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溝兩側樹木眾多,不過相較於順著山坡行走,這裏的空間更為寬敞,行走起來也更為便捷,特別是背著背簍的時候,不會被過多的雜物所阻礙。


    宋陽和王嶽順著山溝和宋建國、王宏遠碰頭,隻見他們已經把野豬開膛破肚,正在將內髒往外掏,宋建國和王宏遠兩人正拿著豬肚清理裏麵的髒東西。


    宋陽放下一個背簍,提著另一個走到旁邊的一棵鬆樹旁,扒開雪,攏了些鬆針鋪在背簍底部,做成一個窩的形狀。


    迴來的時候,他順手將宋建國已經擠掉髒汙、翻麵的豬肚扔進背簍,對王宏遠說:“王叔,你們家今年就半頭豬,這三頭黃毛野豬的肉很不錯,你們家帶兩隻迴去,我家現在沒那麽缺肉,我家拿一隻,還有這幾隻野豬的豬肚。至於肝髒之類的,我帶迴去喂狗。”


    “給我家兩隻,那可不行,太多了,一隻就夠……”


    王宏遠趕忙擺手。


    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建國打斷:“老王,咱們都這麽多年的兄弟了,別這麽見外,大家一起出力,沒有你們倆,我們也打不到這些野豬……


    就聽我兒子的,你帶兩隻迴去,自己留一些吃,剩下的給你家兩個閨女分一點,兩頭大的還打算分給村裏人呢,又不是沒有,別客氣!”


    王宏遠笑著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就對了,幹脆點!”宋建國笑了起來。


    隨後,一行人繼續沿著山溝往下走,到斷崖邊取出母野豬的豬肚。


    在另外三個人幫忙給母野豬開膛的時候,宋陽割下豬心、豬肝喂給兩隻青川幼犬。


    這兩隻半大的狗崽已經一天半沒吃東西了,吃得狼吞虎咽,宋陽也隨它們去。


    吃飽後,一兩天不喂也沒問題,還能讓自己少背點東西。


    畢竟,五個豬肚加上五副肝髒,也是相當重的分量。


    至於那些腸子,就留在山上給其他野獸吃了。


    取出母野豬的肝髒,把豬肚放進背簍,四人順著斷崖側麵的山坡下到崖底,處理好兩隻黃毛野豬後,先由王嶽和王宏遠背著,四人輪流著迴到第一隻黃毛野豬所在的山坡。


    一頭黃毛野豬一百來斤,去掉內髒心肝,一隻大概七八十斤。


    對於幾個人來說,背著走山路並不是難事。


    隻是,野豬肉質地較軟,整個放在背簍裏,背著的時候晃來晃去,肩頭上的重量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很磨肩膀。


    當幾人再次迴到獵殺第一隻野豬的山梁時,跑在宋陽前麵的招財和進寶突然毛發豎起,盯著黃毛野豬所在的方向一動不動。


    察覺到情況不對,四人趕緊放下背簍,抽出斧頭握在手中。


    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到有動靜,宋陽提著槍,小心翼翼地順著山坡往下走,另外三人也提著斧頭,小心地跟在後麵。


    沒走多遠,就看到一隻狼,正是他們之前見過的母狼,站在被獵殺開膛的黃毛野豬下方十幾米的地方。


    幾個人心裏一驚,趕忙環顧四周。


    看到狼,最擔心的就是出現狼群。


    要是有其他狼,事情就麻煩了。


    還好,看了一圈,周圍沒有發現異常,宋陽注意到,招財和進寶也隻是盯著那隻母狼,對周圍沒有什麽反應,確定隻有這一隻狼。


    獵人上山,其實很少主動去招惹豺狼,即便在冬季它們的皮毛不錯,通常也會避讓。


    因為大家都知道,豺狼經常成群活動,一個獵人僅靠一把打一槍就得重新裝填彈藥鐵砂的火槍,對付一群豺狼,極其危險。


    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會主動避開,除非遭到豺狼的圍攻。


    當然,像這樣直接碰到狼的情況也不常見。


    狼的嗅覺很靈敏,大多數時候人還沒發現它們,它們就已經跑遠了。


    人害怕野獸,其實野獸更害怕人。


    不用說,這隻狼肯定是聞到黃毛野豬的血腥味找過來的。


    懷有幼崽的母狼,想要捕捉到食物很不容易。


    隻是不知道這隻母狼為什麽單獨行動,沒有和狼群在一起。


    這隻母狼也看到他們了,卻沒有逃跑的意思,淡定地走到稍遠的地方,迴頭看著幾個人。隻是一隻狼而已,如果敢靠近,在場的幾個人都有把握單獨應對,倒也沒什麽可怕的。


    “這是盯上這些肉了!”王嶽看著那隻母狼,小聲說道。


    宋建國也催促道:“快下去看看!”


    幾個人加快腳步往下走,那隻母狼趕緊轉身跑遠了。


    到了黃毛野豬旁邊,發現野豬肉還在,就連扔在一旁的腸子也完好無損,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王宏遠笑道:“還好,迴來得及時,不然這些肉還不知道被狼弄成什麽樣呢!”


