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腰瑤寨黃興發現在頭疼不已,送去柏家村的三個阿貴和一個沙腰妹都不願意迴來。


    而且,自己弟弟家的最小的沙腰妹黃巧巧,也是寨子上最漂亮最手巧的沙腰妹吵著要去柏家村學堂上學。


    自己弟弟和侄女黃巧巧在自己家已經呆了快一天了,央求自己去找柏家村,再討要一個名額。


    瑤族和漢族不同,男女平等意識比漢族強的多,黃巧巧這樣伶俐的沙腰妹在家裏話語權很高,硬是逼著自己家阿爸來找阿伯想辦法。


    “阿伯,我就要去學堂看看,憑什麽漢族女人能過那樣的日子,我要去學迴來,讓阿媽她們都能過得上,讓寨子的沙腰妹都能過得上。”


    “阿伯,你是瑤老,你去柏家村,他們豈能不給你麵子。”


    “就是一個上學的名額,我自家帶糧食去,不吃他們的糧,沒有座位,我就在門口聽。”


    “阿伯,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我就背著被褥站在他們寨子門口,說你讓我這樣做的。”


    黃巧巧不斷在黃興發耳邊轟炸,轟炸的他頭暈。


    要是換哪個侄子,敢和他這樣,他早就一巴掌朝頭上去了。


    可是對黃巧巧,他下不去這手,這個沙腰妹可是寨子裏的星星、寨子裏的月亮。


    “巧巧唉,你是寨子裏最漂亮的沙腰妹,你都17歲了,都是抱娃娃的年紀了,人家隻收15歲以下的。”黃興發耐心的解釋著。


    “呦呦,這是哪裏的規矩,17歲就不能向學了啊,漢人不是說活到老學到老嗎?”


    “我不進學堂,我去學手工,他們不是晚上可以上課嘛,我就晚上在那裏上課,白天給他們做工。”黃巧巧認準了的事情,一定要幹成。


    “巧巧,你饒了阿伯啊,月亮都那麽高了,你讓阿伯睡覺吧,你和阿爸迴去,阿伯答應你,明天去柏家村走一遭。”黃興發隻能討饒。


    第二天,黃興發隻能硬著頭皮來到柏家村,去求柏有誌幫忙。


    柏有誌看到低聲下氣的黃興發的模樣,心想沈雲峰說的真不錯,好生活對年輕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前麵來的已經舍不得走了,這不又要送人來。


    拿過腔作過式,表態做不了主之後,心中有數的柏有誌顯得很勉為其難的樣子,去找沈雲峰求情。


    和沈雲峰演過一場不答應,求情,勸說,答應,下不為例的情景劇之後。


    柏有誌從沈雲峰的辦公室走出來,告訴黃興發,先生看在是瑤老親侄女的麵子上,把這個超齡學生收下了。


    但相應的,赤腰瑤寨要專門派一個勞力,在黃巧巧上學期間,在柏家村出力做工。


    黃興發想想也就答應了,這裏上學不要束修,放假迴家還發物品,山上除了打獵,勞力也不值錢。


    既然是巧巧上學,那就叫巧巧的阿爸安排勞力來,他若不答應,巧巧也怪不得我了,不用來煩我了。


    恰好此時學堂下課,孩兒們跳著蹦著出來了,瑤寨阿貴們看到黃興發,立刻圍上來見禮。


    黃興發看到自家瑤寨的阿貴們現在長的白生生的圓潤潤的臉,原本有些怨氣這些孩兒的,心裏突然也好多了。


    雖然孩兒們不願意迴去,但柏家村的肉和糧還是吃到赤腰寨阿貴們的肚子裏了。


    其中一個是黃興發的孫子,他衝迴宿舍又跑出來,拿了一疊草紙,遞給黃興發說:“阿爺,我省下來的,帶迴去用。”


    看他這樣,另外一個阿貴也衝迴宿舍,然後快速跑來,把一個紙包放到黃興發手裏:“瑤老,帶迴去給我阿媽種,辣椒種子,先生說能結許多辣椒。”


