?誰還敢說我大唐作不出好詩?”


    “就是!殿下這首春神湖,簡直可傲世天下詩壇百年”。


    “天下詩壇,自今日始,當由我大唐獨占鼇頭。”


    “北寧王弟,本宮也想與你再賭一場,如何?”太子李苒揮手止住眾人嘈雜議論。一臉驚喜,向李胤道。


    “不知殿下賭從何來?”李胤含笑道。


    “便以在場之人中,你可任擇一人為題,要王弟能以詩寫出其神韻,若王弟之詩能得在場眾人半數……不,七成,能得七成之人稱讚,便算你贏,本宮賭注也如姑母一般,任由王弟提一件事。反之,王弟輸了,也要應本宮一件事,如何?”李目光狡黠。


    “太子殿下這不公平!這作詩可不是喝水,端起茶盅便能喝下去……”。耿烈趕緊替好兄弟抗議。


    李胤朝耿烈一揮手,卻又看了一眼長孫無香,笑著對李苒道:“殿下已然輸了,這詩,我已是有了!若非無香,臣今日也無緣這洛陽詩會,無香姑娘神女之姿,秀外慧中,文采卓然,我便做一詩,獻給無香吧!”


    “殿下要寫給奴家?”長孫無香站起身,盯著李胤,一臉驚喜的柔聲問道。


    “嗬嗬,紅袖,添香!墨影,研墨!紫釵、白狐,鋪紙!這詩,本王要自己親筆寫給無香!”李胤不答,反而直接大笑著道。那神情,說不盡的意氣風發。


    “嗬嗬,不提作詩,單憑這一句紅袖添香,白狐鋪紙,便已見意境了,殿下作詩,佳人環侍,便讓人極為意動。鳳璃也欲隨著賭上一局,若殿下輸給太子,請殿下出資為鳳璃贖身從良 另置別館一所安身,如何?”


    “那若是小王僥幸贏了,趙郡主又當如何?”李胤笑著問了一句。


    “鳳璃不過亡命之身,流落風塵的青樓樂姬罷了,已再不是什麽魏國郡主。若殿下贏了太子,鳳璃也身無長物輸給殿下,唯有鳳璃這具軀殼,還算是拿得出手,鳳璃若輸情願入府侍奉殿下左右,不求能與添香紅袖,奉紙白狐,研墨墨影等諸位姑娘一般的殿下寵愛,即便是端茶送水,做個粗使丫鬟,也是心甘情願。不過……不過鳳璃身在教坊,還需太子殿下或大長公主……。”


    “好說!本宮應下,若是王弟應允,鳳璃脫籍一事,由本宮來處置!”太子先表態道。


    “嗬嗬,好!鳳璃姑娘天姿國色,臣又非那坐懷不亂之輩,如此美事,正求之不得,豈有不應之理?不曾想,今日這春神湖一行,倒叫李胤身邊再得一絕色侍妾!”且,白送到懷裏的美妞兒,本王豈有不收之理?輸?輸是不可能輸的,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輸。腦子裏記著的詩,雖說沒有唐詩三百,可還有漢詩呢?還有宋詞呢、還有元詩,明詩、清朝詩,古詩、樂府詩呢?沒有一萬也夠八千了吧?呃……吹得有點大了,但幾百首還是有的。趙鳳璃這般絕色既然上趕著送上門,那本王就笑納了,李太白的清平樂隨便一出,豈不輕鬆秒殺一切不服?


    “殿下……”一句侍妾,已然等於給出答案,倒是讓姿色絲毫不輸李令月,太子妃等女的趙鳳璃羞紅了臉。


    “你休要耍嘴,先作詩贏了再說!”李令月翻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兒。讓太子和諸位黃子文,再次心生疑惑,之前威武霸氣的姑姑,竟然也會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麵?


    “來!諸位且聽真”。李胤似乎來了興致,高聲大喝一聲,然後盯著看向長孫無香,直接就把人家臉給看紅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


    “嘶……”隻一句,周圍已然響起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可誰也沒敢開口,畢竟誰也不想再如之前那位仁兄一般,成為眾矢之的。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隨著李胤的聲音落地,同時也停下了手中揮舞的筆。


    “殿下……無香……多謝殿下!”長孫無香紅著臉朝李胤盈盈下拜。


    “你這……你……!難怪老耿說你不地道,我拿你當知己,你卻想著拐我妹妹,要當我妹婿?非人哉?”長孫無病看著眼前如同癡傻一般的妹妹,心裏哀歎一聲,妹子如今番如同癡傻的模樣,怕是此生再難逃脫這個混賬的魔掌了,哎,都怪我長孫無病交友不慎啊,這下好,自己謹慎嗬護視若珍寶的妹子,就這般被這無良惡賊用幾首破詩給騙了心去?我可如何跟爺爺交代啊?


    “嘿嘿,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哦,你昨日被賜了婚,成了皇帝的乘龍快婿,日後佳人在懷,整天抱著個美豔公主恩愛,你就不管好兄弟死活了?再說,你把香兒交給我,總比給了李苕那二貨要好吧?將來把香兒嫁給他你放心?”


    “自然不放心!可若要把妹子嫁給你,我一樣也不放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誰家不一樣?這再怎麽精心嗬護,如何舍不得,這種出來的大白菜再如何水靈,不也得……遲早讓豬拱……遲早被人吃……哎?這話不對……”李胤真後悔自己嘴快,怎麽就把自己繞坑裏了?


    “豬,你聽著,真想要拱我家大白菜,需得應我三件事。”


    “行!你說!哎?不是,怎能說豬……”。


    “那免談……”。


    “行行行,豬!豬!我是豬!你說!”為了把長孫無香這顆大白菜騙上床……不對,哄到手……也不對,娶!娶迴家當媳婦兒……之一,就當迴豬吧!


    “其一,你需得設法說服我家老頭子,然後必須三媒六聘,八台大轎風風光光娶我妹子進你的王府,萬萬不能讓無香受半點委屈。”


    “這是應該的,不過老國公那裏,你得幫著我些。說第二!”


    “不管以後你娶多少房妾,無香必須得是正妻王妃,你萬不能欺負她 冷落了她,更不能負了她,不然,我……”。


    “我若負了無香,天打雷劈,碎屍萬段!不過……實話告訴你,我之心,不在京城這彈丸之地,我打算設法迴北疆,接掌鎮北軍,重振寧王府。這其中危險,你應當明白,無香若為我正妃,萬一哪天我……,正妻可再沒半點後路。”


    “行了,暫且沒有三了,你能為我妹子著想到如此地步,我也放心了!”長孫無病咬了咬牙,不等李胤迴答,直接走向自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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