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走廊裏又響起了那一串串讓人心悸的皮靴聲,大家都知道這是鬼子來挑選實驗對象了。偶爾傳來牢門被打開的吱呀聲,六個鬼子挑選了大本事他們監室的一名50多歲,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就在男人踏出監室門時,監室裏綽號小猴子的少年,滿眼含淚不舍地脫口喊出:“杜老師!”男人微笑地轉過頭,從容跟著鬼子走了。或許他心中的勇氣就是來源於剛剛發生的一切。殊不知小猴子的一句話,很快就會要了他年輕的生命。


    走廊又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韓偉傑問小猴子:“小兄弟你叫什麽?你和剛剛那個人是怎麽被抓進來的?”李光州也投來不解的目光。


    小猴子哽咽地訴說起來,我叫羅秋亮,15歲……


    九月八號在偽滿洲國的街道上,一群熱血沸騰的學生們正邁著堅定的步伐,舉行著遊行示威,抗議日本鬼子的殘暴統治。


    小猴子他們年輕的麵龐上寫滿了憤怒與不屈。這些學生們身穿校服,手中高舉著標語牌,上麵寫著“打倒日本侵略者”“還我祖國河山”等激昂的口號。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對自由和正義的渴望,對祖國獨立的強烈期盼。


    隊伍在街道上緩緩前行,腳步聲整齊而有力,在向日本鬼子宣告著他們的決心。沿途的百姓們紛紛駐足觀看,眼中流露出敬佩和支持。一些人默默地為學生們加油鼓勁,心中也被學生們的勇氣所點燃。


    學生們高唿著口號,聲音響徹雲霄。他們不顧日本鬼子的威脅和恐嚇,勇敢地表達著自己的訴求。他們知道,自己的行動可能會帶來危險,但他們毫不畏懼,因為他們心中有著對祖國的深深熱愛和對侵略者的無比痛恨。


    在遊行的過程中,學生們迴憶起日本鬼子在偽滿洲國的種種暴行,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他們看到了家園被破壞,親人被殺害,同胞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不能坐視不管,他們要用自己的行動喚起更多人的覺醒,共同抵抗日本鬼子的侵略。


    突然,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傳來,日本兵和偽警察如惡狼般撲向了學生隊伍。學生們毫不畏懼,依舊高喊著口號,眼中燃燒著不屈的怒火。但麵對裝備精良、窮兇極惡的敵人,他們的力量顯得如此渺小。


    很快,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被粗暴地抓住。他們掙紮著,試圖擺脫敵人的束縛,可那一雙雙罪惡的手卻緊緊地鉗製著他們。有的學生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依然怒目圓睜,口中罵著侵略者;有的學生眼中噙滿淚水,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祖國的命運而痛心。


    被捕的學生們被推搡著、拖拽著,如同待宰的羔羊。他們的校服變得淩亂不堪,手中的標語牌也被奪走扔在地上。街道上一片混亂,百姓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勇敢的學生被帶走,心中充滿了悲憤與無奈。


    我們老師叫杜增善,師母和閨女在買菜時被鬼子糟蹋了。杜老師想從警察手裏把我搶出來,反而一同被抓,被捕後先是待在警局裏。有錢的人很快就把孩子保釋出去,而我和杜老師卻被帶到這裏。


    眾人聽後無不感同身受。


    此時的杜老師,身著鬼子服裝,穿厚厚的棉衣,套帆布戰術背心,頭戴鋼盔,腿部纏綁腿,腳穿防滑軍靴,配備圍巾、手套等保暖物品。背著22斤的行軍背囊,行軍背囊中裝有壓縮餅幹、罐頭重量。還有備用衣物、急救藥品、彈藥等物品。手持三八式步槍。


    “開始跑”。一旁的鬼子高聲喊道。


    犬養中佐對手下人吩咐著說:“一定要保證本次關東軍負重長跑實驗數據的真實性,我們要得出男人最遠的距離和時間。明白了嗎?”“是,中佐閣下。”


    在那四方樓中間的場地上,杜老師正被迫進行著一圈圈的長跑。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疲憊,沉重的腳步仿佛灌了鉛一般。他身上背著的行囊,如同枷鎖一般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一步的邁出都伴隨著內心的掙紮與痛苦。汗水順著臉頰不斷地流淌下來,他的唿吸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他多麽想停下來,找個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他眼神中時而閃過一絲絕望,時而又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花。他在心中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也許會有轉機出現。


    “你太慢了,再快些!”鬼子怒斥著,隨後就用皮鞭抽向他臉部,因為隻有臉部裸露在外邊。


    隨著時間的推移,杜老師的體力逐漸耗盡,終於再也無法支撐倒在地上,任憑皮鞭抽打也不再站起。他心裏想打死我,讓我少受些痛苦。


    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犬養命人將“小猴子”帶了過來,對杜老師說:“聽說這個是你的學生,你不繼續跑下去,我們就不斷用皮鞭抽打他。哈哈哈!”


    杜老師朦朧中真的看到羅秋亮扒光上衣被帶到旁邊,他咬了咬牙說我跑。就又艱難地站起來,支撐他的是一種對學生的嗬護,是老師的責任。


    杜老師腳步越來越沉重,唿吸也愈發急促。每一次的喘息都像是在拉扯著破碎的靈魂,每一步的邁出都仿佛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旁邊鬼子看到他慢了,就用皮鞭狠狠抽打羅秋亮,很快羅秋亮被抽成一個血人。


    杜老師聽著學生不斷慘叫的聲音,隻能機械地邁動著雙腿。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渙散,身體的疲憊感如潮水般不斷湧來。


    臉上的汗水和著被打的血水,如雨水般不斷落下,打濕了腳下的土地。他的心髒在胸腔中瘋狂地跳動著,仿佛隨時都可能炸裂開來。然而,他無法停止,隻能繼續在這無盡的痛苦中奔跑。


    “杜老師!別跑了,讓他們打我吧!求求你別跑了。”羅秋亮哭著向杜老師喊道。


    漸漸地,杜老師的腳步越發踉蹌。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隨時都可能倒下。但他的意識卻在倔強地支撐著,不願意輕易放棄。


    終於,在這漫長而又殘酷的長跑中,他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他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眼睛緩緩閉上,心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


    幾個鬼子趕緊過來查看,隨後向犬養報告道:“報告中佐,馬路大已經死亡。”


    “嗯!很好,記錄好詳細數據,馬路大送到岡本班那邊解剖,這個馬路大也送過去,可以做炭疽研究。我們不能浪費每一個馬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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