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驕陽似火,無情地炙烤著大地,仿佛要將世間的一切都烘幹、烤焦。田間的莊稼被曬得蔫頭耷腦,無精打采地低垂著,葉片上蒙著一層厚厚的塵土,失去了往日的鮮綠光澤,在烈日下苦苦掙紮;平日裏歡唱的蟬兒,此刻也在枝頭有氣無力地嘶吼著,那聲音愈發顯得燥熱煩悶,似乎在宣泄著對這酷熱天氣的不滿,偶爾幾聲突兀的鳴叫,劃破沉悶的空氣,卻又轉瞬即逝,徒增幾分焦灼。白敬安燙傷出院後,曾經那個如同小太陽般活潑好動,走到哪兒都能帶去歡聲笑語,讓整個家都充滿生機的小家夥,仿若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澆滅了光芒,徹底變了一個人。


    他那小小的身軀,往昔蹦蹦跳跳從未停歇,本應在田野間追逐著彩色的蝴蝶,在小巷子裏與小夥伴們嬉笑打鬧,可如今卻因屁股上那片猙獰的燙傷,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刀尖上艱難挪移,顯得格外艱難和小心。那原本歡快邁動的小腿,此刻像是被一雙無情的大手用無形的枷鎖緊緊束縛住,每一次嚐試著抬起、邁步,都充滿了猶豫,恐懼如同跗骨之蛆,深深紮根在他幼小的心靈深處。


    起初,在柳青言溫柔得如同春日暖陽般的鼓勵,和如影隨形般貼心的陪伴下,白敬安還願意咬緊牙關,鼓起勇氣試著走走。他緊緊地咬著嘴唇,那粉嫩的唇瓣都快被他咬得泛白,小臉因為用力而繃得緊緊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像是清晨荷葉上搖搖欲墜的露珠,瞬間浸濕了他細軟的眉毛。他努力地抬起一隻腳,那隻小腳在空中微微顫抖著,仿佛承載著千鈞重擔,每一絲細微的移動都伴隨著疼痛的侵襲,然後輕輕地、輕輕地往前挪一點,仿若腳下是一片布滿荊棘的險途。


    柳青言在一旁半蹲著身子,像一位守護幼崽的母獸,眼睛眨也不眨地緊緊盯著兒子,眼神中滿是關切與鼓勵,那目光仿佛一道溫暖的光,能驅散白敬安心頭的陰霾。她輕聲說道:“寶貝,慢慢來,你很棒。你是媽媽見過最勇敢的孩子,比那些動畫片裏的英雄還要厲害呢。”白敬安聽著媽媽那仿若天籟般溫暖的鼓勵,眼睛裏閃爍著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光芒,像是在漆黑夜空中尋到了一顆啟明星,給自己打氣鼓勁,接著,又艱難地邁出了另一隻腳。


    然而,殘酷的現實如同一堵無法逾越的高牆,沒走幾步,那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就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無情地向他湧來。白敬安的小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他的哭聲裏飽含著無盡的作為了無盡的痛苦和委屈,那小小的身體因為劇烈的抽泣而不停地顫抖,仿若一片在狂風暴雨中被肆意拉扯、搖搖欲墜的樹葉,脆弱得讓人心疼不已。


    柳青言的心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心疼地立刻將他抱在懷裏,雙臂像兩道堅固的防線,緊緊地摟著他,仿佛懷裏抱著的是這世間最獨一無二、最珍貴的寶貝,輕聲安慰著:“不哭不哭,寶貝,咱們不走了,不走了。是媽媽不好,不該讓你這麽辛苦,都怪媽媽沒保護好你。”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宛如沙漏裏的細沙,悄無聲息卻又帶著幾分沉重。白敬安對走路產生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仿若那是一道通往無盡深淵的門,一旦靠近,便會在痛苦吞噬。後來,無論柳青言怎麽變換著花樣,用最溫柔的語調哄勸,或是拿出他平日裏視作珍寶的玩具,還有那香氣撲鼻、能讓他饞得流口水的零食來誘惑,他都隻是緊緊地抿著嘴唇,仿若那是一道緊閉的城門,堅決不讓痛苦有可乘之機。他用力地搖頭,那小腦袋晃得像個撥浪鼓,然後雙手像鉗子一般,緊緊地抓住身邊的東西,說什麽也不肯邁出哪怕一步,好似腳下生根,與大地融為一體。


    睡覺的時候,他隻能乖乖地趴在床上,像一隻受傷後無助的小獸,小心翼翼地蜷縮著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碰到傷口,那鑽心的疼痛就會如鬼魅般再次襲來,將他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安寧瞬間擊碎。白天,他就靜靜地趴在小推車裏,眼神裏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和好奇,仿若一汪被攪渾的清泉,隻剩下滿滿的無助和害怕,曾經的活力與朝氣被深深地掩埋。他望著窗外,看著那些自由自在奔跑嬉戲的孩子,眼中會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羨慕和渴望的光芒,那是對自由奔跑、快樂玩耍最純粹的向往,仿若一顆被塵封在黑暗角落的星,渴望著衝破陰霾,再次閃耀。但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到自己受傷的屁股上,或是稍微一動,那傷口處傳來的刺痛,就像一盆冰冷的水,瞬間將他心頭的那點渴望澆滅,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和難過,仿若墜入了無盡的冰窖。


