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指尖之炁所釋放的光亮,秦朗觀察起自己身處的地方,這裏冷的可怕,溫度至少在零度以下,他搓了搓肩膀,借著亮光看向自己身後,巨大的玻璃瓶內,一具被剝去外皮,露出赤紅色肌體的屍體靜靜的泡在福爾馬林裏,學醫的管這個叫“大體老師”,很多醫學教授,老師死後會把自己的身體捐給醫院,製成標本,他們將自己的身體當成留給世上的唯一遺產,是一群高尚的人。


    秦朗環視一圈,這裏不光有“大體老師”,不遠處的那麵牆上,還有專門停放屍體的冰櫃,這裏大概是哪個停屍房,周圍的陰氣雖然重,但秦朗卻感受不到煞氣,想必停留在這裏的屍體們,生前也都是良善之人,沒有害人的心思。


    隻是想不到,這裏竟會是通往那詭異世界的通道處,秦朗看向門的方向,思索著趕緊聯係元芷,他從大廈裏突然失蹤,元芷還不知道多擔心。


    到此為止,秦朗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消失了多久,他在那詭異世界之中,隻度過了幾個小時而已,並不知道現實世界,卻已經過去快一周了。


    秦朗緩緩地伸出右手,握住那冰冷的門把手,然後輕輕一擰。令人驚訝的是,這扇門竟然沒有上鎖,輕而易舉地便被他推開了一條縫隙。然而,就在他將門完全敞開的那一刻,一股陰冷至極的風猛地從門縫中噴湧而出,直直地撲向他的麵龐。


    這陣風仿佛帶著無盡的寒意和陰森之氣,讓秦朗不禁打了個寒顫。如果說之前身處停屍間的時候,隻是感覺到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寒冷,那麽此刻這股突如其來的陰風,則像是無數雙看不見的手,正緊緊揪住他的心髒,使得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與此同時,一種難以名狀的不適感如潮水般迅速湧上秦朗的心頭,不斷侵蝕著他的神經。這種感覺十分怪異,明明隻是一門之隔,為何門外的煞氣竟如此沉重?難道這裏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恐怖秘密嗎?


    停屍間門外一片漆黑,借著微弱的光線,秦朗還是能夠大致看清周圍的景象。隻見腳邊閃爍著安全出口的指示燈,那綠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秦朗小心翼翼地順著指示燈所指示的方向前行,每一步都充滿了警惕。他逐漸察覺到自己似乎正在走上坡路,這意味著停屍間很可能位於地下。而這個發現讓他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究竟是什麽原因要將停屍間修建在如此深邃的地下通道之中呢?


    秦朗繼續向前走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此時,他能夠明顯感受到身邊的煞氣相較於之前減少了許多。原本那股令人脊背發涼、陰風陣陣的氛圍也漸漸淡去,這讓他稍微鬆了一口氣。


    不過,當他下意識地迴頭望去時,身後那如同無底洞一般的黑暗卻依舊望不到盡頭。這片黑暗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緊緊地跟隨著他,秦朗無法確定這條通道到底有多長,隻知道越是深入其中,那種陰森恐怖的感覺便越發強烈起來,仿佛在通道深處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


    秦朗心裏記了一下,對於這種不尋常的地方,改天是該來好好看一看。


    想罷,秦朗繼續往出口走去,直到看見朦朦朧朧的白熾燈光——這裏竟然是醫院?


    秦朗站在那地下通道的入口處,入口牌子上寫著“地下停屍間”的字樣,順著入口正對著的那條走廊,走廊牆壁上貼著一張路線圖,圖紙上標有“春城市醫院”。


    “竟然到這裏來了·····”


    秦朗研究著路線圖,並沒有在上麵發現地下停屍間,隻標示到他現在身處的這一層,仿佛地下停屍間是獨立於醫院建築的存在。


    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秦朗記下了圖上出口的位置,看向身前這條有些破敗、陰暗無光的走廊,按理來說,哪怕是深夜,醫院也應該有值班的護士才對,可這一層卻安靜的可怕,沒有護士,更沒有病人。


