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江青晏也到了。


    在外人麵前端肅冷峻的江總,麵對兮兮的時候柔和了眉眼:“我說你為什麽突然想吃海鮮。”


    他看了一眼坐在桌邊的我,瞬間洞察事情全貌。


    兮兮蹙了蹙眉:“就是想吃了,不可以嘛。”


    委屈巴巴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江青晏摸了摸她的頭:“不用太擔心,順其自然就好。”


    就像兮兮能看穿我的無奈與堅持,江青晏也能明白她的擔憂和焦慮。


    那一晚美女經理站在我身邊,一一教會我辨別海鮮,使用各種工具去殼剝皮。


    兮兮沒有學這種優雅技巧的興致,掰出蟹黃就是一頓嚼嚼嚼。


    昭昭看她這樣,也直接咬開蟹腿,扯出蟹肉,倒也不顯粗魯。反而是襯得在一旁埋頭苦學的我,有些裝腔作勢。


    我自以為從這頓飯中學到了良多,但對於存了心要來刁難我的人而言,不過是張一戳就破的偽裝。


    第二天我在蜃樓看見薑夫人時,進門迎麵便感受到了她身上刻意施加的威壓。


    以薑家的地位,自然不會訂到蜃樓的頭等包間,我昨天才見過蜃樓最豪華的餐桌宴席是什麽樣的,自然不會因為外物而怯懦。


    真正讓我心生退意的,是薑夫人宛如看待一件商品的冰冷眼神。


    就好像我不過是一件戴在她兒子身上的領帶、袖扣,商品的主人挑剔著我渾身上下所有不能令她滿意的地方。


    我小聲打著招唿:“阿姨好。”


    她沒多為難我,點了點頭就讓我坐下。


    人齊便可以開宴,上菜的居然是我昨天見過的經理。


    她笑眯眯地和坐在上首的薑夫人打招唿:“薑夫人好,許久沒來蜃樓了,嚐嚐今天海市宴的味道怎麽樣。”


    “陳經理,”薑夫人頷首打了個招唿:“你是大忙人,怎麽親自過來了?”


    她在桌上擺盤,笑得溫良恭謹:“您許久沒來,我招待一下也是應該的。”


    薑夫人不疑有他:“今天這些菜色都很好,讓我對麵的這位小朋友先看看。”


    美女經理朝我使了個眼色,我了然。


    海市宴每上一道菜都會介紹一下烹飪的食材和技法,她不讓經理解釋,是想考考我的眼力。


    昨天我才聽過一遍,自然可以複述得七七八八,有些地方就算有些漏洞,經理也會幫我圓過去。


    沒等我慶幸押中題的喜悅,薑夫人一聲冷冰冰的讚美,當場把我澆醒。


    “還挺有伺候人的潛質的。”


    她這麽說著,而且也渾不在意這句話暗諷了旁邊的經理:“陳經理,你看,一個普通女學生都懂你們蜃樓的頭等席了。”


    美女經理見過大風大浪,自然不會表露出來不滿,但我卻沒法吞下這樣的羞辱。


    “阿姨,您要是對我有所不滿,大可以不約我見麵的。”


    薑夫人責怪的眼神看了過來:“你在說什麽話呢?西樓既然喜歡你,我不看看你是個什麽樣的,我能放心嗎?”


    “看你這樣,脾氣也不太好。”她下了定論:“以後收斂一些,這種性格會吃不少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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