    黃興發一愣,沉聲問:“先生可許帶迴寨子裏。”


    阿貴說:“先生說隨便種哪裏,但要按照先生教授的技術來侍弄,看誰一株種的最多,誰的成績就最高。瑤老幫我帶迴去,讓我阿媽先種下,我放假迴去教我阿媽侍弄。”


    幾個阿貴你一言我一語的,弄的黃興發差點老淚縱橫起來。


    瑤家的阿貴就是瑤家的,心裏還是想著瑤家,老夫低聲下氣耍無賴求人還是值得的。


    等阿貴都去上課去了,黃興發一轉身,他又追上柏有誌,說今日肉食就不吃了,酒你還得給我,就是上次那酒。


    柏有誌一甩袖子,罵道:“你這無恥的老貨,我幫你要了個名額,你沒好處給我,還找我要酒,門都沒有。”


    赤腰瑤寨的月亮,最美的沙腰妹就在柏家村閃亮登場了,柏家村的婦女們看到黃巧巧也都紛紛讚歎一聲。


    除了皮膚沒有柏家村的女孩兒白外,從臉型兒到身材無一不是讓人稱讚,更何況瑤族女人喜歡熱鬧的色彩,衣服紅色的鑲邊,紅色的裹頭,在素淨藍黑為主的柏家村裏是那麽的耀眼。


    今天上午在學堂裏教授的是沈濤濤,看到了站在學堂外的黃巧巧,大驚,喊出了“藍鳳凰”幾個字,弄得學堂裏的學生麵麵相覷,不解其意。


    跟在她後麵是她十五歲的弟弟,挑著被褥,也就是陪著她來的勞力。柏有誌看著差點掉了下巴,指著小孩兒說:“這就是說的勞力?”


    黃巧巧低頭鞠了一躬,迴話說:“迴族長大人的話,我們瑤家男兒十六歲就可結婚,十五歲早就算成人了,豈不是勞力,昨日族長大人和瑤老約定中也無年齡限製。瑤老和阿爸說了,來了就是勞力,任由族長安排。”


    柏有誌心裏想,你們好意思派個孩兒來充勞力,一甩袖子說:“沙腰妹,等你放假迴去,告訴黃瑤老,柏家村的酒沒有了。”


    黃巧巧低頭一躬身,說:“知道了,巧巧迴去一定把族長的話帶給阿伯。”


    聽了柏有誌這般說,沈雲峰也覺得好笑。


    黃興發這個人看上去粗壯兇猛,沒想到竟然這樣小雞肚腸,一肚子彎彎繞。


    其實他們也誤會了黃興發,這個其實是黃巧巧自己的主意,也被她料中了,柏家村沒有趕她弟弟迴去。


    沈雲峰說:“那就收下吧,十五歲也幹不了活,還是放在學堂吧。”


    自然,黃巧巧和弟弟住下之後,柏雲就安排人發放生活用品和安排驅蟲,這些黃巧巧都聽說過的,自然也沒多驚訝。


    她心想,到了這裏,我就要把這些都學會去,讓阿媽阿姐們都能像柏家村的女人們那般紅潤,讓阿爸也有好酒喝。


    老管設想的用煤炭製造出煤油的計劃沒有實現,經過多次改進幹餾的設備和幹餾的溫度,最終隻弄出一些黑糊糊粘稠的東西來,倒是副產品還有點用處,那就是煉出了焦炭。


    但目前焦炭也沒啥用處,焦炭是煉鐵的,現在也沒鐵煉,但後麵難說,所以也不是一無所得。


    老管今天又重新在試驗,把那些黑糊糊的東西準備再幹餾一次,看看能不能弄點什麽出來。


    在工坊裏,老管和沈濤濤戴著口罩圍著一個鍋爐樣的大鐵罐子,大鐵罐子下麵用煤正在燒,罐子都燒紅了,要是溫度再提高,隻能用坩堝了,但目前燒製的坩堝也燒製不出這麽大的罐子,也很難封閉起來。