    秦朗心懷忐忑地踏入這條昏暗而狹長的走廊,每一步都邁得格外小心,走廊兩側的牆壁已然斑駁不堪,好些地方的牆皮都已剝落,露出底下灰暗的水泥底色,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盡顯破敗之象。不僅如此,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麵,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灰塵,種種跡象表明,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應該已經被廢棄了。


    整條走廊宛如一座封閉的迷宮,沒有一絲光亮能夠從外界透入,四周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秦朗緩緩前行,當經過其中一間病房時,他注意到房門上方原本應該懸掛著的門牌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就連那用於探望病人的小小玻璃窗也未能幸免,上麵沾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肮髒物質,猶如一層厚厚的麵紗將屋內的景象嚴嚴實實地遮蔽起來,使人無法窺視其中分毫。


    出於強烈的好奇心,秦朗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推動那扇緊閉的房門。然而,無論他如何用力,這門就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死死抵住一般,紋絲不動。最終,無可奈何之下,秦朗隻得放棄,帶著滿心的疑惑沿著走廊繼續向前走去。就在他剛剛轉身離開這間病房的時候,那扇門竟然悄無聲息地微微敞開了一條窄窄的縫隙,


    “真是怪啊·····”


    秦朗很快走到走廊盡頭,在他前方是向上的樓梯,而身側則又出現了一個拐角,好像拐角那裏又有一片地形圖上未標有的地方,秦朗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先迴去,等交代好一切,在來探尋這古怪的一層。


    順著樓梯往上走,秦朗很無語的發現,樓梯出口竟然被一道鐵柵門封死了,鐵柵門上用了一個十分粗的鐵鏈纏了好幾圈,感情他剛剛一直在醫院禁止通行的地方轉悠。


    不知道怎麽的,他總覺得背後毛毛的,明明憑著秦朗自己的感覺,身後根本沒有感知到有什麽在跟蹤,但他就是覺得不舒服,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停留。


    這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人天生就會趨利避害,有時候你莫名討厭一個人,根本沒有任何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對方讓你的身體不舒服了,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秦朗掐了個訣,對於他們這些修行的人來說,好吧,尤其是對於秦朗這種旁門左道都有研究的人來講,根本就沒有關的住的門。


    手指在那鐵閘門鎖上點了點,秦朗帶著一股討好的語氣道:“開開門吧~”


    “哢嚓——”


    這聲落鎖在安靜的環境裏異常明顯,秦朗略施小招,都說各行各業都有祖師爺,民國時候中原有一門專拜鼓上蚤時遷的偷兒,不知從哪裏學來的落鎖本事,偷財盜寶落了不少好處,不過因為時遷是梁山好漢,故而偷來的錢得分發給窮苦百姓,也落得個俠盜神偷門的好名聲。


    隻不過建國後這些江湖小派漸漸式微,很多也斷了傳承,恰好,秦朗當年遊曆滿世界瞎混的時候,就學了這落鎖的本事,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秦朗出來後又給鐵閘門鎖上,省的在醫院有鬧出個什麽靈異故事——半夜從廢棄樓層裏出來的神秘男子,咱老秦也成都市傳說了,正好跟裂口女組個cp。


    秦朗皺著眉頭,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四處張望著尋找出路。他心裏暗暗嘀咕:“這春城醫院到底是怎麽設計的?簡直就像個巨大的迷宮!”


    就在他剛剛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那原本緊閉的鐵閘門上竟然緩緩落下了兩隻幹癟得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那雙手緊緊地抓住鐵閘門的邊緣,然後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拉扯起來。


    然而,盡管那雙手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鐵閘門卻依舊紋絲不動。似乎意識到自己無法打開這扇門,那雙手又以極快的速度縮了迴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


    醫院保安室,小保安將巡邏用的手電隨手一丟,懨懨的從桌子下的紙殼箱裏掏出一袋泡麵,隻不過等他撕開倒好了料包,才發現暖水瓶空了。


    “艸!想吃個夜宵都tm沒水,啥jb條件呢...”


