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萱不敢站起身向下張望,幹脆趴在懸崖邊上,還把繩子係在自己纖細的腰間,另一頭拴在身後的樹上以防萬一。


    她瞧見宋陽停頓片刻,朝旁邊的樹木蕩過去時,一大塊石頭帶著些碎石“嘩啦”一下滾落,嚇得她一哆嗦,汗毛都豎了起來。


    好在宋陽反應及時,趕緊鬆開拽著的崖柏,腳在石壁上一蹬,迅速蕩了迴去,驚險避開,這也把他驚出一身冷汗,心裏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砰……”


    那塊大石頭唿嘯著砸向下方的水潭,伴隨著“嘣咚”一聲巨響,濺起衝天的水花。


    那棵崖柏也不知是根部就長在石頭與崖壁的縫隙中,還是被石頭砸中帶了一下,跟著掉了下去,隨後被緩緩衝向下遊,卡在了河上的獨木橋處。


    大概是被下麵的巨響驚動,宋陽低頭時,恰好看到崖壁下方不遠處有兩隻寒號鳥飛了出來。


    他看得真切,一下子就鎖定了兩隻寒號鳥洞穴的位置。再瞧那崖柏,倒是省了采挖的功夫。


    “陽哥,怎麽迴事?有沒有受傷?”馮曉萱在上麵焦急地詢問。


    宋陽大聲迴應:“沒事!”


    另外三個崖柏的成化料離繩索的位置有點遠,宋陽暫時就不管它們了,在山崖上蕩來蕩去,他真怕石頭磨斷繩索,自己也跟著掉下去。


    雖說掉進下麵的水塘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肯定摔得生疼,他可不想渾身濕漉漉的難受,畢竟現在的河水已經涼了,不像夏天。


    宋陽不再耽擱,小心翼翼地放著繩索,朝最近的寒號鳥洞穴下降。這個洞穴在一個不大的石洞裏,裏麵空空如也。


    他拽著繩索輕輕晃動,仔細查看周邊,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另一個石窟窿,裏麵堆積著不少五靈脂。


    他把繩索調整到合適位置,在一塊凸出的石頭上綁穩,然後衝上麵的馮曉萱喊道:“曉萱,東西找到了,用繩子拴著口袋放下來。”


    馮曉萱爬著往後退了一段,用繩子在口袋上穿了個洞綁好,又在口袋裏放了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增加重量,重新爬到懸崖邊,伸手把口袋放了下去。


    宋陽接到口袋,扔掉裏麵的石頭,一把一把地把五靈脂抓出來裝進袋子。七八分鍾後,石窟窿裏的五靈脂被掏光,裝了小半袋,大概有二十來斤。


    “曉萱,提上去!”宋陽喊道。


    “陽哥,你讓到一邊,小心提的時候碰到石頭掉下去砸到你!”馮曉萱沒有馬上往上提,先提醒了一句。


    宋陽解開拴在石頭上的繩子,讓到一旁,馮曉萱這才雙手交替用力,把五靈脂提了上去。


    安全之後,宋陽繼續放繩子下降了三四米,由於有灌木阻擋,沒法像蕩秋千那樣蕩過去,隻能慢慢放著繩子,手指摳著石壁凸起的石塊和縫隙,往左側寒號鳥飛起的地方挪過去。


    還好,沒挪多遠,就先看到了石壁縫隙中堆積的五靈脂,這些可比另一個地方的多多了,大概是這隻寒號鳥在這裏待的時間更久。


    一般來說,寒號鳥不會遠離巢穴超過一公裏。


    馮曉萱放了兩次口袋,宋陽才把這些五靈脂收集完,大概有五十斤左右。


    忙完之後,宋陽又朝寒號鳥所在的洞穴移過去,到洞口邊探頭一看,心裏又是一陣驚喜,裏麵有兩隻同樣換上紅白兩種毛色、快要出窩的小寒號鳥縮在裏麵。


    他趕緊一把堵住洞口,防止它們逃出去,讓馮曉萱再次放下口袋,把兩隻小寒號鳥都抓住。


    東西提上去後,宋陽費了好大勁才爬到崖頂,離開崖口好幾米後,坐下來休息。


    “還不錯,收了六七十斤五靈脂,曬幹了也能有四十來斤,還抓到兩隻小家夥帶迴去養,賺了。”馮曉萱看著這些東西,興奮不已。


    她湊到宋陽身邊,從兜裏掏出手帕幫他擦汗:“辛苦了哈!”


    宋陽笑著迴了一句:“怎麽……要犒勞一下我呀?”


    “這還不簡單,迴去後,我給你好好做兩個小菜!”馮曉萱點頭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說的是什麽嘛?”馮曉萱一臉疑惑,突然注意到宋陽直勾勾的眼神,低頭一看,頓時板起臉來:“再敢亂想,小心我給你兩巴掌!”


    宋陽撇撇嘴:“遲早的事兒嘛!”


    “該是什麽時候就是什麽時候,不能亂來!”馮曉萱一臉嚴肅地說。


    “那這裏總可以吧?”宋陽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左臉:“這可不是第一次了哈,都被你偷襲過!”


    “這個沒問題!”馮曉萱說完,湊過來在宋陽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就在宋陽還在迴味那輕柔一觸的溫暖時,馮曉萱已經忙著去解拴在樹上的繩子了。


    宋陽見狀,趕忙叫住:“別急,我還要下去。”


    “五靈脂都拿完了,還下去幹嘛?”馮曉萱不解地問。


    宋陽笑道:“下麵還有幾個好東西!”


