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裏,迴陵市。”


    迴去?成天浪心裏暗罵,奶奶的,我這宏大的神獸聖泫拍賣宏圖,又他媽落空!


    這遠赴香江的一路奔波,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忙!


    “當然,你要想留下,我也無所謂。”


    仇澤龍從後視鏡瞟了他一眼,似乎洞穿了他的不滿,冷淡地說。


    成天浪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憋不住:“那枚金幣……”


    “別多問不該問的!”


    仇澤龍仿佛早料到他會這麽問,連頭都沒轉,“成天浪,我查過你的底,所以才信你。我知道你是李彪的師父,在陵市,勉強算個人物。但李彪那幫人,頂多就是些小混混,因為你還沒見識過真正的黑道是啥樣。”


    邁巴赫嗖的一下子開出了市區,拐到了郊區的一個破工廠。


    這廠子,連個牌子都沒有,冷清得跟鬼屋似的,門口就幾個看門的晃悠,連個工人的影子都見不著。


    仇澤龍把車一停,摸出手機,按了個電話。


    沒一會,隻見一輛破舊不堪、渾身漏洞的綠色212吉普,吱嘎吱嘎地搖晃著駛了進來,跟要散架了一樣。


    從車上蹦下來個一身油汙的家夥,穿著那工作服,油光鋥亮的,一臉汙漬,根本看不清啥表情,但那雙眼睛,亮得跟見了親爹似的,衝著仇澤龍就彎下腰,恭敬地喊了聲:“三哥!”


    仇澤龍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笑道:“老朱啊,咱倆兄弟可真是許久未曾謀麵,你這日子過得咋樣啊?”


    那家夥悶聲不響,隻是一個勁地點頭。


    仇澤龍咧嘴一笑,說道:“幫兄弟一個忙,送我到陵市去。”


    “行嘞,三哥,您稍等會,我去拾掇拾掇。”


    說完,這家夥扭頭就走,留下成天浪一頭霧水地站在那,指著那輛幾乎要報廢的212吉普驚唿:


    “不是吧?咱們要開這玩意去陵市?”


    仇澤龍白了他一眼,哼道:“坐私人飛機。”


    “……”


    當晚,一架八座小飛機載著三人直飛陵市。


    成天浪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丁鐵那人手段通天,迴陵市?躲老鼠洞裏都不一定安全。


    先把陸南煙那丫頭送迴了她和三叔在觀海華府的家,那是一棟麵朝大海的海景聯排別墅,裝修簡潔卻透著股子溫馨。


    陸南煙這一路累得不輕,還受了不小的驚嚇,一挨上床沒一會就沉沉睡去。


    仇澤龍隨便鼓搗了幾個小菜,拉著成天浪坐到了露天陽台上,海風涼颼颼地吹著,倆人邊喝酒邊享受著這份愜意。


    仇澤龍瞅見成天浪光顧著低頭悶酒,半天不吭聲,便笑道:“你這是還在跟我置氣?”


    成天浪眼皮一撩,沒好氣道:“你說呢?”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知道多了對你沒好處。”


    仇澤龍喝了口酒,沉默了一會接著道:


    “那枚金幣,我昨晚在南煙房裏找到的。


    你說得對,有人進過她房間,還把東西塞進了南煙的包裏。


    我查了酒店記錄,昨晚淩晨,南煙樓上那間房正好退房。


    我琢磨著,對方可能是用繩子從窗戶爬進去的。”


    “窗戶?我靠!”


    成天浪心裏暗道,難怪走廊裏連個鬼影都沒有,那可是二十一樓啊,誰能想到有人會從窗戶翻進來。


    這家夥身手不凡,行事無聲無息,絕對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仇澤龍歎了口氣:“一開始,我以為那是威脅,現在才明白,對方是給我提個醒。”


    “提醒?你莫非早就與那人有所相識?”成天浪愣了愣。


    “算是,也不算。那枚金幣背後,不是一個簡單的人,而是一個龐大的勢力。”


    仇澤龍一口氣喝幹了杯裏的酒,慢慢說道:


    “這年頭,純粹的商人是不存在的。


    陸家能這麽快崛起,很大程度上就是靠了這個勢力的支持。


    十多年前,南煙她爸陸遠就想擺脫這個勢力的控製,但這潭水深得很,進去倒是容易,可要想出來就難咯。”


    成天浪剛要開口,仇澤龍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白天丁鐵跟我說的話,你必定也聽見,陸遠已然不在。


    雖然不知道是誰下的手,但以丁鐵的性子,這種事上他不會撒謊。


    陸家眼下就如同一塊肥美的肉,盯著它的人可著實不少,陸先生一走,大家都想上來咬一口。


    這種事我帶南煙脫離陸家的時候就心裏有數,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快,這麽突然。”


    “雖然我和二小姐早已和陸家劃清界限,但外人可不這麽想。


    丁鐵硬要二小姐嫁給他兒子,不就是盯著陸家的遺產嘛。


    現在想打二小姐主意的,丁鐵可不是獨一份。


    我這把老骨頭,是死是活都不打緊,可南煙是無辜的。


    我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她就像我的親生女兒一樣,誰要敢讓她受半點苦,我仇澤龍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提起陸南煙,仇澤龍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眼裏閃著狠光。


    成天浪琢磨了一會,問道:


    “丁鐵說他兒子和南煙是指腹為婚,這事是真的嗎?”


    仇澤龍點了點頭:


    “是真的。那時候陸先生還年輕,家底不穩,有迴生意上栽了大跟頭,多虧了丁鐵出手相助。


    那時,丁鐵的兒子已年滿五歲,而二夫人正身懷著南煙,就這麽指腹為婚,定下了親事。


    但後來二夫人離開了陸家,沒過多久便溘然長逝,二小姐與陸家自此斷了往來,那指腹為婚的約定,自然也就作罷。


    至於丁鐵,他是個勢利眼,聽說後來跟陸家也鬧得挺僵,有兩次還差點徹底翻臉。”


    成天浪不由得出了一身汗,問:


    “二夫人?南煙她爸到底有幾個老婆?南煙是二小姐,那她上麵有哥姐?”


    仇澤龍眼睛一瞪,沒好氣地說:


    “你問這麽細,想當陸家的女婿啊?”


    “切!說不說隨你,誰稀罕呢?”


    成天浪不屑地撇嘴,繼續喝酒吃菜。


    仇澤龍瞪了成天浪好一會,忽然間笑道:“你小子這脾氣,跟我當年挺像。我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南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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