    不過,前幾天聽說,有個孩子用粘土和幾樣礦物和在一起燒製的坩堝材料可以經得住焦炭加鼓風的溫度不變形,這就可以繼續試驗了,這樣的配方要是成功了,以後就可以有坩堝熔鐵了。


    大鐵罐子的頂部焊接了一根長長的鋼管,幹餾產生的氣體就從這裏排出來。


    老管不斷的用冷水澆著鋼管降溫,這樣氣體遇冷就會凝結,從管子端口滴出來。管子端口下麵放了一個陶盆,接著滴出來的液體,已經有一點兒了,蓋住了盆底,看上去也蠻清澈的。


    見沈雲峰來了,老管摘下口罩說,弄出來點東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煤油。沈雲峰說,趕緊戴上,這個氣味傷人,你老先生可是要有後的人了,要保重。


    老管也聽勸戴上了口罩,然後彎腰端起陶盆,再換了一個陶盆放在鋼管的端口給它繼續接著滴下的液體。


    把陶盆裏的液體倒入一個玻璃杯,發現液體還是十分渾濁,褐色的。


    老管把杯子端到鼻子下麵聞了聞,搖了搖頭說,不像煤油,看來煤真的煉不出煤油,還得靠石油來煉。


    沈濤濤說:“看看能不能點著,不行的話,可以做汽油彈那樣的東西啊。”


    他說著,端起杯子,倒了一些在邊上的石頭上,然後用木柴引了火。那液體遇到了火,果然被點著了,但是煙氣有點大。


    沈雲峰笑著說:“這肯定不是煤油,但能燒著,那也是好東西,再看看。


    這煙這麽大,估計雜質還是多,不行等沉澱了再試試,再不行,再幹餾一次試試。要是真的好燒,做火把啥的也行啊。”


    不少天的忙碌,還投入了鋼材和寶貴的焊條,雖然沒煉出煤油,但也不算毫無所獲,大家也還高興。


    這時候,老管說:“對了,你們看啊,這黑糊糊的又黏糊糊的東西,有沒有像一種東西,你們想想看?”


    沈雲峰伸手在另外一個陶缸裏伸手撚了一點黑糊糊的東西出來,在兩個手指之間拉出長長的一條然後裂開,他把手指湊近鼻子又聞了聞,然後問老管:“是不是像瀝青?”


    沈濤濤也用手捏了一小團聞了聞,說:“味兒好像沒鋪路的瀝青味道大,但這麽一說確實像。”


    沈雲峰說:“瀝青不是石油的副產品嗎?我記得書上都這麽說的啊。”


    老管說:“我又不教化學,我哪裏知道,我就是覺得像,也不敢確認。”


    “那要真的是瀝青,那我們不就能鋪路了嗎?”沈雲峰高興的說。“試試唄,用這玩意加熱了拌點石子試試,不成的話再調調比例啥的。”


    “唉!我心裏著急啊,我就擔心哪天睡醒了,就被清朝狗皇帝的兵包圍了,幾尊大炮對著柏家村,對著我們物流園,我們拿槍突突突,都近不了人家的身。”


    沈雲峰歎口氣說。“什麽時候我們能把鐵熔了,哪怕找不到鐵礦,我們也要用鋼板熔鐵,搞幾門大炮出來,才扛得住啊。”


    老管和沈濤濤都是一起穿越過來,沈雲峰的心思也是他們的心思,尤其現在老管娶了老婆,還懷上了孩子,心裏有了牽掛,更是著急。


    “我想暫時大炮弄不出來,我們弄個火箭試試.就是咱們小時候不是放炮仗嗎,有那種前麵是炮竹,後麵是竹簽,點了之後就飛上天然後啪的一炸的那種。”