    柳青言每日守在兒子身旁,看著他這可憐巴巴的模樣,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無數根尖銳的針紮著,每一針都精準地刺在她最柔軟的地方。她每天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陪在白敬安身邊,仿若他的影子,不離不棄。她給他講各種各樣新奇有趣的故事,那些故事裏有勇敢的騎士戰勝惡龍,有善良的仙女幫助窮人,每一個角色都鮮活生動,希望能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讓他暫時忘卻身體的疼痛。她還會唱起他最愛聽的兒歌,那輕柔的嗓音如同山間的溪流,潺潺流淌在白敬安耳畔,試圖撫慰他幼小而受傷的心靈。


    她會輕輕地撫摸著白敬安的頭,手指仿若春風拂柳般溫柔地穿過他柔軟的頭發,眼神中滿是慈愛與心疼,仿若一位守護天使,溫柔地說:“寶寶,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又能像以前一樣跑能跳了,還能和小夥伴們一起去田野裏放風箏,去河裏捉魚,玩好多好多好玩的。”


    白敬安眨著那雙被淚水模糊得淚眼朦朧的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嘴角微微動了動,仿若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卻又被傷口的疼痛無情打斷,隻能皺起眉頭,發出一聲輕輕的嗚咽,仿若一隻受傷的小羔羊,惹人憐愛。


    有一天,溫暖得如同母親懷抱般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小推車裏,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若夢幻的仙境。柳青言看著這美好的陽光,心生一念,輕輕地把白敬安抱到窗邊,想讓他也感受一下這陽光的暖,仿若想將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捧到他麵前。白敬安看著窗外那明亮得有些刺眼的陽光,眼睛裏閃過一絲久違的光芒,仿若黑暗中乍現的曙光,突然伸出小手,試圖去抓住那溫暖的光線,嘴裏還喃喃地說著:“光……光……”


    柳青言見狀,心中一陣酸楚,仿若被酸澀的檸檬浸泡,眼淚瞬間在眼眶裏聚集,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仿若那是珍貴的珍珠,輕聲說道:“寶貝,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外麵曬太陽,去草地上打滾,去看五顏六色的花朵,好不好?”白敬安沉默了一會兒,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猶豫和害怕,仿若在黑暗中徘徊的孩子,找不到前行的方向,然後小聲地:“媽媽,疼。”柳青言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仿若決堤的洪水,她緊緊地抱住白敬安,聲音哽咽得仿若被堵住的風笛,說道:“媽媽知道,媽媽知道你疼,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媽媽會一直陪著你,一步也不離開。”


    為了讓白敬安能夠舒服一些,柳青言仿若一位精心嗬護稀世珍寶的工匠,會經常給他調整姿勢,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得仿若微風拂過湖麵,生怕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讓他再受一絲痛苦。她還會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仿若一位執著的探險家尋找寶藏,給白敬安做一些他喜歡吃的食物。她會早早地起床,趕去集市,精心挑選最新鮮、最營養的食材,迴到家後,在廚房裏忙碌許久,把食物煮得軟爛,仿若為嬰兒準備輔食,然後一口一口地喂給兒子。盡管白敬安吃得很少,每次都隻是勉強吃幾口,仿若一隻挑食的小貓,但柳青言依然充滿耐心地哄著他多吃一口,仿若那一口食物就是救命的良藥,輕聲說道:“寶貝,再吃一口,吃了身體才能快點好起來呀,這樣就能快點出去玩啦。”


    晚上,當白敬安在睡夢中因為疼痛而哼哼唧唧時,柳青言仿若一位時刻待命的戰士,會立刻從睡夢中驚醒,她甚至來不及披上衣服,仿若被點燃的火箭,急忙跑到白敬安的床邊。她輕輕地坐在床邊,伸出手溫柔地拍著他的背,仿若安撫受驚的小鹿,嘴裏哼唱著輕柔的搖籃曲,“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那聲音仿若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驅散黑暗與恐懼,直到白敬安再次安靜入睡,她才輕輕地起身,輕輕地為他蓋好被子,仿若對待易碎的水晶,然後迴到自己的床上,卻久久無法入眠,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和心疼,仿若望著遠航未歸的船隻,滿心焦慮。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仿若被定格的老照片,單調而沉悶。白敬安依舊趴在小推車裏,仿若被禁錮的小鳥,不願意嚐試走路。柳青言的心裏充滿了焦慮和擔憂,仿若被烏雲籠罩的天空,她每天都在祈禱著兒子能夠重新勇敢地邁出步伐,仿若虔誠的信徒期盼著神明的救贖。她常常看著兒子的背影默默流淚,那淚水仿若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但她始終沒有堅持,仿若堅守燈塔的守望者,一直在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仿若等待黎明破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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