    “好東西?是什麽?”馮曉萱一下子又被勾起了興趣。


    “是幾個木坨坨,必須帶迴去!”


    “木坨坨?帶迴去當柴火燒嗎?”


    “當柴火燒,你當我傻呀?我會為了柴火下這種懸崖……是崖柏的木坨坨!”宋陽想了想,擔心以後這些東西帶迴去存放被嫌棄或者當成柴火,接著說道:“這可是一種很好的藥材,能養生!”


    “能養生,聽起來好厲害……我怎麽都沒聽說過呢?”


    “要是連你都聽說過,怕是早就輪不到我了!李時珍的《本草綱目》知道吧,裏麵有記載,‘有盜得一株徑尺者,值萬錢’,說的就是崖柏。”


    “也就是說要是能弄到一根有一尺粗的崖柏,就能換萬錢,在古代這可是非常珍稀名貴的東西。別看是個木坨坨,它的藥用價值很高。”


    “《本草綱目》還記載:人食之而體輕,長期服用,使人潤澤美色,耳聰目明,不饑不老,輕身延年。”


    宋陽這倒不是吹噓,這些確實有記載,是李乘風告訴他的,當時還提到:救命沉香、養命崖柏,崖柏確實是一味藥。


    換句話說,這些玩意兒其實是有錢人養生盤玩的東西。一般人光是為了吃飽穿暖就得付出全部努力,哪有心思擺弄這些,腦子裏也沒這概念。


    所以,在多數人眼裏,這真就是普通木坨坨,頂多是比較耐燒的木坨坨。


    “一般人不知道,弄些迴去放在家裏做擺設也有好處,多存放些時候,等以後條件好了,我估計會很值錢!到時候可別燒了,也別外傳。這是能切成小塊像泡茶一樣泡水喝的,喝的就是裏麵的柏油,對身體好!”宋陽給她普及這些知識,說得神乎其神,足以引起她的重視。


    在國內,太行山、燕山和秦巴山脈都有零星的崖柏分布。


    相比之下,蜀地屬南方,水汽充足,崖柏的品質和散發的氣味比太行山的稍遜一籌,但依然十分珍貴。山裏懸崖峭壁不少,但也不是到處都有崖柏。


    在蜀地範圍內,主要集中在城口、巴山、涼山這三個地方,尤其是城口,那裏相對多一些。


    為了在懸崖峭壁上弄到這些東西,不少根農搭天梯、降繩索去采挖,甚至有人為此丟了性命。


    聽宋陽這麽一說,馮曉萱眼睛一下子亮了,連連點頭,可一聽到對身體好,就白了宋陽一眼:“你就不能正經點啊?”


    “我很正經啊,說的都是實話……明明是你想歪了!”宋陽笑著反駁。


    馮曉萱卻不接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朝宋陽翻白眼。


    休息了幾分鍾,宋陽再次來到懸崖邊,仔細往下看,發現除了自己下去的這片區域,在其他崖壁上還能看到幾個崖柏木坨坨。


    他之前不知道石崖上有這些崖柏,也沒帶開采工具,必要時隻能動刀了,尤其是那些帶瘤子的崖柏成化料,他可舍不得放過。


    接著,他再次掛上繩索,順著崖壁一路找過去。一番折騰後,拳頭大小的崖柏成化料弄到了七八個,直接裝兜裏;腦袋大小的榴包也弄到五六個,還有兩個大點的木樁子,讓馮曉萱用繩索吊了上來。


    另外有幾個,位置太險,樣子也不是特別出眾,屬於看得見夠不著的,至少以他現在的條件不好弄,宋陽也就不強求了。


    爬到懸崖頂上,又休息了一會兒,他把這些崖柏成化料撿到背簍裏,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弄了一大背簍。


    想著下方獨木橋那裏還有個大家夥,這分量可不輕,十七八裏的路程,可得費大力氣。


    東西全都收拾好,宋陽背著弄到的崖柏,馮曉萱背著五靈脂,提著兩隻小寒號鳥,和宋陽一起小心翼翼地順著陡坡下來。


    過了獨木橋,宋陽把河裏的那一大塊崖柏撈了出來,有四五十斤重。


    把東西扛到岸邊,他仔細端詳,這次掉落居然留了不少根須,最關鍵的是那巴掌寬的樹皮沒有破損,擺放著一看,越看越覺得像條盤旋升空的巨龍,霸氣又不失靈動,太漂亮了!


    在這石崖上折騰了好長時間,看太陽偏斜的角度,估計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宋陽出了不少汗,趴在河邊喝了些水,又幫馮曉萱撿了些木柴迴來,在河邊攏了一小堆火,把帶來的火燒饃烤熱,兩人分著吃掉後,才背上東西上路。


    路過岩房坪的時候,馮曉萱估計這個時候陳家興在幹活,去田間地頭找太耽誤時間,就打消了去岩房坪看一看的想法。


    身上背的東西很重,尤其是宋陽背著的那些崖柏,少說有一百三十斤往上,一路上走不快,走走歇歇。


    等兩人迴到盤龍灣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王靜雅和宋建國正站在院牆邊翹首以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1979:發家從采藥開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中郎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中郎將並收藏重生1979:發家從采藥開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