    “我們可以搞根鋼管,再用細一點的鋼管做一個炮竹一樣的東西放進去,然後裏麵放上火藥,不是沒點火藥嗎,就用引線,然後點著了,炮竹一樣的炮彈尾巴就是火藥燃燒的推力,就飛出去,到了對麵不飛了,然後就炸了。”


    “那玩意不是飛起來亂竄嗎,就用鋼管在飛出去的時候可以約束一下,多少有點準頭。還有就是做炸彈的那根鋼管,做的要標準,離心力比較穩,就減少亂竄了。”


    “還有,用火藥多少來控製射程,可以試驗然後標記下來。”沈雲峰有些興奮的說著,一邊拿著竹枝在地上畫著。


    三個人一起商量著,覺得可以試試。


    “你們都覺得行,那我就讓柏有誌來試試,反正火石擊發槍他也弄的差不多了,再讓他弄弄這個,他會玩火藥,這個對火藥調試要求也高。”沈雲峰說。


    “其實這不就是個火藥拋射的榴彈嗎?那我們也能試試能不能搞個手榴彈試試。”沈濤濤也被調動了思緒。


    他也用竹枝在地下畫著,他的想法是在鐵球上留下孔隙,把引線穿過孔隙,點燃後,引線在孔隙裏燃燒,就不怕扔出去後散掉或者被風吹滅。


    就算是下雨天,隻要能想辦法點燃引線,扔出去引線在孔隙裏也不會被雨水弄滅.


    他這個想法目前難度就是在鐵球的鑄造上,目前還沒有鑄造條件。


    也可以考慮考慮,不過拿我們現有的鋼材來做手榴彈太浪費了,手榴彈的鋼材要用一般的鑄鐵就行了,炸起來才容易碎裂。我們那都是現代的鋼鐵,都比較有韌勁,就那火藥還不一定能炸開。沈雲峰也談了自己的看法。


    “還有你說的引線問題不大,火折子,他們用的火折子就是用磷來點燃的,說明磷可以買的到。”沈雲峰說


    三個人敞開了思路,暢想著怎麽製造出能夠保護自己讓自己安心的武器,然後發現重點還是在鑄造上.


    不過,沈雲峰也下定主意了,即使找不到鐵礦,就是把手裏的鐵全部熔了,也要弄出大炮來。


    至於迫擊炮和高射機槍,他們也沒那本事複製,更沒本事造出現代的炮彈和子彈,那點裝備隻能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動用。


    三個人聊了好半天,這時候一看,杯子裏的液體沉澱了不少,上麵顏色淺,下麵顏色深,於是把上麵的倒了一點出來,用木柴一點著,煙少了不少。


    看來還是因為雜質多的原因,物理幹餾就是沒有化學萃取的純淨,看來做柴油的替代品不行,但是做照明燃料也還湊合,或者像沈濤濤說的做汽油彈也未嚐不可以試試。


    管老師這時候拿出一塊綠色半透明的東西遞給沈雲峰說:“你看看,這啥東西。”


    沈雲峰接在手裏仔細看了看,有些驚訝的說:“玻璃?在哪兒撿來的啊,這裏還有天然玻璃?”


    管老師說:“哪有天然的,有個小組燒製出來的,讓我看,我看來看去覺得就是玻璃,雖然不純,但至少是玻璃了。”


    沈雲峰笑了:“那不錯啊,真的是人多力量大,讓那個小組繼續試驗,看看能不能燒出更純的玻璃,那個磚房就可以有玻璃窗戶了,還有,玻璃做出來咱們可以換銀子,像白磷這些東西還是得下山花錢買。”


    經過一段時間的迷惘,唯一的00後沈俊浩也開始麵對現實了,再也迴不去原來的世界,遊戲、外賣、小紅書都已經遠去。


    他明白自己從小就是窮人富養的孩子,動手能力尤其在機械方麵就是個菜雞,他也放棄了跟沈鬆、沈濤濤後麵去弄機械了,還是靠電、電子這方麵。


    他現在好懷念大專教材,那上麵可是有成篇的電機教材,可惜自己忘記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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