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有80%。”袁罡說道,“我在新兵訓練營裏碰到過類似的這種東西......”他大致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你怎麽確定這次不是古神教會?”李醫生問道。


    袁罡一愣,緩緩說道: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直覺吧。”


    源自第一印象產生的直覺,在最初見她時,那股溫柔慈悲的麵孔下第一次流露出的、毫不遮掩的殘忍與狠辣。


    ......


    激烈的槍聲過後,一陣硝煙彌漫中,全副武裝的士兵警惕地盯著對麵。


    隻見那些打不死的怪物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全然不見剛才的兇殘與嗜血。


    起初士兵們從監獄的幾個入口潛入,在火力的壓製下,以犧牲了一部分人為代價將發現的怪物朝著露天活動場方向逼退。


    這群東西根本打不死,以最大的火力下就算四肢炸得粉碎,也仍舊可以頂著滿是彈孔的臉,張開猙獰的血口不顧一切地朝著周圍的活物咬來。


    這陣掃射持續了有整整5分鍾。


    為首的第4小隊隊長等了一會兒,舉在空中捏緊示意等候的拳頭緩緩放下。


    他揮了揮手,帶隊朝著那些怪物走去。


    隻見她們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滿是黑血囚服下的四肢僵直,沒有任何抽動的痕跡,麵容平靜地甚至帶了點安詳。


    瞄準的紅點在女囚的麵部停留了1分鍾,第4小隊的隊長方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槍。


    “報告,醫療區已清除危脅。”


    ......


    過了一會兒,接二連三的匯報聲在通訊器的那頭響起。


    “報告,改造區已清除威脅。”


    “報告,牢房已解除威脅。”


    ......


    “什麽聲音!”第4小隊隊長聽著通訊器中的聲音,正要鬆一口氣,突然聽到了護士台附近有響動。


    他迅速舉起槍靠近,其他士兵也根據指揮從各個方向包抄過去。


    他們率先看到的是一隻被咬得殘破不堪的手臂,那手臂上赫然穿著警衛的製服。手臂白的發青,顯然那手臂的主人已經停止了心跳。


    就在此時,護士台下方傳來了一聲求若遊絲的聲音:


    “是......是我。”


    第4小隊的隊長聽出了這是代理獄長的聲音,急忙上前,他手上的槍卻仍然舉著未放下。


    直到他看見謝宇清醒又蒼白的臉,方才放下心來。


    “您沒事吧?”他說著快速上前扶住謝宇的身體。


    謝宇緩緩搖頭,背在身後手腕縮了縮,用手指將袖子拉的更低些,蓋住了手臂上猙獰發黑的傷口。


    ......


    深海。


    在一處從未有人踏足的海底岩壁上,堅硬的岩石猶如變成了一種緩緩流動的液體般朝著周圍移動,露出一個半徑約1米的豁口。


    在那個豁口形成的瞬間,巨大的壓強讓大量的海水衝著洞穴中倒灌,海底一時間竟然出現了漩渦。許久之後,一雙手從洞內探出,在奔湧的水流中牢牢扣住兩邊的岩石,在海水強大的阻力中慢慢向外攀爬。


    但這還不夠,隻見其中一隻手伸至空中,張開的手掌狠狠握成一個拳!


    霎時間,海底地麵猶如地震般開始翻騰。無數的石塊開始向上撬動,原本幽深的海底世界在一瞬間翻湧起來!


    地麵翻動引起露出的凹陷,讓周圍的水流不再單一衝向那一處洞穴,而是將目標匯聚到了這一片所有露出的縫隙中。


    海平麵上隱隱呈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洞穴中的唐婉茹猶如一支離弦的飛箭般從海底彈射而出,逆著水流朝著遠處急速前行。


    而她身後遠遠地吊著一個失去意識的人,那人被綁著腳,在海底隨著水流晃動,毫無知覺地被帶離了這片區域。


    隨著與齋戒所的距離逐漸增加,唐婉茹可以感受到被壓製的禁墟在逐漸被解開。盞境、池境、川境、海境!


    但這還遠遠沒有停止,因為被解禁的不止是她,還有被她吞噬的所有女囚的禁墟。在她揚起的嘴角中,她的境界仍然在不斷上升,海境初期、中期,直到.....海境巔峰!


    隻差半步,就可以進入無量。


    唐婉茹停在水中,滿意地看著皮膚下一閃而過的金色紋路,她身形變動,腰部以下逐漸變幻,病號服被一條巨大的蛇尾撐破,碎裂在水中。


    約有15米的蛇尾猶如深海中的巨獸,周圍聞著血腥味靠近的大型魚類紛紛一甩尾巴,掉頭快速朝著遠處遊去。


    齋戒所最高處的哨塔,士兵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眼睛,剛剛那是......深海巨蛇?可是齋戒所附近的海域分明有特製的聲呐,生物應該無法靠近啊。他又再一次舉起望遠鏡看,海平麵幽深蔚藍,再無任何痕跡。


    ......


    幾個小時後。


    “叩叩叩。”辦公室的房門被敲響。


    “進來。”正在和袁罡還有李醫生討論的謝宇沉聲說道。


    一身製服的士兵走進辦公室,向在座幾位匯報起搜救進度:


    “女囚監獄所有區域的威脅均已全部清除。經屍體辨認,除1名女囚和1名精神病人外,所有女囚均在本次動亂中死亡。此外,今日在地麵區域巡邏、值班的人員也已......全部遇襲身亡。”


    辦公室裏一時有些安靜。


    “那名女囚是誰?”謝宇問。


    “是信徒第七席。”


    李醫生艱難地開口問道:


    “精神病院的女院區呢?”


    “......所有地麵人員,全部遇襲身亡。”頓了頓,士兵補充道:


    “另外,我們在精神病院的辦公室裏找到了一張紙條。這張紙條被貼在辦公室門口。”


    士兵遞過來紙條。隻見上麵到沒有大家想象當中的血字威脅,而是用圓珠筆簡簡單單地一句話:你們食言了。


    筆鋒流暢柔和,可見寫字人當時的心態平靜,甚至是有些舒適和愉悅的。


    “這是?”謝宇皺眉接過字條,沒弄懂這句話的意思。


    誰食言?食什麽言了?這是誰寫的?


    “這是給我的。”袁罡從他手中取過紙條,緊緊握在手中。


    他想到了當初在滄南市精神病院中對唐婉茹的承諾。


    “秩序意味著界限,在這個界限裏,我將給你權限範圍內最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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