    也不怪小保安口吐芬芳,他挺大個小夥子,正是闖蕩的時候,淪落到醫院當了夜班保安,要不是工資高的沒辦法拒絕,他壓根都不瞅一眼,但哪怕上為了錢,心裏頭也難免不自在。


    早知道去網吧當網管了,至少還有小太妹可以耍...


    小保安心裏頭憋著氣,看著那抹了調料包沒水泡的麵餅,心裏頭那股無名火燒的更旺。


    “艸!老子幹嚼!”


    他這邊正跟方便麵較勁呢,“嘎吱”一聲,保安室的門被推開了。


    上了年紀的老保安見小年輕啃著麵餅,臉上嘿嘿一笑,露出被煙漬熏黃的門牙:“嘿?咋不用水泡啊?幹嚼多幹巴。”


    “沒水了...”


    小保安嘀咕一句,把吃剩下一半的麵餅丟到桌子上,身子耷拉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跟老保安問了句:“您巡邏完了?”


    “昂。”


    小保安不信,抬著眼藏著蹦跟我藏著掖著的表情道:“才不到十分鍾,巡邏完了?”


    老保安解開保安服,懶懶的抽出椅子,嘖了一聲道:“你不看看幾點了,我tm不要命了我巡邏去。”


    小保安嘿嘿一笑,沒把老保安的話當迴事,隻當這小老頭膽子小,再一個將心比心,他自己不也沒巡邏嘛,都是混飯吃,湊合湊合得了。


    “瞧您說的,尋個邏嘛,要死要活的...”


    老保安輕哼了一聲,眼神暗暗的打量了這小年輕一眼,那意思有些輕視,反正也沒多說什麽。


    隻是老頭這邊不說話了,小保安這畢竟年紀小,長夜漫漫他無聊,有嘴他是真說啊,靠著椅子不停的嘚啵得,也不管老保安理不理自己。


    “嘿,整個醫院就咱倆人,傻子才巡邏呢,巡一圈下來,少說一個小時打底,再說...”


    他眼睛轉了轉,壓低聲音道:“醫院裏頭都說不幹淨,萬一遇到個鬼,噗噗噗。”


    老保安聞言趕緊打斷小保安的話,有些忌諱的看了保安室外一眼:“大晚上的!別瞎說!”


    “噗呲——”


    小保安被老頭嚴肅的表情逗樂了,一個沒忍住笑出來,拍了拍自己大腿,小保安玩味道:“大爺,你不會說這地方鬧鬼吧?”


    很明顯,他根本不信這玩意兒,說起來也是略帶嘲弄的意思。


    不過老保安沒有跟小保安開玩笑的意思,隻是眼神不自覺的往保安室外斜,像是在警惕什麽。


    小保安注意到老頭的眼神,心裏頭沒來由的一緊,也跟著往保安室外一瞅,空蕩蕩的,除了有的地方很黑瞅不清,什麽也沒有。


    他心裏鬆了口氣,甚至自嘲的笑自己人嚇人,但那越跳越快懸著的心卻從此一直沒放下來過。


    小保安幹笑一聲,像是在衝淡有些僵硬的氣氛:“我跟您說,這世界上壓根兒沒鬼,都啥年代了。”


    他這話像是在駁斥老保安,但更像是在給自己強調什麽,人有時候總是喜歡說反話,強撐著自己的麵子,但又容易撐過頭,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


    “要是真有鬼,我倒希望是個女鬼,嘿嘿,反正我也單身呢。”


    小保安尬笑著,但保安室裏隻有他一個人因為自己的笑話在笑,老保安看了他一眼,幹巴巴的問道:“要是什麽都沒有...那為什麽醫院會給夜班保安開那麽高的工資?”


    ‘為什麽?’


    小保安僵住,他心裏已經覺得不對勁了,腦子裏不停的在想為什麽,隻聽老保安接著道:“而且那麽高的工資,應聘的也隻有你而已。”


    ‘也隻有你而已——’


    小保安隻覺得自己腦子裏炸了一下,唿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他笑不出來了,眼神也開始變得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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