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目光掃到床上的人時,坐實了剛才的猜想。


    跳樓的人,果然是張軍叢!


    「出去,出去,你們別打擾我兒子休息!」張母見幾人進來,立刻就起身準備把人推出去。


    允茸身後的許煙兩步上前,擋在了允茸麵前。


    「阿姨你好,我們現在隻是想調查一點事情,您也不想這件事鬧大吧。」許煙微笑著說到。


    張母聽到後,手上的動作停止,她不知道張軍叢幹了什麽事兒,但隻要和刑警沾上邊的,準沒好事兒。


    張母退後,給她們騰出一部分位置。


    張軍叢咳嗽兩聲:「媽,水。」


    張母立刻從保溫壺裏倒了一杯水,「兒子,你睡醒了!」


    她將溫水裏插了一根吸管,遞到張軍叢嘴邊。


    張軍叢頭部四肢都纏了繃帶,左腳還吊了起來,看著傷得不輕。


    「是警局的嗎?」張軍叢頭抬不起來,他眼睛軲轆軲轆的轉著。


    張母瞅了允茸一眼,迴過頭應了一聲。


    張軍叢想起身,但又使不上力。


    「你就別起來了,」允茸走過去,掏出證件:「我們來,是想了解一個案子,也不知道張先生現在能否接受調查?」


    「我知道你們要什麽,」張軍叢有些哽咽,他眼裏的淚水跟水龍頭裏的水一樣流出來:「張芹是我殺的,我對不起她,對不起張叔。」


    允茸聽到這句話,和身後的許煙交流了一下眼神。


    這是她們調查以來,第一次有兇手自己承認罪行的。


    「你為什麽要殺她?」允茸問到。


    張軍叢說話有些哆嗦:「我沒有,我是無意的,我是無意的!」


    「她不答應和我私奔,那天我去找她,我就……我就一著急,就把她捂死了。」張軍叢一口氣說那麽多話,有些喘不上氣來。


    張母被嚇了一跳:「小軍,你真把她殺了?」


    「媽,嗚嗚嗚,我對不起您,我真的殺人了。」


    在對張軍叢的審問中,他們得知,張芹和張軍叢是倆青梅竹馬。但因倆人姓氏一樣,家裏不同意結婚,以前很多地方的人,都不允許同姓氏的人結婚,會壞了規矩。


    張軍叢約好了和張芹一起私奔,可沒想到臨走當日,張軍叢去張芹家,她什麽都沒收拾,完全沒想走的樣子。


    張芹忽然不想走了,她舍不下這裏的人。


    張軍叢用枕頭將張芹捂死,就走了。


    「等等,你是說,張芹是被你用枕頭捂死的?」允茸問到。


    「是的。」張軍叢答到。


    「你確定她當時死了嗎?」許煙接著問。


    「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她沒動靜了,就跑了。」張軍叢哽咽到。


    「他第一次殺人,也害怕啊!」張母用濕巾給張軍叢擦了擦臉。


    允茸她們聽到這句話,不由的皺眉:「阿姨,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想他再殺一次?」


    張母自知失言,便沒再說話。


    「警察同誌,你們把我抓走吧!我也不想活了。我愛張芹,但我不是故意的。」張軍叢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


    他偏過頭顫顫巍巍到:「媽,是我的錯,是兒子不孝。」


    張軍叢在張芹死後,自己心裏十分不安,第二天就往二九廣場去了,準備一跳解千愁。


    「你為什麽要選在二九廣場跳樓?」允茸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問到。


    張軍叢一時間沒說出話來:「我……我想拉個人墊背。」


    這句話一出口,現場所有人皆禁聲。


    「荒唐!你這樣牽連無關人員,你良心不會痛嗎!」允茸氣得直發抖,要是當時他從樓上跳下來砸到路過的人,又是一個家庭的悲劇。


    剛開始對張軍叢還有一絲同情,這一刻,允茸徹底抹掉了自己心中對殺人兇手的同情,所有不管因為何種理由殺人的兇手,都不值得被人原諒。


    因為殺人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你認識闞霏嗎?」允茸平靜下來。


    張軍叢想了想:「闞霏啊,張芹的好朋友。」


    「那你知道她也遇害了嗎?」許煙安撫似的摸了摸允茸的後背,對張軍叢說到。


    「這個,我不知道。」張軍叢說完這句話,主治醫生就過來給他看病了。


    從張軍叢病房出來後,允茸接到肖宇打過來的電話。


    腳印的對比結果出來了,其中有兩雙和張芹臥室裏的腳印像似,這兩雙鞋子都是張軍叢的。


    「剛才聽張軍叢說,他殺死張芹的時候用的是枕頭,可張芹死的時候明明被掛在窗戶的通風口上。」許煙邊走邊說。


    允茸點了點頭:「或許張芹當時隻是昏了過去,還沒徹底死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張芹是被誰掛在門上的呢?」


    「先迴去吧,下午還要去酒吧。」


    迴到局裏,陳法醫從闞霏身上提取出她遇害時身上留下的物質,經過對比,這些礦物質和張芹家後邊的河裏的水一樣。


    之所以闞霏會形成屍蠟,也是因為被水浸泡過。


    「張法醫,張軍叢說自己是把張芹捂死的,這種死亡的呈現結果,也是機械性死亡對吧?」允茸依稀記得,很多情況都會造成機械性死亡。


    「你這樣說,我倒是想起,張芹脖子上的上傷,自己上吊自縊和他殺的區別。」張深深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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