    “趕緊搬上山梁背著迴家,還有很多事呢。”宋陽微微笑著說:“今天有的忙了。”


    “要不要先烤幾個紅薯,吃了再走?”王嶽插話問道。


    宋陽搖搖頭:“不吃了,等把紅薯烤好吃完,我們差不多也到家了,迴家烤著火吃飯,不舒服嗎?”


    王嶽歎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帶了。”


    他話音剛落,王宏遠抬手就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就你話多,趕緊動手!”


    王嶽撇撇嘴,彎腰一把將黃毛野豬抱起來,甩到肩上扛著,大步往山梁上走去。


    把黃毛野豬裝進背簍後,宋陽正準備去背,卻被宋建國推到一邊。


    他指著裝豬肚、肝髒的背簍說:“爸,那個背簍輕點,你背那個,重的我來背。”


    宋建國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說:“論背東西,在你爸麵前,你還嫩著呢,就算你王叔也不一定比得過我。”


    聽他這麽說,宋陽看看宋建國和王宏遠明顯不一樣的身材,有點不太相信。


    沒想到,王宏遠卻笑了起來:“小子,你還別不信,我都得承認你爸厲害,別看他身材沒有我高大壯實,但力氣和耐力,真不比我差,以前給人背貨在山裏來迴走,我就從來沒贏過他。”


    王宏遠都這麽說了,宋陽不得不信。


    想想也是,力氣大小,確實不能僅僅根據體型來判斷。


    就像在健身房練出大塊肌肉的人,看起來很強壯,但力氣不一定比得上鄉下玩石頭的老石匠。


    隻聽宋建國接著說:“你小子以前有點懶,沒幹過什麽重活,跟李師傅學了一年,也沒怎麽幹過重活,讓你背……還是算了吧!”


    明明是心疼自己,不想讓自己受累,卻偏偏要裝作看不起人的樣子……


    宋陽心裏湧起一股溫暖。


    這些感受,上輩子沒有好好體會,這輩子重新經曆,卻有一種別樣的讓人心酸的感覺,越發覺得親情的珍貴。


    就像“爸”這個稱唿,在某些地區,它不僅僅是對父親的稱唿,更包含著深厚的情感,能讓父親的威嚴變得溫和,讓父子之間像好兄弟一樣相處,體現出一種特殊的親情氛圍。


    “別這麽看不起人嘛,哪有兒子背輕的,爸背重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越是這樣,宋陽越不忍心讓父親背重的。


    真不應該啊!


    “拿好你手裏的槍,管好兩條狗,帶好路……有什麽好爭的!”


    宋建國幹脆坐到雪地上,先把背簍背起來:“這還在山裏呢,你得小心點!”


    宋陽總覺得父親的話有別的意思,但確實需要小心謹慎,就不再爭辯。


    他蹲下身子,背起背簍,一路走在前麵,穿過山林,找到獵人和采藥人經常走的相對好走的山路,朝著石河子村走去。


    一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麽情況,進村的時候,估計已經到中午了。


    在通往宋陽家的岔路口,王宏遠背著背簍靠在路邊的歇腳石上:“我們爺倆在這兒等你們,一起去隊長家說事情!”


    “別等了,先把豬肉背迴家,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再帶他們去也不晚!”


    宋建國笑了笑,能看出來,他對山上遇到死人的事情沒有太在意。


    “行,我在家等你們……要不你們爺倆直接來我家吃飯,昨天剛殺的豬,飯菜還有剩的,熱一下就行。”


    “算了,都一樣!”


    兩位長輩互相點頭示意,各自背著豬肉迴家了。


    前幾天出了太陽,雪融化了一些,接著又是陰天和寒冷,路邊結了一層薄冰,特別滑。宋陽和宋建國順著通向自家的坡路往上走,一步三滑,走得非常艱難。


    宋軍、李嘉怡和王靜雅聽到先到家一步的兩隻青川犬的動靜,早早地出來迎接,看到父子倆上來,趕緊上前幫忙把背簍放下。


    “又打到一隻野豬!”王靜雅驚訝地說。


    “不止,兒子帶著我們一下子打了五隻!”


    宋建國微微喘著氣,樂嗬嗬地說:“我們背迴一隻黃毛野豬,拿了五個豬肚,王宏他家背了兩隻黃毛野豬,還有兩頭大的在山上,準備叫村裏人去背迴來分了。”


    “一下子打了五頭,就靠一把槍?”宋軍有點不相信地看向宋陽。


    “兒子打獵很有想法,也有膽量……活套套住兩隻,找到豬群後,把野豬趕到斷崖,摔死兩隻小的,他在攔截口又打死一隻,而且還是帶著我們幾個不太懂打獵的人,已經很厲害了,要不是親身經曆,我也不敢相信。”


    宋建國心情很好,話語中滿是對宋陽的稱讚。


    宋軍愣住了,他之前還瞧不上宋陽下的活套,覺得那東西不可靠,卻沒想到,這麽簡單的活套,不僅套住了野豬,還一下子套住兩隻。


    他看向宋陽的眼神,也變得有些躲閃。


    宋建國感慨地說:“一頭年豬,一隻黃毛野豬,再加上一隻黑熊,明年一年不用擔心沒肉吃了,每頓飯桌上都能有點肉……這日子總算有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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